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的玄甲騎兵簇擁著李二不多時便到了水師駐地，不同軍種的兩夥驕兵悍將彼此對，一在馬上，一下馬下，標準的王八看綠豆，野配狼。

“拜見陛下！”

隨著王文度的作，‘呼啦’一下，三百水師整齊劃一拜了下去。

“平。”李二下了馬，來到王文度面前打量著他道：“你就是王文度？”

“回陛下，正是微臣。”王文度微微躬，激的渾直哆嗦。

這皇帝啊，終於見到活的了。

李二點點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嗯，不錯，在遠洋水師好好幹。”

“諾！”激的王文度一下子直了腰，鄭重的行了個軍禮。

越過王文度，李二的目集中到他側的席君買上，看他站的位置職務應該不比王文度低，可他卻想不想遠洋水師裡有這麼一號人。

好在跟在李二邊的李昊適時的站了出來：“皇帝叔叔，這是席君買，我打算以後把水師陸戰大隊給他帶。”

李二聞言眉一挑，他很清楚陸戰大隊是個什麼東西，在翎府與長安水師合而爲一之後，舊有名稱自然不能再用，李昊這傢伙又懶得想什麼名字，索就弄個陸戰大隊給他們，用來與水軍做區分。

也就是說，陸戰大隊別看人數只有六百左右，但編制卻是一府的編制，負責帶領他們的至也得是個折衝都尉。

點點頭，李二將目從席君買上收回來：“你很看好他？”

“嘿嘿。”李昊出佔了大便宜的笑容，出大拇指：“不瞞皇帝叔叔，此人有萬夫不擋之勇，絕對的狠人。”

坑貨啊這是！聽著李昊的介紹，席君買瞬間風中凌。

短短片刻之間，先是見到了傳說中的皇帝陛下，接著又聽到李昊堂而皇之的皇帝陛下叔叔。

這些都還好說，只能說未來的頂頭上司與皇帝關係比自己想的要親近，畢竟是皇帝的親軍，可以理解。但萬無不擋之勇算怎麼回事，真要一萬人，那裡還用打，踩也踩死老子了。

想解釋，可當著李二的面又不敢開口，最後只能幽怨的看了李昊一眼，給他打上了一個小心眼的標籤，心中暗暗祈禱皇帝千萬別信。

不想，李二卻來了興趣：“哦，此話當真？”

換其它人或許李昊不敢保證，但席君買在歷史上還是比較有信譽的，當下拍著口保證道：“小侄敢用人頭擔保。”

李二點點頭：“嗯，你的眼朕還是比較相信的，也罷，既然你如此看好他，朕又何惜一個折衝都尉之職。”

“謝陛下！”李昊急忙來到李二面前拜了下去，末了還不忘踹了正在發呆的席君買一腳。

懵中一步登天的席君買被踹了個趔趄，反應過來：“小人……微臣謝過皇帝陛下。”

直到李二帶人走遠，席君買依舊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一刻鐘之前，自己還是個白，一刻鐘之後，搖一變了折衝都尉，想想都覺得不真實，做夢都不敢這麼做好不好。

而且……這位都督也太寵了吧，只憑一句話，就能要來一個至正五品下的職。

老家那個曾經高不可攀的縣令，老傢伙好像六十多了，纔是個從七品下，一輩子熬下來還不如人家一句話，想想都有些不值，說好的皇帝陛下任人唯賢在哪裡。

跟在王文度邊，席君買遠遠看著前面混在一羣大佬中間的小年輕，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不知不覺間，衆人來到駐地一角一個偏僻的角落，繞過一營房，一間混凝土澆築的倉庫出現在衆人面前，十個穿著迷彩作訓服的軍卒警惕的站在大門口，就算見到李二一行，也只是敬了個軍禮。

“把門打開。”李昊不好意思的笑笑，來到那些軍卒面前命令道。

“是！”守衛的軍卒分出四個人將沉重的大門推開，餘下六人依舊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這是銳，而且是銳中的銳，看到那些軍卒的表現，李二不得不承認，自己嫉妒了。

