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聽了,丫於咧開剛想笑,又趕板住,咳了兩聲,肅然道:“平,平,這本來就是朕這一國之君的責任麼。嗯……聽著你是誇朕,可朕怎麼聽都象是說今天之前,朕不是明君吶?”
楊凌起,笑道:“皇上多心了。皇上,你爲目前財政拮據而擔憂,臣還真有些主意,其實這些主意依臣之見,楊大學士也定然想得出的,只是他未必敢和皇上您說,臣在皇上面前顧忌小些,但凡對江山社稷、對皇上您有利,臣無所不言”。
正德又一屁坐下了,頗有興趣地道:“那你快說,可有什麼辦法?”
楊凌沉了一下道:“皇上,其實富國強兵,不過於開源、節流兩件事。如今開海通商、大興工農,這、就是開源。開源需先掘渠引水,現在朝廷正在推行的國策就是掘渠引水的過程,現在雖有所花費,可是一定得堅持住,堅持住了,渠道開了,這銀子就會象流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流進朝廷的府庫。
另一件事,就是節流。這兩年戰事不斷,外紛爭,雖然打了大勝仗,可是也花了朝廷的積蓄,開源尚未完,此時財政拮據,臣覺得應從節流上著手,節用民,以保國本,以便渡過這個難關。”
他指指四壁,說道:“皇上您看,您所在的宮殿,四壁通明,就連白天,也是燭火不斷,生怕有一照不到,其實本用不到,晚上整個宮中燈火通明。偌大的皇宮,九千餘間房屋,所用的都是上好的貢燭,一晚所耗何止千金?要是有所節制,一個月就是幾萬兩銀子,僅這一塊就省下多?
再者,皇上晚上的正宴,那是至百餘道菜,可實際上皇上食用的僅是面前不到十個菜,其他的全是擺樣子的,先帝民自省,規定那些擺樣子的菜不得每天更換,一般放三天放壞了才重做一批。可是依臣之見,這些東西擺那兒幹什麼呢?”
正德一拍大,說道:“對呀,朕還煩呢,用個膳往那兒一坐,左一道菜用一道菜上個沒完,等他全上來,頭幾道菜都涼了,朕在豹園就好得多,想吃什麼點什麼,多的朕還懶得擺呢。你說得對,這些地方是的改。”
楊凌又道:“又比如,上元節的燈火、花燈費,一次至十萬兩銀子,國用張的時候,就不妨省省。宮中修繕宮殿的費用,庫供賞、服費用,織造費用等等,目前國事爲先,都可以先節儉一些”。
正德似笑非笑地道:“好呀你,把主意到朕的頭上來了,難怪你說楊廷和不敢提。呵呵,不過所言有理,反正朕不在宮裡住,擺那麼大譜做什麼?詳細形,回頭朕讓務府上個詳細的條陳,讓杜甫逐樣推敲,然後施行下去。除了太后宮中,一切用度削減。”
“皇上英明。據臣所知,西什庫有許多罰沒的寶,堆在那兒風化腐壞,無人管理,甚至引起一些管庫小吏覬覦,從中貪墨。務府以前就有過置過剩品的先例,現在不妨依照此例,著人拍賣那些罰沒的品,皇上您沒錢,可是民間有錢的人大有人在,皇上您瞧不上眼的珠玉寶石,在他們眼中可是價值連城。
再加上這些東西是從皇宮裡流出來的,沽了一層皇上的富貴氣,他們出價一定更高。把這些吃不得穿不得,堆在庫房裡鼠噬蟲咬的無用之拿出來,換目前朝廷急需的金銀,臣相信,這將是一筆鉅額財富。”
正德連連點頭,楊凌又道:“這些只是臨時的,皇家總該有皇家的威嚴,國家富裕時該有的儀式還是應該有的。不過制上有些東西,卻正好藉此機會疏理,比如冗員氾濫,劉瑾在時就曾清理過,不過他的目的實是爲了打擊員,爲個人謀利,並非真的清理冗員,結果送了禮的一概沒事,反又穿進許多人去,吏越清越多,不過此事應予慎重,臣建議應請閣詳細研究之後再定。
另外,賞費用當減、兵部在逐步推行募兵制的過程中,客兵費用將大減,海運河運全都暢通無阻了,南北流加快,損耗將大爲減。大明各的驛站,負責供應來往員的吃、住、差役和車馬等等,一向是非軍國要務不得使用,現在只要是個,不管公事私事,甚至家眷奴僕,統統使用驛站,所耗費用驚人,這些東西全都清理一下,要熬過這兩年,何其容易?”
