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如果到手，就可以由陸路踏足北，既而過一個小小的海峽到達南。後世的世界格局將因而大變，至不會再出現一個強大的俄國和國，而中華帝國將橫亞歐三大州。

當然，楊凌並沒有忘記南方，滿剌加到手、夷州駐商，將促使他們的商船不斷擴大遠洋區域，澳州的發現爲時不遠。這樣一個遠大的目標，在楊凌穩定了國、正在大力發展工商之後，並不難實現。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人口。大明的人口相對於這麼龐大的未來江山將會顯得太太。楊凌準備回到關後就向皇帝陛下建議大量鼓勵人口繁，現在的糧食生產和開海通商，經濟大幅度發展爲此提供了充足的經濟基礎。

同時，現在人口的夭折率實在是太高了，必須的組織一批名醫，研究出一整套的嬰兒從妊娠、生產、哺直到長的一整套醫療衛生措施，減嬰兒的高死亡率。

原打算解決了草原問題，就做一個閒散王侯，和妻妾們遊山玩水、飴樂一生的威國公楊凌心中有了一個更遠大的目標，重新變得鬥志昂揚起來。

曾經只想著離開窮困的楊家坪，在自己短暫的生命期間，給妻謀一份產業，讓以後食無憂的楊凌，當他和娘手拉著手兒走出窮山時，絕不會想過能夠踏上朝堂，謀個一半職，更不會設想這樣的宏圖。

人的目和抱負是隨著實力、地位的上升不斷修正改變的，現在，當他的地位無以倫比，當國生機，從世界頭號大國、強國，進行更突飛猛進發展的時候，他的目也看到了更遙遠的未來。

對他來說是如此。對大明朝廷，對朝廷百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工商的發展、四海的流，勢必開拓他們的眼界，讓這個龐大的國家不再安於現狀，將使他們明白中國並非世界唯一的、完的樂土，四夷也絕不是一些毫無求取價值的窮荒僻壤和落後如野人的蠻夷。

追求和利益發展的力，一旦促這個強大國家的主發展、開拓，試問當今天下，還有什麼是他們不能征服的？

然而要做到這一切，第一步就是平定北方，把伯和火篩這幾顆釘子拔掉，並且把這片草原穩定下來。要做到這一步，朵三衛做爲蒙古族人的一員、做爲關外最強大的一支軍事力量，必須得到整合、號令統一併且掌握在朝廷手中。

多強大的力量就是在訌中出於滅亡？小到朵三衛，大到大明帝國，給了它一個強盛的機會，如果不給它向外開拓的遠大目標，那麼力量的強大最後就只能用在耗上。

從綺韻那裡，楊凌瞭解到北方進一步的況，現在西伯利亞的那些韃靼小汗國，就正在不斷的訌。而起因卻是羅斯帝國的王后指使人不斷的挑撥，以致於這些任何一個汗國都遠遠強勝於羅斯的小汗國，現在陷不斷的戰中。

估計再有十年功夫，這些小汗國就能在訌中變得不堪一擊。楊凌並不瞭解羅斯帝國東征，滅掉這些汗國的歷史形，不過從這些報看，恐怕小小的羅斯能爲大俄羅斯，佔據龐大的西柏利亞，這正是一個主要原因。

然而，這位出整個歐洲皇族統最高貴的麗王后、拜占庭帝國末代皇帝的公主索菲婭，怕是要爲他人做嫁了。東方大帝國的主要掌權者已經不在把這裡看一片不屑一顧的不之地，楊凌已經對這裡虎視耽耽了。

這位麗高雅的王后陛下，或許正在沾沾自喜於得計的時候，會看到一位做楊凌的英俊東方人，蟒袍玉帶地出現在的宮庭宴會上，並且盛邀請這位麗高雅的王后陛下共舞一典，至於是請扭大秧歌還是華爾滋，那就全看這位東方貴族的心了。

