第七百八十八章我會張開翅膀守護你（兩章合一）

奉天那麵九族出發的時候，正是馬老太點心店開業之時。

糕糕興興店，坐落在會寧縣最熱鬨的那條街，東大灘街。

這條街上，做什麼買賣的都有。

最好的酒樓，典當行，本縣最大的客棧，茶肆，綢緞莊，胭脂水鋪，米糧店等等。

開業這日，隻看這家新點心店前後院加在一起近三百多平的大房子門前，又接出了一塊棚子。

棚子下，擺六張桌，抬頭一瞅，棚子上掛滿數十個紅彤彤的燈籠。

可以想象，東北從秋就黑天早，稍晚時，天一黑，要是將燈籠全點燃，點心店門前，就會為會寧一景。

離遠去，紅彤彤一片，照亮這條街道。

馬老太卻很犯愁：

這些燈籠不是買的呀，是三兒手下那些吏送的。

真鬨心，不掛白瞎，堆哪裡落灰都嫌棄它占地方。

掛上吧，那怎的？難道晚上還要安排專人來點燈換油？燈油錢誰給啊，這都是開銷好不。

不過，老太太最終還是決定掛上，至開業瞧起來那是真熱鬨。

開業這日，就在要掛起牌匾時，門前忽然來了支舞獅隊伍。

後麵跟著踩高蹺的，還有許多樣式的藝人。

嗩吶班子，鑼鼓班子。

冇一會兒，齊個隆冬嗆咚嗆的鼓點一起，獅子就舞了起來。

踩高蹺的手中七彩扇子和帕子轉起來。

練雜技頂碗訓猴子跳火圈的，吞寶劍，口碎大石的，噴火的在鑼鼓喧天中表演起來。

這些藝人賣力的表演，似在召喚著：

大村小村都來來來，咱們一起笑個開懷。

男老都來來來，咱老百姓今兒舞兒要跳起來。

讓我們一起藉著馬老太糕糕興興店開業之際，祝願今年定是收年。

可給金寶米壽蒜苗子他們高興壞了。

這不就是現場的：拉大鋸，扯大鋸，家門前唱大戲？

看到那噴火的，幾個男娃張著驚呼向後躲，躲完互相對視一眼，又激的鼓掌，上躥下跳：“好，再來一個！”

桃花小臉通紅的拽著茯苓手說：“你看那猴子，妹，它怎那麼聰明，太有意思了，二丫一定會後悔。一直心心念念惦記去城裡看十五花燈節，冇想到咱自家開業就能和花燈節一樣。”

宋茯苓捂耳朵堵住震耳聾的鼓聲，瞇眼笑，和姐嘰嘰喳喳道：“錯過啦。”

足足耍到恨不得全縣閒在家的百姓都來啦。

人站的那是裡三層外三層，這條商業街像過年一般。

所有觀看的孩子們全都笑的前仰後合，紅燈籠對映著他們幸福的臉龐，舞獅隊才上躥下跳吐出對聯：

五穀登心歡喜

八方來客伴笑語

會寧全商戶敬上。

宋福生一常服，在人群中微挑下眉。

又看著他娘穿著他給買的那京繡裳，那老太太滿麵紅，可想而知應是很激，居然難得大方一回，瞇眼在鞭炮碎屑中揮戴金戒指的手：“賞！”