正德掌嘆道:“早知如此,朕何必愁這副模樣?嘿!不過這些事,一個不好,上邊就得罪了宮裡,下邊就得罪了百,難怪別人不敢提。好,就當是朕的主意,明日朕就要閣擬議,你就不要出頭了,太后和皇后對你可不太友善,朝裡想找你病的兒也還不呢”。
“謝皇上替微臣著想”,楊凌長長一揖。
正德忽道:“對了,朕看你的奏報,江南大捷,只跑了一個匪,現在好象逃回太行了,兵部的報告語焉不詳的,苗逵的奏章又還沒到,你知道詳細形麼?”
楊凌心裡一跳,不聲地道:“是,只有一個匪楊虎領著隊人馬逃了,本來是想逃往陝西,依託黃土高原和秦嶺再圖發展,不過苗公公識破了們的詭計,集重兵於西線,白餘孽功敗垂,逃回太行山做山賊去了”。
正德笑道:“從來來,往去去。他們也只有做山賊的命,這下朕就放心了,一個匪不了什麼大事,否則持續用大軍,朕是實在吃不消了。可是就算這樣,還是得剿,只是朕就不用大干戈了。”
他說到這兒忽想起楊芳彈劾楊凌的事來,角不用一歪,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說道:“聽說你在金陵有個人,還早就有了兒?”
楊凌心道:“這麼快就有人向皇上稟報了?”他倒不在乎,立即一袍子,高呼道:“臣有罪,臣惶恐”。
“行了行了,別跟朕裝蒜,你倒有本事,那楊虎不是匪麼?你怎麼不把勾引回來?你要是把勾搭上了,朕得省多銀子?莫非長的太醜?”
楊凌乾笑道:“那……要不要皇上再派臣去一趟,臣奉旨泡妞?”
“泡妞?什麼意思?”
“喔喔,是奉旨勾搭”。
正德皇帝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要去就去,你先把朕打扮打扮,娶了一仙再說”。
這時,小桂於踮著腳尖兒過來,低聲道:“皇上,您該午朝了”。
正德點點頭,說道:“朕上朝去了,還有許多事朕要和你談,不過現在錢的事有了著落,解了朕的燃眉之急,朕總算心裡有底了。你剛回來,多在府中歇息,有什麼事就不必上朝了,直接去豹園找朕便是”。
“對了,永福已經去了皇庵,你沒事多去串串門於。”
“啊?臣是男子,多去尼庵串門子?”
“廢話,妹不是還沒出家呢嗎?是帶髮修行,你幫朕勸勸呀,年輕輕的出什麼家?楊卿,這件事你一定要幫朕辦了,朕現在就給你一道旨意,準你便宜行事,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只要妹不出家,朕都不怪你。”
“臣能有什麼法子?臣還能把公主殿下綁回來不?”
“你看著辦吧,朕上朝了。對了,把這個拿去!”正德抄起盤於一扣,最後一張餅扣到了楊凌掌心裡。
楊凌兩眼一直:“這是什麼?”
“餅啊,別浪費,非常時期要節儉”。
正德皇帝匆匆上朝去了,楊凌手託著餅,這才明白楊芳三人跟模特走秀似的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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