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您快出來吧,那個黎修撰壁了!」門外的錦鱗衛在喊。
就說不能當著人家父親的面來吧,十三爺還是沒經驗!
喬昭腦袋嗡了一聲,轉猛然把門拉開,推開站在門口的錦鱗衛拔就跑。
錦鱗衛迎上江遠朝黑沉的眼,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然後撞到大都督上了!」
江遠朝抬腳就走,到了廳外就聽江堂帶著怒火的聲音傳來:「把十三給我過來!」
跟著還有何氏的哭喊聲:「你們錦鱗衛還要不要臉了,殺人滅口是你們的強項就罷了,禍害孩兒是畜生才幹的事,我和你們拼了——」
廳一片混,江遠朝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正巧一個花瓶飛過來,他一側頭,手把花瓶接住,隨手給一旁的錦鱗衛,朗聲道:「義父——」
江堂一見江遠朝進來,沉聲道:「夠了,都給我安靜!」
眾錦鱗衛死死控制住鄧老夫人等人。
喬昭輕輕搖了搖何氏袖,示意自己沒什麼事,何氏抱住大哭起來。
江堂抬手了太,沒有質問江遠朝,而是對著鄧老夫人道:「事經過我已經了解了。老夫人,今天的事,只是小孩們玩鬧,您一家這樣找到錦鱗衛衙門來,是不是有些過了?」
話說到這裏,江堂眼中閃過鬱的。
這一鬧,冉冉哪還有好名聲可言?
雖然以他的地位,冉冉再怎麼樣都能護周全,可等他不在了以後呢?幸虧他沒打算把冉冉嫁高勛貴之家,十三無父無母,將來娶了冉冉,不會有長輩拿著冉冉的名聲來磋磨。
不過,十三居然對黎家的孩子有興趣?
江堂心中殺機一閃。
若只是小孩的玩鬧,即便他替兒道個歉亦無妨,可若是十三對別的孩子有非分之想,他不會容許威脅到冉冉地位的人活在世上!
江堂目投到喬昭面上。
廳中眾人,最了解江堂的非江遠朝莫屬,一見江堂的眼神,江遠朝心中一沉:糟了,義父對黎姑娘起了殺機!
他有些懊悔剛剛的衝,卻不敢流出任何異樣。
鄧老夫人把喬昭拉過來,冷笑:「江大都督,您瞧瞧老的孫臉毀了什麼樣子,這還是小孩的玩鬧嗎?如果是您的兒被人傷這個樣子,也是一句小孩的玩鬧就算了?」
江堂被問得一滯。
如果有人把冉冉弄這個樣子,他把對方全家挫骨揚灰都不會解恨!
但是,他的兒傷了人,又有誰敢在他面前這麼問?
這黎家人,一個個還真是骨頭。
「那老夫人打算如何呢?」江堂平靜問。
「老希令能給我的孫真心實意道歉!」
「出了這樣的事,小嚇壞了,老夫人就不要為難一個孩子了,等回去我會好好教訓的。這樣吧,我替小向諸位陪個罪。十三,吩咐人準備禮品,送到黎府去。」
江遠朝應諾。
鄧老夫人冷笑一聲:「老算是知道,令的飛揚跋扈,是從何而來了!」
江詩冉是江堂的死,聽人這樣說兒,當即就變了臉,淡淡道:「老夫人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諸位擾衙門秩序的事,我本不想追究的——」
竟有這般不識相的人家!
「江堂,你快些追究吧,最好把我們都抓進錦鱗衛大牢好了。說不定別人會相信,我準備造反呢!」黎文大聲道。
江堂額角青筋跳了跳。
他雖然位高權重,能令滿朝文武聞風喪膽,但要收拾黎家人還真不能在這個時候,至不能是現在胡安個罪名把這些人抓起來。
一個小小的翰林修撰,說他造反誰信啊,世人都會明白他是為了兒公報私仇。
眼下他自然不懼什麼,可以後一旦新皇登基,這就是送上門去的罪名。
要知道歷任錦鱗衛指揮使都是天子最信任的人,而這樣的人,在新皇登基后,沒有一人能夠連任的,能全而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江堂看向面沉沉的鄧老夫人,心道:這老太太是看了這一點,才如此膽大吧?
膽大的人不可怕,看事徹的人也不可怕,膽大又看事徹的人就讓人頭疼了。
堂堂的錦鱗衛指揮使,連當朝首輔都要禮讓三分的人,此刻破天荒生出幾分憋悶。
罷了,暫且先把這件事擺平,等以後世人忘得差不多了,再尋個機會收拾這一家人也不遲。
能為當朝天子最信任的人,江堂自然拿得起放得下,確定了這一家子都是腳不怕穿鞋的,丟罷職也不怕,便收起了咄咄人的氣勢,語氣溫和道:「黎修撰說笑了,錦鱗衛大牢抓的都是臣賊子,怎麼會是黎大人去的地方?本都督豈是如此公私不分之人?老夫人,您看這樣可好,等我下了衙,就讓小登門致歉,算是給令孫一個代。」
江堂有些發福,語氣溫和起來,半點不見了錦鱗衛頭子的氣勢,反而有幾分慈眉善目。
鄧老夫人點了點頭。
江大姑娘能登門道歉,至在以後很長時間,誰要欺負黎家的人都要掂量一下。
至於江堂以後會不會報復,那是以後的事。人活在世,活的就是一口氣,要是只顧著以後而一直彎腰茍且活著,又有什麼趣?
鄧老夫人心中輕嘆。
這已經是能做到的極限了,見好就收的道理還是懂的,總不能把子孫都折進去。
見鄧老夫人點了頭,江堂笑笑:「十三,送老夫人一家出門。」
「老夫人這邊請。」江遠朝出手來。
一直默默站在鄧老夫人側的喬昭卻忽然上前一步,站到了江堂面前。
喬昭的舉出乎了所有人意料,江遠朝不由皺了眉,又恐江堂發現異樣,旋即恢復平常神,事不關己般垂眸而立。
江堂深深看了喬昭一眼,問道:「怎麼,小姑娘還有事?」
喬昭輕輕頷首。
當然不能就這麼走了,不拿出讓江堂真正在意的東西,難道要等以後江堂秋後算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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