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就這麼守著你們的回憶?你是不是傻啊你!”屈芊替他都覺得委屈。
不敢想,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該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他這麼記憶猶新,一個人把兒養長大,任由什麼樣的湊過來,他看都不看一眼。
羨慕,嫉妒!
嫉妒那個人!
見他久久不吭聲,屈芊拎著包推門哭著跑了。
外面一直等著的屈藝婷和多多看見這一幕都是一愣。
屈藝婷趕去追姐姐,多多慢悠悠的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找爸爸。
“爸爸?”
霍錦言一直過窗子眺著遠方,有些失神。
多多仰著小臉兒,眼的喊:“爸爸?”
男人突然回神,掩蓋住心的酸,“嗯?”
“爸爸,你在想什麼?”
霍錦言皺了皺眉,吞咽下所有的緒,“在想工作的事,你晚上想吃什麼?”
“爸爸,屈阿姨喜歡你,我知道。”
被男人抱起來坐在桌子邊緣,小姑娘咣當著小兒,微微低著頭。
沉默好一會兒,道:“雖然我很不希爸爸找新媽媽,但我阻攔你過自己的生活,可我這輩子只有一個媽媽,蘇奈,是個可以為了多多不要命
的媽媽,是個為了多多能擋槍的媽媽,為了多多抗住所有風雨的媽媽,我,可我也爸爸。”
雖然年紀小,但很多事都記得。
只是這幾年,多多從沒喊過想媽媽。
知道,爸爸應該更想媽媽,爸爸有的時候會一個人發呆,醉酒回到家無意識的喊媽媽的名字。
“爸爸什麼時候說過要再找新媽媽?”霍錦言彎下腰,忍住眼底的酸。
多多笑了,“爸爸,我知道你心不好,我是你兒呀!你什麼都可以跟我說,我現在聽不懂,可我慢慢就懂了,你要是想媽媽,我們一起出去找媽媽啊。”
“傻丫頭。”霍錦言突然笑了。
結果,他真的拉著老板椅坐下來,面對面的跟兒談話。
“其實……”他頓了頓,“我恨的。”
這一刻,他們不是父,反倒像朋友,一個越年齡差的朋友,坐在一起聊一聊這些年的心酸。
“當初你媽媽追我,追的真是鍥而不舍。”
多多八卦臉,“就像屈阿姨一樣嗎?”
霍錦言搖頭,“你媽媽比還死皮賴臉,那個時候你媽媽就是總裁,每天非常忙,比你叔叔都忙,可還是經常莫名出現在爸爸出差的地
方,那麼累,還說要來看我。”
“你媽媽吃醋,但就是不說,有一次我送你朋友的兒回家,恰巧見了,當時在遛著有錢散步,看見我的那一刻,扭頭就走,也不管那座橋能不能回家。”
“等爸爸追過去的時候,有個壞人正要搶你媽媽,把壞人給警察以后,爸爸就帶著媽媽去吃飯,吃完飯準備回家的途中,出了車禍。”
霍錦言說到這忽然沉默,微低著頭。
可他的嚨在,似乎在哽咽著。
“你媽媽為了救我,脊骨都撞斷了,昏迷了那麼久。”
“那時候我們還沒有談呢。”
霍錦言重新抬起頭,沒流淚,但眼睛紅了,他說:“當時爸爸就在想,我何德何能啊,你知道你媽媽當年有多優秀嗎,整個國最大的旅游景點業的龍頭企業總裁,一句話能讓一個公司瞬間破產。”
“而爸爸就是一個律師,我哪來的福氣讓人家這麼救我,從一開始爸爸就覺得自己配不上,也不想耽誤人家,可你媽媽比我還軸,一筋。”
“你不是說那座大橋設計的好看嗎,那是媽媽送給爸爸的生日禮。”
他笑了,眼里都是。
三年
來,他唯一控制不住的哭,就是現在。
多多沒有給爸爸眼淚,而是默默地,靜靜地,聽爸爸傾訴。
可也是震驚的,那座大橋,是媽媽送給爸爸的嗎?
“那時候爸爸媽媽的家在橋的兩岸,說見我一次開車太久了,就發起了個項目,把橋的兩端建在我們的樓下,取名通錦府。”
“你說是不是傻子。”
多多抿笑了,甜甜的,“媽媽是爸爸的。”
霍錦言忽然看向兒,那麼像的一個兒,“可我從沒想過會死,我曾無數次想過會離開我,可能會遇到更好更優秀更喜歡的男人,哪一種我都能接,我唯獨沒想過會死。”
“多多,你明白什麼是死亡嗎?”
小姑娘眨著大眼睛,摳著手指頭,低聲回答:“就是這世上,再也不會有這個人了。”
那一刻,霍錦言突然沒忍住,當著兒的面哭了出來。
當年蘇奈死亡后,他一滴眼淚沒掉,甚至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照常生活,照顧兒,安安心心工作,絕口不提蘇奈兩個字。
那種強制的抑緒幾度讓他崩潰,可每一次看著懵懂的兒,他都撐過來了。
他還有多多,
給他生的多多,他再難也得撐下去。
“多多。”男人的聲音是哽咽的。
小姑娘出手,“爸爸,要抱抱。”
霍錦言突然把兒抱進懷里,無聲的掉著眼淚,像是要把所有的心酸都哭出來。
一個男人緒崩潰,并不需要多麼煽亦或是發生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問候,都能讓他們瀕臨崩潰的緒,瞬間瓦解。
“爸爸,過段時間你休假吧,我們父倆出去玩!”多多用小臉蹭著男人的臉,替他蹭掉眼淚。
男人啞著嗓音,“好,都聽多多的。”
“爸爸,你還有我啊,媽媽把我留給你了呀!”
“爸爸知道。”
“爸爸我你呦!”
“嗯,爸爸也多多。”
“爸爸,我們回家。”
“好,回家。”
律所外,承載著父倆的那輛車漸行漸遠,慢慢進車流,融進人海中直到消失不見。
每個人的生活都要背負許多。
有些人是錢財,有些人是緒,有些人是恩怨。
總之,沒有人能夠圓滿。
盡管你再優秀,有些事仍舊無法抗拒自控。
因為有憾存在的人生,才是完的。
只等著時,把那道殘缺的口子填補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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