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城的這一夜，比昨夜還要難捱。

不知道多戶人家，半夜了還亮著燈，不時傳來咳嗽和輾轉反側的聲音。

都市白領小陳一夜都在照顧自己的母親，的本來就弱，有咳嗽的老病，支氣管炎總是反覆發作，所以這次癥狀也最明顯，後半夜甚至發起燒來。

“媽，您再忍忍，明天天一亮，我就帶您去醫院。”小陳道。

“去醫院，你沒看新聞上說嗎？現在醫院滿，連醫生都冒啦……難死我了，你去把藥酒拿來吧，我喝了。”

“媽，新聞上都說了，疾控中心說這種藥酒不能治病，剛把藥酒的生產廠家給查封了，喝了如果有個什麼不好的……”

“不就是一瓶酒嗎？有什麼好不好的？再不喝，我今天晚上都熬不過去！拿來！”

拗不過自己母親的小陳，把排隊買來的藥酒擰開遞了過去。

看到母親喝下，昏昏沉沉睡了，小陳也止不住睏意，靠在牀邊睡了過去，過了一小會兒，他突然覺有人向他上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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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一睜眼，看到母親正在給他披毯子。

“我看你累了，想讓你先睡一會兒，待會兒再你。”母親道，“快上牀去睡覺去吧。”

“媽，你好了？”小陳大喜過。

“好了。”老太太輕輕咳嗽了一下，了一下自己的肺部和氣管，“以前總覺得嚨的，現在也沒啥覺了，這酒真是太管用了……”

然後，老太太就開始罵起來：“什麼垃圾專家，說這藥酒不管用，我的一條命差點就丟了！”

像老太太這種弱的，如果引起了併發癥，說不定真的會一病不起。

“兒子，你明天再去買幾瓶，你姨他們也冒啦！”

……

賈湖，莊記酒坊，莊爸在房間裡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時不時嘆息一聲。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有人在外面喊：“老莊叔！老莊叔！”

莊爸披而起，二妞就已經靠了過來。

“好孩子。”莊爸二妞的腦袋，打開了農家院的門走出去，就看到一個悉的影站在路燈下。

“小李？”這個人不正是派出所的小警察李武星嗎？他大概是下班了，換了一運裝，遠遠站在路邊。

“莊叔，您可算出來了……”李武星抓抓腦袋，道：“您這裡真奇怪，裡面黑黢黢的，我沒敢進去，就在外面喊您了……對了，這裡還有個傢伙，在旁邊鬼鬼祟祟的！”

說著，手從旁邊揪過來一個年輕人。

“嗨，你啊。”莊爸認得這人，白天說要來買藥酒的那個藥監局工作人員。

“莊叔……”李武星想要說什麼，卻有點扭，看了看旁邊的藥監局工作人員，低了聲音，道：“莊叔……我想問問，您藥酒還有嗎？我冒了，咳嗽的厲害……”

“有，你等著。”莊爸轉要走。

“等等，莊……叔，我也想要買點藥酒！”

“買？”莊爸盯著他，“你知道我現在被查封了，不能賣酒，不然是違法的吧！”

“我知道……”那工作人員苦笑道，“不過我打聽過了，疾控中心的那種抗病毒藥屁用沒有，我爸也是難得厲害，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老莊叔您高擡貴手，白天我多有得罪……”

“我明白，都是工作，不過你們都是執法人員，所以我不能賣給你，那就是知法犯法了。”莊爸道。

那工作人員面一垮，還想要求，莊爸道：“不過……”

他一回頭，二妞已經叼著一個裝著藥酒的小袋子走了過來，遞到了他手裡。

“好孩子！”莊爸使勁二妞的腦袋，他死這個小傢伙了。

他把手中的藥酒擺了幾瓶在地上，道：“我不小心丟了，你們自己撿到的，別的我不知道啊！”

“莊叔！”李武星差點笑噴了，莊叔真有意思。

他撿起來地上的藥瓶，取出錢包道：“我的錢丟了，誰撿到是誰的啊！”

“別。”莊爸擺擺手，道：“真不用錢，我真不是想要賣給你們，拿去，快點回去吧，夜晚了，再不回去家裡人要擔心了，回去吧。”

李武星磨磨蹭蹭不肯走，等到那工作人員離開了，李武星小聲道：“莊叔，所長讓我問問您……白天那好幾百瓶藥酒證，能不能算是賣給我們的？我們局裡大家都病倒了，到求藥酒都沒有門路。”

“拿去用吧！拿去，拿去！”莊爸道，“什麼賣不賣的，不值錢！”

“莊叔您放心，我們一分錢不會您的，我代表我的戰友，謝謝您！”

說著，李武星兩一併，向莊爸敬了一禮。

目送李武星騎著小電車離開，莊爸久久不能言語。

然後，他回到了小院裡，把之前分裝好的藥酒，一個個擺到了路燈下。

二妞也上前幫忙，在它的幫忙下，藥酒在路燈下襬了一個方陣，然後寫了一張紙條，在了燈柱上。

“按需自取。”

“走了，回去睡覺了。”幹完這些事，莊爸覺得神清氣爽，哼著歌回去了。

人啊，偶爾要乾點違法的事！幹壞事果然爽！

……

疾控中心，病人已經鬧騰起來了，護士和保安攔都攔不住，一個小護士被推得差點摔到，委屈地哭了起來：“我也不想這樣啊，我都兩天沒回家了，我媽也生病了，你們幹什麼罵我，你們去罵姓高的啊！”

碼門外，疾控中心的負責人對高田道：“高顧問，您快發句話吧，再這麼下去，我們的醫護人員就要傷了！”

“誰願意出院，就讓誰走！”

疾控中心的負責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大聲公佈這個消息。

然後他就聽高田道：“走可以，不過醫療費用必須他們自己承擔，芬靈很貴的！不要影響到和藍博製藥公司的合作！”

“啊？”負責人一愣，高田卻已經揹著手回辦公室了。

“尼瑪！”負責人罵娘，也只能把這個消息通知下去。

高田在辦公室裡坐了片刻，看著眼前的祛病酒，越看越得意，越看越開心，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門。

“請進。”

然後就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材頗爲高大的男人，男人聲音還有點沙啞。

“高顧問？”

“我就是。”

“啊呸！”男人一口濃痰吐了過來，然後回頭道：“兄弟們，高貴的高顧問就在這裡！”

房門大開，一羣病患站在門口。

“啊呸！啊呸！啊呸！”

……

莊爸一夜好夢，第二天早上起來，出門就看到，在路燈下襬著很多大大小小的石頭，下面著很多張大大小小的票子。

還有幾輛車停在路邊，看到莊爸出來了，這才發汽車離去。

晨風拂面，吹著那些票子，像是一隻只蝴蝶在扇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