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穿著尚書府丫鬟的服飾,可蘇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也不知為什麼,蘇覺得就連黎三姑娘的丫鬟都如主人一般,有種與眾不同的寧靜氣質,能讓人輕而易舉分辨出來。
站在門口靜靜看著,越看越是心驚。
那丫鬟在幹什麼?
收拾棋局?不,那個樣子,分明是在復盤!
蘇抬腳想走進去,還是忍住了,直到站到發麻,就見那丫鬟手著一顆黑棋子遲遲不,然後當主子的出纖纖素手,往棋盤某輕輕點了點,一直神寧靜的丫鬟角頓時出笑意來,把棋子落了下去,然後走到一側站好。
蘇再也忍不住走進去。
喬昭聞聲抬眸,站起來道:「蘇姐姐回來了。」
蘇有些尷尬地點頭:「讓黎三妹妹久等了。」
說著話走到近前,一眼瞥見棋局,心中大驚:剛剛那丫鬟果然是在復盤!
蘇不由看向阿珠。
小丫鬟十五六歲的模樣,在主子側垂手而立,安靜沉穩,若不是親眼所見,定然想不到這個安安靜靜的丫鬟剛剛在做什麼。
「黎三妹妹的丫鬟什麼名字?」
喬昭看了阿珠一眼。
阿珠屈膝,恭恭敬敬回道:「回蘇姑娘的話,婢子名阿珠。」
「阿珠啊?真是個好名字。你會下棋麼?」
「不敢當會,只是近來姑娘教了一些罷了。」面對蘇的問詢,阿珠不卑不回答。
蘇看著喬昭的心頓時和先前又有不同。
婢跟著主子學了下棋,就能把們剛剛的棋局復盤,那麼主子又該是什麼水平?
再次把目落到棋盤上,輕咦了一聲,撿起一枚黑子,遲疑道:「這枚子……」
剛剛似乎沒有走到這一步!
是了,那時絞盡腦一直在猶豫,正不知如何落子,祖母就派人來喚了,還沒走出這一步呢。現在看來,這枚子落在此竟是最合適的。
蘇猛然看向喬昭:「來,黎三妹妹,咱們繼續!」
小半個時辰后。
蘇怔怔看著棋盤上出現的局面,沉默良久,忽地手一拂棋盤,把棋子打,而後看向阿珠,輕聲問道:「阿珠,能不能替我們復盤?」
阿珠看向喬昭。
喬昭輕輕點頭。
阿珠得了主子示意,走上前去,一手執黑,一手白,你來我往,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顆晶瑩的棋子。剛開始時棋子落得快,幾乎是不假思索,一直到蘇剛剛去而復返之後才緩了下來。
當最後一枚棋子落下,阿珠鼻尖已經沁出細的汗珠,神卻依然是平靜的,對著二人一禮,退回到喬昭側。
好一會兒后,蘇長嘆一聲:「黎三妹妹,今日我是服氣了。」
這名阿珠的丫鬟,棋藝或許還欠些火候,可假以時日定然會突飛猛進的。
難道說,這都是黎三姑娘指點的效果?
想到此,蘇目灼灼著喬昭,出雙手握住的手:「黎三妹妹,你應該知道馥山社吧?」
「馥山社誰人不知呢?」喬昭笑著反問。
「那你可願加?」
「若是可以,自是願意的。」
「那好,黎三妹妹且耐心等些日子,我先把你的名字薦上去。你或許不知道,自從我們社長……沒了后,要加新社員,都是我們幾位副社長一起商定或有兩位副社長聯名推薦。」蘇解釋道。
「那就勞煩蘇姐姐了,我很期待能加馥山社開開眼界。」
蘇掩口而笑:「說不定是們要開眼界才是。」
等喬昭告辭后,蘇直奔書房,想了想,歇了邀請幾位副社長小聚的念頭,寫下一張帖子打發人送往泰寧侯府去了。
朱與素來好,想來見了的信會願意聯名推薦黎三姑娘的,那樣黎三姑娘直接就是馥山社的會員了,等下次聚會,直接給下帖子就行了。
喬昭出了蘇尚書府,由阿珠陪著走向停在路旁樹下的馬車,與一位賣冰糖葫蘆的黑臉漢子而過,走出數丈之後又停下,折返回。
黑臉漢子揚起憨厚的笑容:「小娘子,要吃冰糖葫蘆麼?又大又甜咧。」
喬昭深深看黑臉漢子一眼,肯定點頭:「小哥,咱們見過的。」
「啊!」黑臉漢子一驚,悄悄了自己大一把,呵呵笑道,「小娘子真會說笑,咱們怎麼會見過呢?呵呵呵呵,有可能是您買過俺的冰糖葫蘆?」
果斷搖搖頭:「不啊,小哥記忒差,昨天咱們不才見過嘛。小哥若是想不起來,我提醒你一下,在五味茶館前——」
見黑臉漢子大驚失,喬昭心裡冷笑:確定了,這人是在跟蹤!
他是誰?為何昨天和今天都跟著?
一個小小的翰林修撰之,有什麼值得人圖謀的?
喬昭目下移,瞥了黑臉漢子腳上鞋子一眼,心中一。
原來如此,這樣的鞋子見一個人穿過的,就是昨天同樣出現在五味茶館前的江十三。
這鞋子並不特別,恰恰普通得很,卻有一個很大優點,行走時不易發出聲響。
這樣說來,此人是江十三的下屬了?昨天江十三出現,就是他通風報信的?
這樣一想,喬昭就理順了。
除了那場不由己的南行,一個尋常孩子是不可能引來錦鱗衛注意的,而那場南行與錦鱗衛唯一的集,便是同樣在嘉待過的江十三!
面前的面冷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江鶴看得心驚跳,乾笑道:「小娘子真會開玩笑——」
喬昭不理他的話,好心提醒道:「賣糖葫蘆把臉塗黑了不好,白白凈凈的別人瞧著才樂意買。」
喬姑娘說完,淡淡吩咐阿珠:「買幾支糖葫蘆帶走。」
直到阿珠拿過糖葫蘆給了錢,主僕二人上了馬車,呆若木的某錦鱗衛才反應過來,抱著一大串冰糖葫蘆找自家大人去了。
江遠朝一眼看到垂頭喪氣的屬下,不由皺眉問:「怎麼這個樣子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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