……

這都離開業過去幾日啦？

百姓家的小孩子們，提起那日的熱鬨還念念不忘。

馬老太點心店的訂單更是接到手，已定到下個月，再接單就要排到下下個月。

老太太心裡明白，全縣有頭臉的人家都來買，這是有點拜碼頭的意思。

畢竟，是誰？會寧知縣大人的老孃。

的買賣能缺人顧嗎？好吃不好吃都得捧場不是，除非不想好好混了。

要說老太太心裡有冇有失落，怎麼拓展市場還要靠兒子的威名？

答案是，老太太和王婆子一起笑著：哈哈哈，木有，一點失落也冇有。

你甭管黑貓白貓，能逮耗子的就是好貓。

借兒子咋啦，能掙到錢就是好營生。

但老太太不知的是，小瞧了自己的營生。

有些人第二次第三次定點心，還真不是再衝宋福生的知縣名。

小孩子就喜歡這甜膩膩的，不喜歡那傳統點心。

還有，比如將軍府的柳夫人。

柳夫人覺得這點心很奇特，從來也冇吃過，最好每樣都嚐嚐。府中人多，訂的自然也就多。

將軍夫人這一下場，就不止是會寧當地的人給縣太爺麵子買了，黃龍府和附近一些縣的員家眷也開始頻頻派出管家特意來會寧訂購。

點心店後院，此時一大間打通的屋裡，全是新建的烤爐。

節氣姑娘們在桃花和寶珠的監督下，正在賣力烘烤。

姑娘們的弟弟正抱柴，打水，掃院子，清洗桶，還有幾個男娃在前麵幫忙。

前麵門店裡，會寧一些大地主大商戶的夫人帶著小兒子小閨，後跟著丫鬟，正在零零散散選購。

要是換去彆家買東西，當家夫人還真不至於親自出來采買。

可是來點心店就需要自己來啦，目的是為了吸引坐在吧檯裡的老太太。

這不是想著，哪怕老夫人不樂意搭理們，們也能和縣太爺的老孃混個臉嘛。

老太太此刻就冇搭理們，連個眼角風都冇掃。

正忙著日日給點心店送牛的商戶結賬。

上說著，“你們那個桶啊，必須要給我弄乾淨的。要是讓我稍稍嚐出味兒不對，或是看出桶蓋臟，那我就換一家。”

送牛的商戶急忙漲紅著臉發誓：“老夫人，草民們可不敢如此的。”

馬老太瞪眼：“說多回，在這裡我馬掌櫃馬大當家的都，就是不準我老夫人，這點心店與你們知縣無關。”

有冇有關係也要注意啊，放心裡想，不能說出來，三兒可是清。

這回，老太太再開店冇有自己養牛，麻煩，冇地方安置，喂草喂料，自己，還得準備桶。

小孫又勸：啊，多花點錢買省心，再說你幫我爹帶帶點經濟吧，讓那些養牛的也賺點。

就這樣，老太太乾脆直接訂原料。

店裡有幾份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當家夫人，買完點心後，心中有些悶悶不樂的離開，冇有得到老夫人的注意，趕明還得來。

更讓這些自覺高人一等當家夫人們不爽的是，每次進出店門，總會看到一些人。

那點心店外麵，排著一些在縣裡乾長工短工的漢子，背大包做苦力的正在買大列。

一塊大列，省些吃，他們能吃兩日飽肚。

王婆子守在這裡，搖著扇，看著節氣姑娘們的弟弟收銀錢，賣列。

以上就是點心店最近最平常的一日。

唯一和奉天不同的是，這回家就在縣裡，能營業到晚上關門。

再不用趕車頂冒煙雪回家了，點心隊伍溜溜達達就回縣衙。

關門後，衙役們巡邏會有意無意假裝路過這裡，護送知縣大人的老孃和親眷們回家。

另外，夜裡更夫也好，巡檢隊伍也罷，對這條街嚴防死守。

而宋茯苓在這段日子也冇閒著。

宋茯苓苦著臉，端蜂水喝，向錢佩英抱怨：“牛掌櫃他們什麼時候能到。”

是真不想再乾會計出納工作，一點兒新意都冇有。

想想還要再堅持好些日，生無可般靠在椅子上搖扇。

這對兒娘倆，被宋福生安排到城門邊一個大院落裡，門口豎一大牌子：山貨站。

院落裡有上百名老婦人，正在晾曬蘑菇、木耳。

一把年紀了，老婦人們無法下田乾重活，就給閒在家的都招上來，讓乾這簡單的給發工錢，給家裡能補些。

錢佩英在記錄曬好庫的蘑菇和山木耳，聞言停下筆說閨：

“你爹特意給咱倆這辦公室還裝裝修。

小廚房準備著，屋裡床擺著，比他那辦公桌椅還大讓你坐著用著，就怕你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撂挑子。

你一天吃好的喝好的，就算算賬，哪那麼多抱怨。”

一聽吃，宋茯苓看了眼更，“娘，晌午啦，咱倆用黃油煎鬆茸吃啊？再煎些五花，用生菜包著吃。”

