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卜全易何嘗不知以虎王扶余章的格，他回去必然有死無生，遲疑片刻道：“大王說的是，只是……老朽實在放不下家人，還大王開恩，放老朽回去，哪怕是看上家人一眼，也是好的。”

程默原本正在與長孫衝、李震等人鬧酒，看樣子很是習慣這種當強盜的生活，聽到卜全易寧死也要回去，拂然不悅言道：“我說你這老傢伙聽不懂人話怎麼著，不是跟你說了，回去之後不你會死，你家人也會死。”

“卜太守，我這兄弟是人，說話直，你別放在心上。”李昊狠狠剜了程默一眼，將他後面的話瞪了回去，繼續對卜全易說道：“不過，我實在想不通，你一定要回去的意義在哪裡？難道只爲看親人一眼？若是這樣，你將他們的安危置於何地。”

不是李昊真爲卜全易的安危擔心，實在是這傢伙的語言天賦對他們用很大。

要知道，耽羅人可是半句大唐話不會，本無法與李昊等人正常流，百濟人雖然能聽懂大唐話，但說的話就要差一些，常常詞不達意，如此一來能劉暢使用三國語言的卜全易就了三方通的唯一橋樑，若是他走了，以後大家流起來會十分麻煩。

見卜全易還在猶豫，李昊笑了笑，又替他將杯中倒滿酒，若有深意的笑著問道：“卜太守，這麼長時間以來，相信你應該對我們的份有所猜測，對吧？”

正題來了！卜全易跟著李昊等人混了怎麼長時間，自然不會相信他們是海盜，畢竟海盜絕對沒有如此強的紀律。

兩人排，三人行，走路走直角，滿滿的軍人氣質，如果海盜都是這個樣子，估計百濟早就被滅國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來自大唐的軍隊吧？不知能否告知老朽，你們是十六衛的哪一衛？”苦笑一聲，卜全易答道。

“我們不屬於十六衛。”對於卜全易的上道，李昊很滿意，笑著與他了一下杯道：“事實上在大唐軍隊的編制裡面，你本找不到我們。當然，我們也不是沒有名字，與陛下的玄甲軍一樣，我們的名字是大唐遠洋水師，歸皇帝陛下直屬。”

不存在於大唐軍隊編制，獨立於任何軍種之外，直屬於大唐皇帝。

每一條都能看出這支軍隊的特殊生。

卜全易越聽越是心驚，臉上笑容愈發苦，盯著面前鮮紅如的葡萄釀，長嘆一聲：“李將軍，這樣稱呼沒錯吧？”

李昊笑道：“其實我是水師都督。不過，你將軍也可以，按品級來說，我這個位置與十六衛的將軍相當。”

卜全易忽然變的十分平靜，點頭道：“那我還是你都督吧。李都督，人都說好奇心可以害死貓，老朽這次應該是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害死了，是吧？”

知道了對方最大的，又是百濟人的份，卜全易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至他自己就不會讓一個知道自己最大的傢伙活著離開。

沒想到的是，面前的年只是微微一笑，一口乾杯中酒道：“卜太守多慮了，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希你可以爲我們工作。”

“什麼……”

“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李昊擺手打斷卜全易：“現實點說，人往高走，水往低流，以卜太守的能力，我覺得留在百濟完全就是一種浪費，別說你們那個虎王不懂得如何使用太守你這樣的人，就算懂得又能給你大多的發揮空間？

但是大唐不一樣，大唐有廣袤的土地，有億兆黎民，吾皇陛下勵圖治，知人善任，絕對會給你足夠的空間來展示自己的才華。

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樣讓你有種背叛的覺，我認爲大可不必，貴國畢竟是我大唐的屬國，你到大唐任職最多算是借調，這跟背叛無關。”

這麼理直氣壯麼？卜全易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背叛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但不可否認的是，面前這年有些話的確說到他的心裡去了。

在百濟，他貴爲王城太守，表面上看好似風無限，可實際卻連扶余章養的一條狗都不如，畢竟他家的狗每次上街還都會派上幾個僕人服侍，而自己去耽羅卻是獨自一人，連個伴當都沒有。

再看看人家大唐遠洋水師都督，自己是他手下的俘虜，他卻給自己派了兩個護衛日夜陪伴，好吧，雖然監視的份居多，但至人家沒限制自己的行，而且有問必答。

單憑這份信任與對方的坦誠，似乎跟著這個人也很不錯。

當然，最關鍵的問題是，他現在已經回不去了，名不見經傳的大唐遠洋水師給百濟造了極大的損失，他這個王都太守就算回去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弄不好還會連累家人。

並未猶豫太久，卜全易放下所有包袱，慨然道：“李都督，老朽可以答應歸順於你，但老朽有個不之請，希貴軍能夠對外公佈老朽的死訊，不知都督可否答應？”

見卜全易答應了，李昊微微一笑：“這個自然，再怎麼說你也是自己人，保護你的家人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段時候你先負責安頓跟隨我們來島的百姓，等些日子，百濟那邊風聲過去，我會盡量安排人去把你的家人接出來，到時候你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卜全易沒想到李昊竟然如此在乎自己的家眷，當下心中涌起一說不清的緒，‘吧唧’跪到地上，道：“老朽無端挑起與天朝大軍之爭端，兵敗蒙都督不殺已是大恩，現在都督又不計前嫌招攬老朽，還答應搭救老朽家人……，老朽，老朽此生無以爲報，唯願以都督馬首是瞻，牽馬墜蹬，百死無悔。”

李昊被卜全易嚇了一跳，要知道大唐可沒有不就下跪的規矩，忙起把他拉起來：“卜先生這是幹什麼，如此大禮折煞小生了，快，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