現在，楊凌向朵三衛出發了。

公開的消息是，大明威國公的儀仗正在向滾河前進，他將去那裡會見奴兒干都司的首領們，爲了接待這位尊貴的國公，奴兒干都司的首腦不能參加銀琦王的那達慕大會，於是最近的兀者衛練指揮使便順理章地接到了‘奴兒干都司’的令諭，要他前往參加朵三衛舉辦的那達慕大會，並且祝福銀琦王的訂婚，因爲的夫婿，將在這次盛會中產生。

練雲舒帶了三千兵，他們的實際目的，卻是爲楊凌呼應，以明爲暗，實則是保證他的安全。而楊凌自己，則扮作一個大客商，這樣的大會，本就是經商做生意的好機會。

現在關外的草原部落，沒有不知道兩個實力最強大的行商大賈。他們一個是正在向西域和瓦剌發展的韓林，他的基在大同。另一個就是綺韻，的基在遼衛，經商範圍遍及真三部、朵三部、伯的韃靼部落，甚至朝鮮和日本。

當然，這些關外部落並不瞭解他們的真實份和姓名，但是每個人對他們這種商人都很友好，並且主擔負保護他們安全的責任，這使綺韻很篤定楊凌的安全。

因爲只要在關外住上一段時間，每個漢人都會知道蒙古人對漢人的紡織品、糧食、工、鐵和家庭用是多麼的求。當冬春之糧食斷絕的時候，甚至有牧民用整張的皮、甚至解下上的皮，只求能換上一點糧食，解一日之飢。

對於他們急缺的鐵鍋，甚至有人以馬易鍋，然而仍不可得。因爲朝廷擔心他們得鐵後會用來冶煉兵。所以對這些東西的輸出十分謹慎，而實際上他們本不懂炒煉，鐵鍋破了，就想盡辦法去補，如果破損鏽爛了，就只好棄之荒野，以至普通窮困的牧民，甚至幾家合用一口鍋來煮食。

甚至有的人家分家嫁兒，要把一口鍋一破爲二，把它做爲一件最貴重的嫁妝，從而各用半口鍋來煮食食。他們擄掠邊境時固然兇狠殘暴，可是在草原上游牧，與天地掙扎求生時，也未嘗不是滿腹辛酸。

至於布匹，尤其是他們一日不可或缺的磚茶，更是非中原而不可得。韓林、綺韻這些手眼通天的商人，能夠避過府的檢查。給他們運來這些急需的生活品，換取他們的牛羊驢等牲畜和大量的皮、鬃尾等畜產品。

對這些遊牧部族來，自然有志一同，絕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他們，絕了自己的生路。所以在地地位還很低的商人，在這裡。就是蒙古的王公貴族們，對他們也是禮敬有加。

楊凌的計劃，曾簡略地向綺韻提起，綺韻不但要立即想辦法按照楊凌的意思去進行部署安排，同時還得變更原定的計劃。

有些暗中作的事，綺韻並沒有對楊凌提起過。楊凌關心的是國家、朝廷、漢人的命運，而綺韻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只關心自己的人，關心他的前程和命運。

自古帝王狡兔死鳥弓藏的事幹得太多了，楊凌已經位極人臣，權柄之重無以倫比，而皇帝卻在漸漸長大，他能不能一直對楊凌如此倚重恩寵？居安而思危，綺韻不能不爲自己男人的未來打算。

自怕冷，爲什麼一定要跑到塞外來，並且把於永支到了夷州去以方便自己行事？真的只是爲了做生意麼？暗中做的事更多。

在的原計劃裡，伯是一定要滅地，但是瓦剌部卻只能削弱而非消滅，養匪而自重，楊凌才能始終得到重用。不餘力地給紅娘子提供大批資助，甚至暗中組建一支獨立於朝廷之外的僱傭軍，無不是在應付眼前局勢之外，爲楊凌的未來進行鋪墊、打算。