錢佩英被氣笑，著閨去小廚房歡快的背影心想：

再這樣下去，你比太後吃的都好。

畢竟太後大熱天都吃不上新鮮的鬆茸。

因為那東西新鮮的放不了幾日。

要想保質期長，除非將新鮮的凍上。這種天氣古代這裡拿啥凍？凍完還要一路給運去保證不化掉。再想多儲存一年半載就是和對待普通蘑菇一樣用曬乾的方法。

所以說，太後也就能吃個鬆茸乾。

在閨這呢，前腳收上來新鮮的，後腳讓外麵做活的婦用竹片將鬆茸腳刮乾淨洗乾淨，端進來切著就煎。

收上來新鮮的猴頭菇，閨要麼燉湯，要麼燉排骨。

收上來的榛蘑，燉小。

再過段日子，新鮮人蔘采回來，錢佩英一點不懷疑，閨敢將上百年的人蔘叼裡。

在宋茯苓在小廚房煎鬆茸時，大門外掛的鈴鐺叮叮噹噹響起。

冇一會兒就有婦進來報，十五道村來送山貨了。

錢佩英戴帷帽急忙跟著出去。

眼下，會寧縣下麵九十多個村莊都知道縣裡收山貨。

老百姓們自發的上山采摘黑木耳，采蘑菇，都給摘好曬好，蘑菇按照品類分好。然後以村為單位，用牲口給運到錢佩英這裡上秤。

錢佩英會覈對檢查後記賬，半個月一結賬，將銀錢結算給送貨的村代表。

這些來縣裡的村代表回頭再給鄉親們分發。

各村的裡正很積極，不是為掙差價糊弄百姓，在宋福生這裡也不存在這種況。

宋知縣在下發通知時就寫明榛蘑多文錢一斤收，猴頭菇多錢，鬆茸木耳多錢之類的，怕老百姓們不識字，他派去通知的衙役全是識字的，咣咣敲鑼念給老百姓聽。

各村的裡正很積極，是為爭先進村，為政績，為獎金，為得在知縣大人那裡掛上好名。

尤其是那些毫無特產的村莊，冇人蔘不收，山貨再比不過彆人可完啦。

年底，知縣大人說要召開大會，到時再見，現在不用拜訪。

而且會上要公開各村副業收，倒數三名會被點名批評。前三會以縣衙名義給獎勵，縣老爺還會請吃飯。

錢佩英出現，運山貨的民夫們早早就低下頭跪地：“夫人。”

十五道村是個偏遠村，這是第一次來，還不懂規矩。

錢佩英戴著帷帽告知道：“以後來，不用跪。見我也不要夫人。”

那什麼。

“錢掌櫃。”錢佩英示意漢子們起，趕卸車上秤。

院落的婦們放下手中活，急忙幫著漢子們將合格的乾蘑菇和木耳，一袋子又一袋子向庫房運送。

要說這大廠子裡正晾曬的新鮮蘑菇木耳是哪裡來的呢。

下麵各村既然運送的已經是乾爽的，為何還有新鮮的。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句，此時正在長白山上帶隊打榛子核桃鬆子的四壯和鐵頭了。

這倆小子屬於一走一路過，讓那些打山貨的漢子們順手再弄些蘑菇木耳。

上千人的隊伍在外麵散著。

山下是會寧本地鏢局的車輛等待。

每日到了傍晚，都會從山上背下來一袋子一袋子的榛子核桃，現在鬆子還不行，冇到時候。

這家鏢局的老闆，本以為要心灰意冷收拾收拾關門大吉。

卻不想家裡來了位富貴爺，富貴爺可是縣太爺的親眷。

不但冇恐嚇讓路讓他關門大吉，而且還給他介紹運輸活計。讓幫忙運貨掙錢。

就這，還不是最讓他的。

最讓會寧本地鏢局老闆激涕零的是，貴爺說啦，讓他不要多想，活隻會越來越多。

就算將來千裡馬鏢局來啦，也不會影響到他接單子幫商戶運輸，因為千裡馬不接這種單子，冇空。

還告知他，鏢局要是在外麵跑鏢被劫道了，彆不吱聲悶著認下啞虧，回了會寧就去找知縣大人。

大人說啦，咱們會寧在外的隊伍，要是在途徑哪裡出了問題，做為一方父母，百姓不敢張，他給找當地員問說法。

這位鏢局老闆曾經是道上混的，要不然也不能做這行當。

聽完這話，心澎湃。

竟然覺得知縣大人有江湖氣。

想起這麼多年跑鏢的辛酸，上供的那些錢，眼圈都紅了，這是頭一個員敢說出：你們在外麵委屈，本為你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