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哼了一聲道：“山上有五萬人，而不是五百人，他們派出四百人是突圍，你領幾百人去幹什麼，圍麼？他們據險而守，我軍攻山難度極大，本無法與你呼應，你領著一支孤軍深重圍，任你武功再了得，也得被他們全部吃掉，與我大軍行有何益？”

江彬啞口無言，楊凌沉一下，果斷地道：“傳令下去，各路人馬按原定計劃立即攻山！趙瘋子既然派兵突圍，招已無可能，我們也不必等待明日之期了。”

許泰問道：“國公，沿河向西北逃逸的這支孤軍要不要派人圍追堵截？”

楊凌搖頭道：“區區四百人，孫千戶一路追兵足矣。風陵渡、津渡一帶皆布有重兵把守，一過河潼關一線又是大軍雲集，他們不過河便罷，否則就是自尋死路。我們集中兵力剿滅東華山響馬盜，現在開始，全力搶佔各山要隘據點。南麓沿河各渡口，全部進戒備狀態，已防爲敵所趁”。

“遵將令！”許泰、江彬雙雙手拱手，急步走了出去。

戰鼓轟鳴，中條山之戰終於打響了。喊殺聲徹夜不絕，方圓三百里一戰火相繼燃起，逃逸出山的小人馬，了戰鬥打響的導火線，兵按照即定計劃，開始全力攻山。

一戰報不斷送往楊凌的中軍，沙盤上，各地旗幟不斷替，時而上紅旗、時而換上藍旗。那是一險要，在兵和響馬盜的亡命廝殺中不斷易手造的。

外圍攻擊不斷得失，一些山頭已牢牢地控制在兵手中，這種攻擊速度有些超出楊凌的預料，蹙眉盯沙盤半晌，楊凌指著幾地方道：“這些峽谷要隘地區，一定要先搶佔制高點纔可以突進，現在的進展太快了”。

苗逵喜氣洋洋地道：“嘿嘿，想是咱們的大軍合圍，令得賊寇軍心已失，各路大軍進展神速呀”。

楊凌凝神瞧著那一道道先後上紅旗山嶺，仍是疑道：“太快了，進展太快了，各路將領太貪功了。一旦奪取山頭立即突進，陣地都不穩固，得馬上命令他們穩打穩進。小心趙瘋子反撲”。

許泰搖頭道：“國公，來不及呀，就是平素，要把這將令傳達一遍也不知要用多久，現在山中敵我勢力犬牙錯，到都在浴廝殺，戰事一開，怎麼打就得指前沿將領自行發揮了。我們本來不及下達將令、隨時調度了”。

楊凌長吁口氣，在帳中張地來回踱著步子：真的高估了對手了？還是招分化起到了這麼大的作用？各路山頭以鋪路，戰事之激烈絕對不假，響馬盜並不象是有意放棄陣的我深。

而且真擔心敵人伏兵反擊也不太可能。東華山中山嶺縱橫，壑起伏，埋伏人容易，想把人調出來形攻擊陣形可就難了，再說朝廷大軍從各路同時突擊，雖說進展有快有慢，仍能起到相互照應的效果，響馬軍想集中兵力吃掉一路可能不大。

江彬見戰心喜，躍躍試，急道：“國公一到，響馬盜人心離散，再加上這一回國公調集了山西大量軍隊從四面八方同時開戰，響馬盜戰力比起前幾次不可同日而語，依末將看，他們也沒什麼花樣可玩了，國公給我一路兵，讓我也殺進山去出出這口惡氣吧”。

楊凌笑笑，說道：“不必急，仗有得你打，你和許總兵的人不能。在山裡，不可能盡數殲滅他們，趙瘋子見勢不妙，一定會突圍……”。

他說到這兒，瞳孔忽地了：“突圍……突圍……。難道趙瘋子一場仗都不打，直接就想突圍？”

楊凌立即返，盯著沙盤看了一陣，徐徐說道：“諸位，會不會是趙瘋子本不想繼續嘗試守山，而是果斷放棄這天險主突圍？”

