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左手握大地右手握著天（兩章合一）

大郎瞪大眼睛：“不知道啊。”

他前兒才送走富貴叔他們。

那日知曉商隊路過，有特意請假。

就為多瞭解三叔和爹孃咋樣，也冇聽說過這事兒。

隻說賣的可好了，皇上都給整滿意麵之類的，天大的麵子。

他三叔在地方乾的更是非常好，上下都給治的服服的。

魏大人著大郎激到通紅的臉，拍了拍大郎的肩膀，打趣一般說道：

“有空不給你三叔寫寫信嗎？這個事，你做親侄兒的務必要祝賀。再一個，大郎啊，你更要努力了。家立業，親也是不能耽誤的，倒是立業，年輕人有許多機會。”

大郎看起來像是一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的模樣，出了魏大人的辦事所。

可心裡卻是明鏡的：魏大人是要給他做嗎？

魏大人在裡麵喝茶，看著大郎的背影，那小子又興的找虎子說宋福生的事。

心想：這小子，他不一定能留住了。

再過幾年，宋福生很有可能將親侄兒一紙調令給調走。

有這麼一位大有前程的叔叔在，侄兒想冇出息都不可能。

所以說，他還真是想給做。

方不是外人，是他親六哥家的兒。

他和幾個哥哥間，一向和六哥關係最好。

但他不能隔這麼遠，的就給宋兄寫信提親，他畢竟代表的是方。

恭賀不了，要以表心意的，禮備上一二，就是不能那麼迫切的提這件事。

思來想去，這才來大郎提點兩句，想讓大郎和宋兄信中最好能提一。

宋兄是聰明人，一聽就會明白，要是也有著急想讓大侄子儘快親的意思，就會來信主問他了。

以宋兄平日裡為人世的方式，或許會來信說：家人離的遠，魏兄能否給幫忙心一二。

這不就麵子裡子都有了嘛。

要不然，六哥那位寵閨的說了，大郎那婿，相中是相中了，也冇有其他要求，早就聽說過宋家門楣，無一家發跡後出七八糟的事。就是不能像似的，兒家冇過門就讓人低看。要是那樣，寧可算了。

……

大郎虎子一路說說笑笑，特意和人倒班，明日上夜班，就為早回家，那個興勁兒就彆提了。

他倆還冇到鏢局門口，就看到在武庫當值的水田。

水田，阿爺家的曾孫，有點磕那個。

要不宋福生能說那話嘛，家裡瞎子、磕、頭髮被火燒被刀削生髮困難的，可不能再多出聾子，要不然該湊齊了。

“你咋也回來啦？”

“彆、彆、彆提啦，今日俺們大人，不是頭頭啊，忽然我進進，進去說話，給我嚇一跳，說三叔升啦！”

最後那句，吼的那一個痛快。

在奉天鏢局鎮守的二鵬子，瞪眼著麵前的三位大小夥子，說話都破音了問道：“是真的？”

“自然是，我們幾個都是在衙門裡的，那能聽說錯嘛。”

二鵬子立馬站起，兩手拄著桌子喊來人：“那個誰，二彪子，幫我跑趟，回俺們任家村通知，進士老爺升府尹，進士碑，讓鄉親們上香。”

“啥啥啥，府尹！那我通知哪家？”

二鵬子一擺手，哪家都行，隨便敲門。

你通知一家兩家的，不過一柱香，保準全村鴨鵝狗貓就全都知曉了。

大郎、虎子、水田又集亮相點心店。

這時，店裡還有人在買貨。

自從不再關門那麼早，有許多人都是晚上來買，尤其是茶樓戲樓青樓訂貨的，更喜歡現出爐新鮮的。

大郎他們幾個憋著心裡的大喜事，等李秀那麵收銀。

李秀空還小聲囑咐他們幾個，“彆在這裡杵著，正好翠蘭托人送來粘豆包，說老周家倉房裡那粘豆包吃不了的吃，給送來兩袋子，你幾個去熱上，先墊一口。”

關於粘豆包，李秀說過翠蘭，你彆眼皮子淺，送這破玩意乾啥，剛管幾天帳啊。咱家是差豆包的人家嗎？

翠蘭倒是聽話，就小聲嘟囔著：

我尋思拿出幾袋子看不出來嘛，我也不知咋的，控製不住總想往孃家倒糧食。娘還不在邊，不送你這裡來，送哪裡去。咱家是不差豆包，可你也彆不將豆包當乾糧啊。

大郎他們都吃完豆包好一會兒了，李秀才穿著圍，戴著頭巾到後院。

一路還扯著兒子的書包帶子在訓話，給寶子訓的直吸溜鼻涕。

當聽完後，“什麼，啊？啊！”

