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有點不敢看張顯榮。
哪有正經國公府的掌門人跑到門口去做掃地子的啊?
張顯榮拽了一把,也沒管這個小宮站沒站穩,撒手就坐到自己的太師椅上,儼然一副‘到了我的地盤我就是天皇老子’的架勢。
碧荷有點懵,這跟以為的千辛萬苦找到掌門人的畫風出有點太大,一時接不了。
這位掌門人顯然不走尋常路,鉆暗,也不曉得是個什麼癖好,跟年影什麼的有沒有關系,自己貿然聊這個話題會不會被他吊起來打。。。
碧荷在這里七八糟的想,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腦子里一團漿糊。
張顯榮等了很久也沒見有靜,嘖了一聲坐直子:“誒,你是來這兒給我表演發呆的嗎?”
碧荷看了眼外頭,不管過程怎麼樣,找到人了就算是任務完一半了,還得趕著跟采辦的人一塊兒回去呢。
虞翎怕碧荷說不清楚,專門寫了封信,碧荷把信藏在鞋底,現下也管不得禮節不禮節了,小聲說了一句‘失禮了’。
張顯榮目瞪口呆的看著碧荷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下鞋不知道在掏什麼,好一會兒他才看見碧荷掏了一封信出來。
他五都要皺到一塊兒去了,這個小宮真是越看越像缺筋,現如今流行這樣的傳信方式麼?
碧荷看著張顯榮的神,一張臉紅的快要滴,畢竟也是個小姑娘,這樣的事做出來實在是有些不太妥當。
把外頭的信封當著張顯榮的面撕了,又拿起帕握著里邊的紙遞給張顯榮:“皇。。。皇后娘娘等著你。。。等著你回信呢。。。”
雖然還是很嫌棄,不過自己再是這個表恐怕這小宮就該哭了。
張顯榮深吸一口氣,接過信來打開看,看到后面眉都要擰出水來。
碧荷不曉得信上寫了什麼,看著張顯榮一臉嚴肅的把信燒了個干凈,然后撐著書桌瞇起了眼睛。
這事不好辦,虞翎要他做這個是什麼意思?
張顯榮沒明白,如今張國公府他還沒完全掌控,要做這個事實在是難,恐怕只能等。
虞翎不會不曉得他也為難,但還是要他來做,說明了什麼?
的境也不好,也沒有可以信任可以用的人。
那麼天瑜的境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得盡全力幫幫,但還是需要從長計議。
不過為什麼虞翎不找虞國公府的人來給他遞信?反而要找這麼個丫頭片子?
虞國公府的虞昊虞虎,不管哪一個都可以悄無聲息的夜間潛行過來。
為什麼要從宮里派人來?
張顯榮想了很久,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沒有這個道理。
眼見時間不早,碧荷有些憋不住了:“張大人,我得趕著去集合回宮了,若是錯過了時辰就遭了!”
這話一下把張顯榮的思路打斷,剛剛要抓住一點尾,被攪得無影無蹤。
不過碧荷說的對,宮里的規矩嚴得很,再拖下去免不得會誤事,他快去寫了一封回信遞給碧荷,見又要往鞋底塞趕制止:“你揣著就是了!這信別人看了也看不懂,你記得把我接下來的原話轉達給皇后,聽了話看了信自然會明白。”
碧荷有點尷尬的點點頭。
張顯榮靠著耳語幾句,又讓碧荷重復了幾遍,確定都記住了才帶又從暗道鉆出去。
“小心些。”他額外叮囑一句。
碧荷突然覺得他正經起來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微微點頭應下,便快步離開了。
回宮的路上倒是有驚無險,碧荷進宮以后長松了一口氣,原本只要平安回到鸞宮復命就可以了,可偏偏老天爺就是不人輕易痛快了。
俗話說得好:怕什麼來什麼。俗話說的對。
碧荷轉了個彎就遇到了南宮天,趕和一旁的宮一起跪到一旁,本來像這樣的宮是吸引不了南宮天的注意的。
是符柳瞧出碧荷有些不對勁,看見轎攆的時候臉都白了,眼神閃躲的厲害,跪在地上還在瞄,便跟南宮天耳語了一句:“娘娘,奴婢瞧著那里跪著的似乎是鸞宮的人。”
一聽到鸞宮南宮天就來了興致:“哪兒呢?”
符柳一指碧荷:“娘娘你呢!過來回話!”
碧荷有苦說不出,怎麼偏偏撞上了賢貴妃。。。
可又不能不去,認命的過來請安,南宮天對沒什麼映象:“你是皇后邊跟著伺候的?”