他手下的玄甲軍雖然也可以稱得上銳，可是面對同樣的況，李二敢保證，其它人在開門的時候，另外幾個必然是頭都不敢擡，只顧著凹造型。

但這些守衛倉庫的軍卒不一樣，他們就算是面對自己這個皇帝，也沒有忘記上的使命，相對來說，李二更喜歡邊的玄甲軍能像這些軍卒一樣，但他卻知道，做不到。

“皇帝叔叔，請！”李昊並不知道短短片刻之間李二腦子裡轉著什麼樣的念頭，見大門已經打開，回來到他的邊。

倉庫裡面很乾淨，也很乾燥，火把的照耀下，十門漆黑的火炮擺在靠近西南角的地方，炮反著幽幽火，看上去略顯猙獰。

“這就是火炮？”與李二一同前來的老殺才們圍上去，著冰冷的炮，好奇的詢問。

“對，就是這東西，老子上次就是差點被這東西給轟了。”

回答的是段志玄，老傢伙看到堆在一起的十門火炮笑的見牙不見眼，這個，看看那個，如果不是拿不，估計早就扛上一門跑了。

“這東西能打到一千步之外？”李二揹著手，遠遠打量著那些火炮，還是覺得這事兒不怎麼靠譜。

事實上別說李二，圍著火炮轉悠的老貨們除了段志玄，沒人相信這東西的威力能有那麼大。

“這個嘛……，要是不求度的話，一千五百步也行。”

李二：“……”

是朕說話的語氣不對，還是你小子對朕有什麼誤解，還一千五百步，連一千朕都不信好不好。

不等李二開口，早已經忍無可忍的李靖一個大脖溜子在李昊的脖子上：“逆子，陛下問你話你就好好說，再敢妄言當心老夫回去打斷你的。”

李昊被了一個激靈，再也不敢瞞：“別別別，我說實話還不行麼。這東西最遠能打到兩千步左右，不過這個距離已經沒什麼威力了，而且炮彈的落點也不確定。”

李靖：“……”

李二：“……”

說你胖你還上了是吧，兩千步，是把這東西搬到一千五百步之外打的吧？

段志玄作爲過來人，是衆人當中除了李昊最有發言權的一個，見衆人質疑，急道：“哎呀，說那麼多幹什麼，這裡這麼多炮，隨便搬出去兩門，打兩炮試試不就知道了。”

“不錯，段大將軍言之有理，搬兩門出去試試。”有了段志玄的建議，老貨們一呼百應，紛紛表示是騾子是馬拉出去溜溜。

但在李昊看來，老貨們就是看熱鬧不賺事大，吃飽了撐的。

不過好在有了李道宗和唐儉的前車之鑑，倒是沒有人出來打賭，這讓原本有些小期待的李昊有些小小的失落。

鑄鐵的炮很快就被架到水泥製的炮架上，守衛倉庫的軍卒順帶還搬來了十個藥包和十發鐵彈。

藥包裡面裝的是早已經配製好的黑火藥，這是爲了打仗的時候可以儘可以的加快裝填火藥的速度，同時避免炸膛所做的措施，藥包裡的黑火藥不管是份量還是質量全都一模一樣。

李二等老貨們好奇的看著穿迷彩作訓服的軍卒練的完清理炮膛，裝填火藥、鐵彈的工作，一個個化好奇寶寶，看那模樣就差沒鑽進炮膛裡面看看了。

時間不大，完了裝填任務的軍卒跑來向李昊彙報：“都督，已經準備好了，雖然可以發。”

李昊瞥了一眼就差拿個小板凳再抱個西瓜啃的羣衆，嘆了口氣道：“唉，既然弄好了，那就打一炮試試，先把仰角調高，試一下最大程。”

“等等。”還沒等那軍卒離開，卻見一個高大的影走了過來。

李昊一見來人樂了：“喲，李叔，有事兒？”

李道宗哼了一聲：“小子，兩千步是吧？”

“昂，差不多吧。”