“噯？不對呀，富貴他們路過的時候冇說啊。”

“我爹我富貴叔他們也不知道唄，一直在路上。”

李秀立馬笑出了聲，啥也顧不上又去了前院，命店裡的倆丫鬟戴上棉帽子，去城門找去雲中縣和周家村拉腳的，讓幫忙給大丫和翠蘭捎話，他們三哥三叔升府尹。

那丫鬟回來時還學話道：

“掌櫃的，我對那倆地方的車伕說完，您猜他們怎麼著。”

“怎麼著。”

“雲中縣的還好，隻愣半晌就哎呀媽呀一聲，還對那些老鄉們吐沫星子直噴說，這事發生在任家村宋進士老爺上那不是怪事，早就能猜到。周家村那車伕卻是被驚的差些掉下驢車，哈哈哈。”

李秀這時候稍稍能下興了，冇像丫鬟似的那麼大笑出聲。

卻也微笑著哼了一聲道：“那拉腳的，最好給老孃我大點嗓門喊，最好全村皆知，讓那姓周的好好掂量掂量，可不再是知縣，是府尹。想起翠蘭他三哥前腳走，他們後腳就又讓拜這個那個又三日不陪著回門，我就嘔得慌。”

冇陪同回門，讓新娘子孤零零自己回來，旁就跟著一個小丫鬟，或許當事人翠蘭能為繼續過日子裝忘記。

但這事，對於當時在家裡等候的家人們卻是心裡的一檻。

隻能說，那時候冇有人背後嚼舌笑話，全靠宋家幾年間口碑打的好。

這不嘛，當晚，訊息就到了周家村。

趕巧了，翠蘭正被婆母訓話，說夫人當的冇有管好孫兒，孫兒纔在冰上倒摔倒後腦勺，訊息就是在這時被傳進院落。

翠蘭的婆母：“……哎呀，這可真是極大的喜事，恭喜親家了。”

晚上還特意使丫頭去房裡翠蘭吃飯，因為是翠蘭的公公叮囑的。

在飯桌表示：讓彆上火，小孩子嘛，看不住摔了也冇啥。

夜裡，翠蘭在他夫君懷裡訴說當後孃的委屈，管深不行，人家說這個後孃在磋磨繼子，管淺也不行，人家會說打算養廢繼子，在為自己生兒努力，哪有心思管繼子。

而他夫君，是第一次認真的聽進了心，還安的拍了拍翠蘭的肩膀。

翠蘭邊的老嬤嬤在外麵盯著丫頭燒熱水，在心裡搖頭慨：

這位主子可真是，日子好賴全靠孃家哥哥的勢。

當然了，也算是好命，彆人想仗勢還冇有這人呢。

話說回來，連老嬤嬤都好奇，那位傳說中的宋家主子，宋家當家人，到底是什麼模樣？以前在那家大戶，很有背景，也冇聽說過這麼升的。

而送信的大郎、虎子、水田，在第二日正常當值，都無法做到回村祭拜的況下，又請了一個時辰的假。

同僚他們都以為，這是家裡有大喜事忙唄。

卻不想，這第二日下晌，三位大小夥子出現在學堂一條街上。

“寶子。”

李秀家的小寶揹著書包，本是悶悶不樂的踩雪向點心店走，聽到大郎的聲音，猛的抬頭。

隻看三位大哥哥各個穿著麵的服，站一排叉腰在對他笑。

“哥！”

仨人異口同聲應道：“噯。”

寶子臉上再冇了悶悶不樂，張開雙手歡快的跑了過去，邊跑邊又大聲著：“哥哥們。”

水田將寶子一把抱起，抱完又扔給大郎，大郎扔給虎子，仨人給小寶扔著玩，玩完才扛在肩膀上轉回看那些放學回家的小娃，有的小娃還帶著小廝：“說，誰欺負你啦？昨日帶鼻涕回家，哥給你做主。”

一幫半大孩子噤聲，還有眼神躲避看向旁的。

這天，小寶覺他活這麼大是最開心的一日。

他一手拉著一個穿服的大哥哥，後還跟著一位幫他背書包的哥哥。

他雖被人嘲笑說冇爹，卻有好些家人能接他下學。

要是有人再膽敢欺負他，哼，他到時就給大夥介紹一下，嚇死他們：他有幾十位哥哥，這隻是其中的仨。金寶哥哥、米壽哥哥他們還冇有出場吶。出場，一人一拳都能給你們打冇牙。

就這事，李秀不知曉，隻知道有一陣日子，大郎他們幾個總來點心店吃飯，穿和著，甭管誰來，都會和小寶聊一會兒。

任家村。

任族長病歪歪的非要掉大棉襖，換上麵的長袍。

帶領全村百姓向老天、向皇上跪拜，謝村裡的進士福生更進好幾步，讓任家村榮耀。

“跪。”

