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逵笑道：“國公爺放心，不過國公要小心他們狗急跳牆，意圖挾國公爲人質以突圍，這侍衛方面一定要周全，做到萬無一失呀”

楊凌一笑道：“我理會的”。

兩人正說著，一個親兵匆匆走近來，附耳對楊凌低語幾句，楊凌立即道：“苗公公也歇了吧，山裡有消息了，我去見見”。

大棒槌站在書房裡候著，俟楊凌進來，馬上拱手見禮。楊凌急問道：“如何？可曾見到了？”

大棒槌道：“卑職見過了，紅娘子答應明日上午與國公相見”。

楊凌高興的一擊拳，想了想又問道：“山上的形你看到了麼？紅娘子都說了些什麼？”

大棒槌道：“卑職並未上山，因爲我用的是黑鷂子教的崔家老寨手語，紅娘子以爲是老寨的人，所以親自迎下山來，我是在半山腰到的。”

他把所見所聞仔細說了一遍，楊凌默默地聽著，不住地點頭，聽他彙報完畢才道：“很好。你先下去休息吧，口風要把嚴一點。紅娘子雖不識字，可是自混跡綠林，見識可不，再者的人馬是由幾支隊伍混合而，雖說崔家老營的人佔了多數。可也不會獨斷專行，這談判恐怕不是見一面就能解決的，沒準兒還要用到你上山”。

“是！”大棒槌做家丁奇蠢無比，做個戰士卻駕輕就、十分明，他答應一聲，走到門口兒時想起一事，便轉過頭來若有意若無意地笑道：“國公爺，們已經無路可走，說不定您一出馬，們馬上就會投降了。我在山上對說了國公爺教給我的說，說國公爺已經來了，要爲補天時，淚都沒有忍住，看來在山上也是怕得很呢”。

楊凌怔了怔，擺擺手道：“知道了”。

大棒槌對兩人之間的愫可不是憨的一點看不出來，這時故意裝傻充愣把話遞到了，就放心地退了出去。楊凌坐回椅上，輕輕嘆了口氣：紅娘子會怕？要是怕死，就不會幹出這麼轟轟烈烈的事來了，是爲了什麼落淚？

想到這裡，楊凌的眼睛也有點兒溼潤了。

“過來”，楊凌大馬金刀地坐著，面前一張圓桌，酒菜盛，熱氣騰騰。

紅娘子一路上心跳的厲害。和楊凌見面的各種可能都想到了，比如一副趾高氣揚的勝利者臉，那掉頭就走，寧死不其辱；又比如溫脈脈地把先抱在懷中，就象在京師小酒館中的大膽表白，那是拒絕還是接，這一路上臉紅心熱的想了半天，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拿定主意了。

其他諸如先冷後熱，斥責恫嚇、曉以大義、公事公辦，等等行爲和表現，紅娘子都盤算過，可就是沒想到一進了門兒，楊凌居然是這副模樣。兩個人不象是多麼久不見面，更不象是戰場上廝殺對陣的敵手。

這口吻，這景，和威嚴的談判場面亦或浪漫的相會場面好象完全不搭界，他大模大樣地坐在那兒，語氣神態非冷非熱，倒象一個大老爺心安理智的坐在後花園裡，對著自己的人理直氣壯地說話。

紅娘子的倔強格立即就上來了，把柳眉一豎，手按劍柄，“嗤”了一聲，不屑地道：“憑什麼？你我過去我就過去？我紅娘子縱橫天下，還沒聽過誰的話呢。”

楊凌若無其事地掏掏耳朵，挾了口金黃流油的烤鴨子，蘸點甜醬，裹上面餅大蔥，嚼的很香，很香。

雖然不饞，可是常常吃不飽飯的紅娘子還是不自地嚥了口唾沫，儘管那微嚥唾的作不易被人察覺，楊凌也沒特意看著，紅娘子還是不紅了臉，又又氣地道：“你約我來，難道不是爲了談判？這就是你楊大公爺的待客之道？”

“談，當然要談”，楊凌慢條斯理地說著。

崔鶯兒一雙杏眼瞪的老大，都快噴出火來了，那個該死的大混蛋還是沒擡頭看，他張開大，一口熱騰騰的糖醋鯉魚又進了，崔鶯兒的小不爭氣地又咽了口唾沫。

憤憤的忍不住要跳起來揍人了，只聽那冤家又開了口：“談也不能讓我的人肚子呀？”

崔鶯兒攥了的小拳頭僵在半空中，怔了半晌才心虛地左右看看，結結地道：“你……你的人？在哪兒？你還帶了人來？”

楊凌擡起頭，一邊往杯裡注著酒，一邊很奇怪地看著，說道：“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難道我一直看錯了，其實你是男人？”

崔鶯兒腦子微微有點混，轉了一轉才醒過神來，一張臉頓時豔若石榴，又又惱地低斥道：“放屁！誰是你地人？”

崔鶯兒的心又不爭氣地撲嗵撲嗵跳起來，好怕從楊凌裡說到那句話，可是楊凌不負所，那句當時忘形之下說出的一句譏諷之語，偏偏就從楊凌裡說了出來。

最可氣的是，他還端著杯子，兩隻眼睛笑得瞇了一道，怎麼看都是一副欠揍相：“當我把天捅出個大窟窿時，你要是還有本事給我補上，我紅娘子就跟著你，一輩子跟著你！”

就象觀世音迎空一擲，給頑皮搗蛋的紅孩兒手腳頸子全套上了金環，崔鶯兒心尖兒著，想要轉逃走，偏偏一雙就象釘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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