有時候心酸地想想，楊凌這樣一個自儒家文化薰染、如今聖眷正隆位極人臣的男人，他的哪一份殊榮不是當今皇上賜予的？如果知道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並且暗中做了這許多事，說不定會一怒之下殺了吧？

但只是一個小子，國家、民族、大義、百姓，這些事、這些人和不相關，這些人和這個朝廷也沒有做過什麼對得起的事。

曾經，一個自私狠毒的黛樓兒，只肯爲自己活著。現在，一個付出真的綺韻，只爲自己的男人活著，哪怕被他誤解、傷害，甚至爲他死去，也無怨無悔。

每次遇到楊凌，都如飢似地索求他的，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暗中所做的一切被他識破，就會從此失去了他。從不奢、也不提出正式的嫁進楊家的門兒，爲他名正言順的人，也是因爲不知道自己終於得到一個真心男人的幸福能夠持續多時間。

怕自己的狠手段終有一天會讓楊凌冷落了自己，更怕自己做的這明顯不忠於朝廷的一切讓他心生懼意，甚或爲尋自保而殺掉，所以連兒子都不敢要，只爲了在必須有人作出犧牲的時候，他不至於有太多牽絆而於心不忍。

太瞭解這個男人，爲了自己的家人，他可以去拼，去與全天下爲敵，去承所有的厄運，而獨獨不讓他的家人到一一毫的傷害。而一旦有了他的骨，與他有了靈與的融，一旦有事，他就再不能置事外，到時一旦連他也扛不住時，便是楊家大廈將傾之日了。

所以，一直遊離在人與人的界限上，剋制著爲人妻、爲人母的好願，和楊凌歡好後，總是用青樓的法進行避孕。而待楊凌睡之後，想起這些心酸，又有多次輾轉難眠，多次淚溼襟。

詩綺韻三千首，玲瓏心事有誰知？楊凌知道爲了他及全家的幸福、長遠，這樣無怨無悔地付出嗎？

這個水一樣的子，遭不幸歷盡坎坷，一生都在用的相和智慧同命運抗爭，在終於心有所屬，把整個自己毫無保留地獻給了楊凌後，現在又用一雙單薄稚弱的肩膀，冒著失去他歡心的風險，扛起了爲他未來一生的幸福安定的責任。

現在，楊凌一個突出其來的想法，爲他鬥的方向打開了一幅新的藍圖，也讓綺韻沉重的思想包袱徹底地放下了。

如果他的想法能夠得到實現，那麼就有辦法讓他不負君恩，同時又能爲他自己謀得一個安全、長遠的地位。自己也不必爲了他的未來殫竭慮，去暗中運作許多法所不容、君臣大義所不容的事，就更不必擔心會讓他惱了自己、拋棄自己。

綺韻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朵衛到了，已是黃昏，山已被染墨綠。

昏黃的籠罩著這片一無際的大草原，風吹草低，風中羊咩、牛哞、馬嘶混合一種蒼涼的聲韻，然後，羊羣、牛羣、馬羣，排山倒海般自草浪中合圍而來。

這是一幅多麼麗而雄壯的圖畫！這是一支多麼哀宛而蒼涼的歌。

黑的牛，黃的馬，白的羊，浩浩奔馳在青山綠草間，楊凌掀開車簾，眺著這生機的一切，臉上閃著興的。眸子裡也閃著，這是何等偉大的景象！這是何等偉大的天地！著這樣的景象，就連他的心也似突然開闊了許多。

綺韻也走出了車子，站在前車板上，小鳥依人般地偎在楊凌的懷中。遠遠的有歌聲傳來，歌聲高而蒼涼，聽不懂他們唱的是什麼，但是人的緒卻已不到了染。

這裡再向前去，就是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了，這片草原上，現在幾隻禿鷲、猛虎和野狼，隨時會闖進大明的家園，撕咬人畜、破壞城池，等到把他們消滅了，這裡將變大明的花園，一條坦途通過這裡，直趨向更遠的北方，無窮無盡，一直延到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