這裡相當於祖籍，在宋福生無法回老家的況下，全村百姓真心實意湊出好吃好喝擺上，代宋福生叩首謝上天。

鄉親們高興啊。

這可真是從此以後他們上麵有人啦。

出外行走，提一宋老爺，誰敢低看熊他們？

要是敢有啥不公對待，他們是有渠道能捅到上麵的。

大白胖懷孕了，裡嚼著酸棗子笑哈哈問：“明年，咱府尹團長能回來過年不？”

九嫂子那些老婆子拍著掌說，你說我想馬老太想的都不行不行的了，可盼著了，咋不今年也回來呢。

娶了郭老大家的村裡人家，婆婆拽著兒媳，笑的眉開眼笑。從過門到現在冇懷孕也冇催過，隻要看過郎中說冇病，那就行。冇病不著急，可想得開了，那都是天意，纔不捨得給兒媳臉瞧。

大丫這天特意回了村，穿著鑲嵌狐貍的紅棉襖，跟著村裡人一起跪拜，拜完和夫君回家裡收拾屋子。

那房子多的，足足大半天。

一邊收拾一邊規劃。

三叔給公爹來信了，讓鏢局給轉的信件，說讓公爹去那麵挑起皮那一攤子，外麵零散的皮子看看轉給可信的人。

最讓大丫高興的是，三叔還讓公爹最好帶夫君和去，夫君要被教一教管賬的事，然後他們兩口子去京城看守會寧特產店賣貨銀錢。

說那麵眼下是雇的，經手的銀錢太多，長此以往，不太那麼放心。

公爹自從接到那封信，高興的喝多過兩次，吃飯時也總提三叔這個那個。一口一句我兄弟，連親傢什麼都不，直接兄弟。

而如今，三叔又被破格連升到府尹，公爹更是一副做夢都要笑醒的樣子。

“夫君，你去些水，有冇有人用，快過年了水缸裡也要裝滿水。”

隋紹波憨厚的一點頭，“等回頭，你想著些提醒我，過年前買幾條魚送來，你再囑咐大哥他們對聯掛燈籠。”

“夫君，我還一直冇問你，咱倆要跟著會寧，聽那意思，以後還要去京城，婆母會不會不高興？”

“不是會寧，你又說錯，是黃龍。”

小夫妻倆會心的一笑，是，府尹啦。

然後邵波才說，哪有不高興，他娘搞不好都要帶著弟弟一起和爹走，就是祖母不知道怎麼安排，。

爹捨不得給祖母還給大伯養，都養大半輩子了，隻要在家，就要陪祖母吃飯說話的，即使老人家都糊塗了，那冷不丁的也怕不了。

爹常說，有娘在，咱就還是個孩子。冇娘了，可怎麼整呦。

再一個，邵波冇說出口的是，娘對大丫滿意極了，那是因為他全家都記得是三叔救下爹和他的命。

大丫冇嫁進來前，娘就總唸叨，謝三叔一輩子，那是一輩子也還不起的人。

還是爹囑咐說，小兩口要好才湊一堆，咱娶宋家是為還恩？人家姑娘是缺鼻子是瞎眼睛了，用得著咱娶來還恩嘛，外麵不要太爭搶知不知道？

你彆恩恩的，讓兒媳婦進門聽著彆扭，以免多心是恩才娶，心裡明白要厚待就得了。

所以，大丫總是時常心細的瞎想，就怕娘不樂意。

實際上哪有，娘倒是在收著對大丫，就怕對兒媳太好說禿嚕了是恩。

……

又十日後，長長的響馬隊纔回來。

這傢夥罪遭的，腳底下全是凍瘡，臉上的麵罩厚厚的一層霜。

尤其富貴，停經落腳地半夜都能被折騰醒。

一點兒招冇有。

經常有人睡楞起來檢查他懷裡的銀票還在不在。

尤其郭老大和宋福壽，經常地擾他。

冇進城時，富貴他們還納悶呢，今日怎麼有這麼多百姓著急忙慌進城。

這些“傻子”此時還不知道，今日，是宋知縣搬遷。

宋福生站在衙門口，陷失語中。

來送彆的百姓們也不吱聲，就瞪眼看著大人。

“我……大傢夥不要這樣，本不是不管你們了，本還是你們的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