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魏卿搬一個凳子!”朱翊鈞看著魏良輔,笑著說道,魏良輔的年紀可不小了,不過朱翊鈞知道,魏良輔是長壽之人,人家活到小九十歲。
現在雖然六十多了,可是人家還有三十年好活,好多人都活不過他。
“謝陛下!”魏良輔連忙躬行禮,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凳子上。
雖然自己面前的是皇上,可是這個皇上才十歲,魏良輔深知到一點,那就是孩子最是反覆無常。這個年齡的孩子也最不好哄,皇上也不例外。
“魏卿,朕聽說你非常善雜戲?”朱翊鈞也不遲疑,直接對魏良輔問道。
“回皇上,臣只是稍有涉獵。”魏良輔也不知道皇上問這個做什麼,只能著頭皮說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臉上倒是沒什麼變化,對於這個時代人說話繞彎子,朱翊鈞早就習慣了。說話講究說三分,留七分,你不能太當真。
說話聽聲,鑼鼓聽音,基本上是這個時代讀書人要掌握的基本技能之一。
“母后近日在宮中無事,朕想找人給母后排演新戲,打聽了一下,據他們說最擅長雜戲的就是魏卿你了。”朱翊鈞笑著說道:“而且馬上就要過年了,不能大肆慶祝,但是宮裡面演出戲還是可以的。”
自己老爹去世,理論上是自己守孝三年,但是對於皇家來說,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不能守孝,但是大的慶祝活是不能有的,即便是過年,雖然不至於冷清,但是也不能大肆擺酒吃喝。朱翊鈞準備先排演一齣戲給自己的老媽,過年了,總要有些事做。
“搞一個煙花作坊,應該能賺不錢!”朱翊鈞突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皇上,臣年老弱若,怕是無法勝任啊!”魏良輔連忙拒絕。
皇上你快別鬧了,我魏良輔也是進士出,做做到了布政使,也是有份的人。跑到京城給皇上太后寫雜戲,那不了佞臣了,估計和寫青詞那些人一樣了。
不對,甚至還不如人家,人家好歹寫青詞能寫進閣。自己要這麼幹,名聲估計都臭大街了。
“太常寺卿很弱,早以後辭之意,朕覺得卿就非常合適。”朱翊鈞看著魏良輔,淡淡的說道。事實上朱翊鈞也知道,魏良輔和李時珍不一樣。
李時珍是太醫,說白了給一個太醫院的職銜也就是了,魏良輔致士之前就是布政使,回京給自己寫戲曲,名不正言不順,不合適,外面不一定怎麼編排他。
給一個太常寺卿的位置,正三品的職銜,過段時間在加一個太子三師之類的虛銜也就是了。
太常寺卿?正三品?
自己布政使也是正三品,倒是合適,不過魏良輔看明白了,皇上這是鐵了心讓自己寫戲。什麼太常寺卿衰弱早有辭之意,在魏良輔看來,皇上都未必認識太常寺卿是誰。
事實上朱翊鈞的確不認識,他哪有心思關心他們。
要知道朝廷很快就有一次大變,像現在的禮部尚書楊博和都察院左都史葛守禮,這些人全都會先後致士。張居正馬上就會開始收權,換上自己的嫡系人手。
朱翊鈞想要一個太常寺卿的位置,絕對不會費什麼力氣。
況且朱翊鈞也不會自己去要,而是準備讓張鯨去要。前世張居正爲了好馮保,給了馮保多好,馮保安貪污的人手,張居正都能忍了,都能給安排了。
朱翊鈞相信張居正能接馮保,也能接張鯨。
張鯨支持張居正改革,這個是肯定的,他不支持朱翊鈞都會讓他支持。藉著張鯨的手,朱翊鈞想要做事就方便了,能夠繞過自己的老媽,能把自己的意思變張鯨的意思。
如果馮保在,這樣的作就不可能,果然殺了馮保好多多。
魏良輔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不過有了太常寺卿的職,倒也是有了遮布,於是也就答應了下來。只不過他不知道皇上想讓他寫什麼,於是就在旁邊等著聽旨。
朱翊鈞琢磨了半天,覺得駙馬什麼的還是不太合適,咱們還是唱楊家將吧!
裡面有佘太君,有穆桂英,這樣的戲曲纔對老媽的心思。你要唱一個鍘案,估計下場就很慘。包拯是偉正了,那裡面太后是一個什麼形象,作死也不是這樣的作的。
朱翊鈞接下來就把自己懂得京劇知識全都告訴了魏良輔,他懂得也不多,幸虧前世跟著爺爺長大,小時候總被爺爺帶著去看戲,倒也也能唱上幾句,比如四郎探母。
魏良輔讓人拿來了紙筆,一邊聽一邊記,什麼皮黃,什麼唱腔,反正能記下來的都記下來。
至於戲曲的容,朱翊鈞準備自己寫,楊家將的故事他耳能詳。怎樣偉正,怎麼樣寫好看,署名自己是不行,肯定是魏良輔,誰家皇帝寫戲曲。
到了最後,朱翊鈞還給魏良輔來了一段四郎探母,唱的也就那麼回事。
朱翊鈞把皇宮裡面的鐘鼓司給了陳矩帶來,讓他配合魏良輔去排戲。先來一出《狀元》,這一段就是楊延昭娶柴郡主的戲碼,大過年的來點高興的。
這裡面加重一下太后的戲份,當然,形象必須偉正。
把這些都安排好了,朱翊鈞又把張鯨給找來了,自從做了東廠廠公,張鯨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套用一句後世的話,那就是走路帶風,很神氣。
“派個人去接一下游七,拉一下關係,記住,別太刻意了。”
朱翊鈞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張鯨當然知道馮保的事,與遊七接的徐爵已經被他給審問了一個底掉,現在皇上讓自己接遊七,張鯨自然知道該怎麼做,點頭道:“是,皇上,老奴馬上就安排人做。”
“東廠儘快清理出來,朕不想用人的時候,你拿出來的都是廢。”朱翊鈞又囑咐了一句。
錦衛朱翊鈞暫時不準備手,讓他們幫一幫張居正就行了,自己有東廠就可以了,暫時夠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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