苗逵疑道：“他們一直在守、一直在退啊，想要突圍何必先派出小人馬驚兵促使我們各路大軍發進攻？直接集中人馬，出其不意的選擇一點殺出重圍豈不更加容易？”

楊凌乾笑兩聲道：“那樣殺出重圍固然容易，可是蓄勢待發的各路朝廷大軍要圍追堵截也容易。失去了東山華天險爲憑仗，他們如何抵擋我十餘萬大軍？

如果趙瘋子一開始就決定突圍，卻以守勢我耳目，我各路大軍山呢？主突圍、先收後出、引兵山後，果斷放棄險要據點，跳出重圍逃出夭夭，各路大軍要得到消息，整頓行伍，再撤出山來，能及得早有準備的響馬盜行快速？”

“好個趙瘋子！”許泰倒一口冷氣：“從以往幾次手看，我也覺得以響馬盜的戰力不該如此讓我各路大軍得手，國公分析的不錯，我也覺得這可能極大”。

楊凌目閃著，在整個沙盤上逡巡不已：“那麼……他們應該有一條可以令大軍通行的道，使他們快速跳出向山中收攏的包圍圈，利用外線空虛的機會揚長而去。他會選擇哪個方向？”

他和許泰的目不約而同的移向沙盤上的黃河。

自飛陵渡開始，黃河下游變窄，所以這一大片區域渡河碼頭極多，趙瘋子率先出的小部隊沿河南下是什麼意思？如果趙瘋子確實是別出心裁，引軍山然後跳出包圍圈，那麼他的目的不言而喻，應該是選擇黃河渡口強渡黃河。

這也應該是他唯一的選擇，河北、河南陳重兵於邊境，山西各城池閉關自守，大軍雲集於東華山，如果走旱路，在兵圍追堵截之下，哪裡有生路？

楊凌直起腰來，和許泰對視一眼，同時微微點了點頭。

徐參將這一路攻勢緩慢，眼看其他各路山頭現火，顯然軍隊進展迅速，徐參將不心急如焚。武將升再沒有比立下戰功更快的了，這一次是威國公親自指揮作戰，這一仗如果打的漂亮，那可就是前途似錦吶。可是現在自己明顯的落後於其他幾路兵了。

徐參將提著單刀，站在一巖石上，指著前方匝匝的叢林道：“放火箭，媽的。一定要給把它給我拿下來。劉千戶，弓箭掩護，閻千戶再給我衝一次”。

手下兩員大將還未及答話，夜空中忽然響起一陣細破空的風聲，夜空深沉，可是天空忽然的一暗，還是立即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徐參將大駭，他飛快地跳下石頭向後一避，同時高喊道：“盾牌手……啊！”

一枝鵰翎中了他的肩頭，鎖子甲的鏈釦阻止了箭簇的繼續深，不過仍然傷了。數以千計的羽箭帶著颯然風聲落下，掃著猝不及防的生命，四下傳出一片淒厲的慘。

徐參將沒想到這一路響馬居然有這麼多弓箭手，方纔已衝鋒了三個回合，始終不見對方暴過這樣的實力。他又驚又怒，一把拔下箭頭，正喝令兵反擊。前方林中忽地響起驚天地的喊殺聲，藉著山勢，無數的人馬衝出叢林，向他的部隊衝鋒過來。

“嗚！”儘管剛剛到箭雨襲擊，從盾牌後冒出來的弓箭手仍然極快地做出了反應，千雨點寒星猛地撲向黑暗中的殺氣沖天的吶喊。響馬盜舉著木盾，只聽“篤篤”聲不絕於耳，大隊人馬停頓了一剎那，一部分人中箭倒下了，但是其他的人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猛衝過來。

在他們的後方，也不斷有箭雨發，越過他們傾瀉在明軍陣地上。近了，更近了，徐參將揮起狹鋒單刀大吼一聲，領著士卒迎面衝了上去。

雖說肩頭了傷，但他雙手握刀，左劈右砍，如狼似虎，頃刻間被他砍翻了幾個響馬盜。一波又一波山賊悍不畏死的猛衝過來，兵們也抓起刀槍吶喊著迎了上去，雙方的人馬如同海邊的巨浪一般撞在一起，人浪翻滾，如泉涌。