一同去采辦的年歲稍長些的宮湊過來幫說一句:“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們是鸞宮小廚房的,奉命去采辦。”
南宮天不吃這套,顯然就是誠心找茬:“本宮問你話了麼?不懂規矩,符柳。掌。”
那個宮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扇了兩個打蒙了。不敢再說話。
碧荷嚇得大氣不敢出,符柳走上前冷聲道:“抬起頭說話,娘娘問你呢。”
“奴婢。。。奴婢是鸞宮的。。。”碧荷回話有些張,心里飛速盤算著該怎麼躲過賢貴妃的盤問,可越是張害怕,就越是頭腦一片空白。
南宮天勾著角笑起來:“本宮瞧你兩手空空你都采辦了些什麼回來啊?”
還好方才回宮的路上那個宮都跟大致講了一遍,碧荷松了一口氣,照部就搬的的背了一遍。
南宮天瞧的神也覺得不對,是哪里不對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這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可能為難太久。
南宮天皺皺眉,有些不甘心:“行了,走吧。”
聽到這句話,碧荷簡直是如釋重負,方才簡直心臟都快要炸了。
腳步虛浮的回到鸞宮,對于幫說話的采辦姐姐實在愧疚,還特意去跟婧怡求了消腫的藥膏。
婧怡聽說了遇上南宮天的過程,也是皺眉:“賢貴妃已經沒有協理六宮的權利了,是沒有審問鸞宮宮的權力的,還敢手?!你把東西拿給,再來跟娘娘回話。”
碧荷點點頭,來去倒也快,皇后娘娘待下人好,婧怡也對們好,所以鸞宮的人都愿意掏心掏肺的對皇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虞翎見碧荷回來了,也是神淡淡的,一點也不急的樣子,還特意賞杯茶給喝。
碧荷卻急,被賢貴妃打斷一遭,差些忘了張顯榮傳的話:“娘娘,奴婢見著張大人了,張大人寫了封回信,還帶了幾句話給娘娘。”
虞翎接過信沒急著看,先讓碧荷把話說來聽聽。
“張大人說,難辦,也能辦。境艱難,舉步維艱。時間,籌謀。。。”碧荷皺眉使勁想了想,“還有一個什麼。。。天語?”
虞翎噗嗤一笑,什麼天語,張顯榮說的應該是天諭,取過一片金葉子打賞碧荷:“你做的很好,這是你該得的。”
碧荷從來沒見過這麼貴重的東西,傻在那里沒敢。
還是婧怡一把塞到的手里:“娘娘賞你的,收好了,還有這幾塊碎銀子,替你擋了一檔,不然賢貴妃那一關你可難過,這是娘娘賞的,旁的話你別多說。”
碧荷雖然不諳世事,卻也不是真的蠢貨,自然曉得自己如今做的事一個字也不能散出去,連忙應下聲退了出去。
虞翎拆開信看,心中有數的同時,覺得頭疼。
張顯榮的境從上次出宮去看的時候就很不好,雖然因為天諭刻意有些擺臉子給張顯榮看,不過這件事上,還是愿意相信張顯榮。
不管怎麼說,他沒有向權勢妥協,本就是最好的解釋。
只是計謀阻,沒有一有進展,實在是人氣餒,不過也只能等等看張顯榮那邊能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去一趟梁靖國了。
如果方錦懷來了的話。。。
他在這里的話,一定有辦法解決的困頓,他那麼神通廣大,好像沒什麼事能夠攔住他一般。
而且天諭和張顯榮的事也不能再拖了,不管怎麼說,作為計劃中的一環,虞翎從一開始就不只是想帶走天諭,連帶著張顯榮,也準備帶走。
虞國公府有足夠的能力自保,沈君離是不敢的,可是張顯榮不行,一旦東窗事發,沈君離不會放過張顯榮。
現在需要確定的事,首先是當時天諭到張國公府去到底知道了什麼,為什麼會變那樣,為什麼要和張顯榮恩斷義絕。
接下來便是確定張顯榮愿不愿意放下他的份權勢家族和優渥的生活跟著們一起離開了。
虞翎昨夜仔細整理了一番,才發現事最難的便是邁出第一步,只要第一步走穩了,接下來的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張顯榮在信里寫得東西看上去無關痛,藏的信息卻很多,他帶來的話里特意提到了天諭,這封信興許是給天諭準備的?
虞翎覺得可能很大,也不多加耽擱,起朝著后殿而去,給天諭看了之后還是盡快銷毀比較好,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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