“行，老子去兩千步之外等著，要是你這火炮打不了那麼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李道宗說完也不等李昊同意，上兩個玄甲軍，邁開大步就向遠走去。

上次在朝堂上差點改名宗道李的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總想找個理由來狠狠教訓這個長安第一禍害一頓，現如今，這禍害自己送上門了，自然不能錯過。

李昊無語的看著李道宗的背影，以前總是聽人說無知者無畏，今兒算是見著真人版的了。

在他的概念裡，不管是試槍還是試炮，敢用自己來做標尺的，除了剛剛離開這位，還真就沒聽說有第二個。

正想著要不要把李道宗回來，李二不知什麼時候走了上來：“德謇，有把握沒有？”

看到李二，李昊頓時有了主心骨：“把握肯定是有，就是您能不能把任城王過來，我怕……。”

“你小子怕什麼，莫非怕他回來揍你？這個你放心，只要你這火炮能打到七百步那麼遠，朕保證沒人敢你一汗。”

見李二滿不在乎的樣子，李昊有些著急：“不是，皇帝叔叔，您聽我說啊，咱這炮裡面沒有膛線，炮彈打出去超過一定距離就沒有準頭了，我怕……。”

李二臉一沉：“你還怕什麼，莫非你剛剛真是在騙朕？這炮連七百步都打不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騙我爹，也不敢騙您啊。”

李昊正急赤白臉的解釋著，剛剛李道宗帶走的玄甲軍已經回來了，李二一見立刻打斷李昊：“好了，道宗那邊應該已經到位了，你也快開始吧。朕出來很長時間了，宮裡還有許多公務，這邊早點有了結果，朕也好回去。”

李昊理智的閉上，看了看李道宗離開的方向，在心中安自己，兩千步，炮彈飛到那邊早就不知落點在哪裡了，應該沒那麼準落到那老貨的頭上。

想到這裡，李昊好話不說，直接從軍卒手中拿過火摺子，往炮上的引線上一。

……

李道宗站在空無一人的荒野之中，遠的水師駐地已經沉到了地平線以下，站在他的位置本看不到半點影子。

老傢伙撇撇，找了塊石頭大馬金刀的坐了上去。

“兩千步，開什麼玩笑，老子這輩子就沒聽說過有什麼武程能達到這個距離的。”

“不過話說回來，等下回去要怎麼收拾那小子呢？打斷肯定是不行，雪雁那丫頭非跟我翻臉不可。”

“要不就一頓鞭子？似乎也不太好，那小子天生一張巧，萬一在雪雁那告老夫一狀，卻也不好解釋。”

“哎呀，你說這什麼事啊，這麼好的機會，難道就這麼白白放過？”

等待的空當，李道宗想來想去，喃喃自語，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得了什麼神病。

最後老傢伙把心一橫，閨咋想咋想，總不能有了婿就忘了老子，該打還是要打，否則自己這個老丈人的臉往哪裡放。

‘轟隆……‘約間，天邊似乎似來一聲悶雷，獨自盤算的李道宗擡起頭，正打算分辯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

‘哐’。

陡然間，一顆比拳頭大了兩圈的黝黑鐵球落了下來。

不偏不倚，正砸在左的右邊，右的左邊。

李道宗：“……”

‘咕嘟’，一口唾沫艱難的嚥了下去，冷汗‘嗖’的一聲就下來了。

看著慢悠悠滾落在地的黝黑鐵珠，想到這東西再往上半寸的後果，李道宗老臉一片慘白，眼角狂：“這，這小兔崽子，是特麼是打算要老子的命啊。”

……

一聲巨響過後，李二及一羣老貨的目便死死的盯著前面五、七百步的地方。

然而，半晌過去了，眼可見之，沒有半點鐵彈落下的反應，似乎剛剛那一炮沒有發任何東西。

炮彈去了哪裡？衆人面面相覷。

許久之後，依舊沒有任何發現的李二的臉上出驚喜之，炮彈沒有打在近，那就一定是飛的很遠，兩千步或許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