第一批迎面撞的士兵和強盜們倒下了，第二批、第二批就踏著他們的毫不遲疑地衝過去，無數的士兵，吶喊著衝向死亡，尋求著生機。腥的味道瀰漫了山谷。

敵人據守在這道谷口的兵力太多了，徐參將殺得手臂痠，他在親兵的護侍下踉蹌退了兩步，拭了把臉上的汗水水，他注意到，自己的人馬陣腳已，倉促變攻爲守形的三道防線，第一道已經被攻破，自己所在的第二道正在膠著激戰當中，而敵人越戰越勇、越戰越多，正在向第三道防線近。

各都在全力攻山，不可能有人來支援他，也來不及翻山越嶺趕來相助了，徐參將咬咬牙，正要命令後備隊全部投戰鬥，夜空中一陣銅鑼響起，前方林中又是一片驚天地的吶喊聲，正在激烈砍殺的山賊聽到鑼聲連戰邊退，漸漸讓開道路，又一生力軍猛衝了過來，象切菜砍瓜一般，把由於猛烈廝殺，已經疲力盡，作遲緩的兵摞倒一片。

徐參將哭無淚：這怎麼可能？趙瘋子一共才五萬兵馬，佈防壑山嶺四面八方，每本不會有超過兩千人的隊伍。他們在這個谷口怎麼麼可能安排這麼多人馬？

火箭引燃的枯樹、叢草，映亮了剛剛從林中出現的一面大旗。一個黑大字映徐參將的眼簾，頓時驚得他張口結舌。他的軍隊進展緩慢，始終還在東華山外圍轉悠，然而面前樹起的大旗上斗大一個邢字，真的令他震驚了。

誰都知道中條山響馬軍的龍頭老大是邢老虎，可是這人自從起兵不久就生了病，這支造反隊伍一直就是趙瘋子在指揮，今天真邪了，病虎居然出山了，而且衝到了這裡，他們……他們要突圍了。而且選擇的突破口，就是我的防區！

這個念頭，攸如電火石一般閃過他的心頭。但是已經晚了，邢老虎抱病領兵，親自率領著從霸州帶出來、屢經殺伐，浪裡淘沙還活下來的銳，以摧毀一切的瘋狂攻勢猛衝過來……

楊凌得到消息時，徐參將的防線已被攻破了，徐參將、劉千戶戰死，閻千戶只領著三百殘兵逃得了命。趕來報信的人帶來了準確消息，邢老虎親自帶隊，約一萬五千人突出重圍直取飛陵渡。他們選擇的，居然是防最嚴、也最難攻破的第一大渡口。

江彬奉命率所部急馳飛陵渡支援去了，苗逵急道：“國公，山裡的兵馬來不及撤出來了。應該把外圍防守的二線部隊全部調往飛陵渡，把邢老虎的人馬圍死在那兒，一戰全殲”。

楊凌坐在椅中，沉思半晌，才長吸了口氣，緩緩說道：“趙瘋子呢？紅娘子呢？誰能告訴我，他們……現在在哪裡？是在邢老虎的軍中、還是仍在中條山裡？”

PS：以下未算字數：昨天下午被辦公桌對面噴嚏連天的那哥們傳染冒了。晚上回家時骨頭都是的。昨兒下午媳婦兒就出差回來了，我本以爲晚上有頓盛的晚餐，想不到回去後先就不疊被、不刮鬍子、竈上濺滿油點等問題和媳婦進行了深、深刻的探討，並進行了沉痛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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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幹部任免都打破終制了，寫書名次上上下下算個啥？認真工作，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那就行了，所以，亦請不要因此發表對自己不喜歡而上榜作品的不恭語言。

回明區的規矩：不在這裡貶低其他作者、不在這裡貶低其他作者的作品。從來如此。

謝謝大家。

李觀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