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輕輕拍了下的肩頭，以示安，就邁步走了進去，進屋之后，發現徐海龍已經剃了頭，戴著手銬，坐在一張桌子后面，旁邊各自站著兩個年輕的警察。

　他的氣不是很好，面容晦暗，鼻子上面有道明顯的傷疤，也還未消腫，我走過去的時候，徐海龍咧笑了一下，輕聲的道：“帶煙了吧？”

　在那瞬間，我忽然發現，他的門牙掉了一顆，不心中酸楚，掏出一支煙，遞了過去，幫他點上火，隨即坐下，輕聲問道：“徐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孩是你推下去的嗎？”

　徐海龍擺了擺手，嘆息道：“當然不是，是醒來以后自己跳下去的，不過我也有責任，喝醉酒后，神志不清，被自己的人陷害了，搞出這樣的事，唉！無話可說。”

　“徐海龍，你不要信口雌黃！”

　旁邊的警察狠狠瞪了他一眼，把錄音機隨手關掉，警惕地道：“如果再敢胡說八道，就立即停止探視。”

　徐海龍苦笑了一下，抬手道：“好吧！紀律我懂，小泉，咱們不要再提案子上的事了，這事兒鬧得大，上面會依法理的，我相信組織，也相信上級的領導。”

　我看著他邊的兩位干警，也有些無奈，就轉移了話題，說些無關要的事，但心已然清楚，這事兒和李娜不了干系，這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聊了半晌，眼見探視時間要結束了，徐海龍的緒忽然有些失控，他拿手捂了臉，雙肩微微聳，半晌，才沮喪地道：“小泉，這次可能出不來了，們母兩人以后的生活，要托你照顧了。”

　我點了點頭，輕聲的道：“徐隊，別想太多，就算是判了無期，也還是有機會減刑的，更何況，況也許未必會那樣嚴重，我會從京城給你請最好的律師來打這場司。”

　徐海龍嘆了一口氣，深深地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不必了，聽天由命吧，你有時間，記得把那幾本棋譜送給老王，請他轉給老萬，這些日子，想老萬的時間，比想老婆孩子的時間都要多。”

　我心中一，機警地道：“好的，徐隊，你要努力配合局里的調查，盡快把案子搞清楚，外面的事不必擔心，一切都有我。”

　返回的路上，婉韻寒把頭轉向車窗外，一直在默默地流淚，那張俏麗的面頰上，寫滿了悲傷，這些日子，始終都是以淚洗面，極出過笑容。

　我開著車子，緩緩地駛在路上，雖然很是同對方，但不知該如何安，家里出了這樣的事，任何人都很難承這種打擊，也許只有時間，才能讓擺痛苦，慢慢恢復過來。

　半晌，他抬腕看了下表，見已經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就把車子停到路邊的一家面館前，熄了火，輕聲的道：“婉姐，下去吃點東西吧。”

　“小泉，你去吧，我不。”婉韻寒嘆了一口氣，拿手抹著發紅的眼圈，語氣溫地道。

　我點上一支煙，慢吞吞地吸著，半晌，才低聲地道：“婉姐，不吃飯怎麼能行，徐隊在里面關著，現在家里就靠你了，你要是把子熬壞了，瑤瑤怎麼辦？”

　婉韻寒拿手捂住俏臉，雙肩微微聳起來，泣不聲地道：“這些日子，瑤瑤每晚都在哭，說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啊，讓他快點回來吧，我會乖乖的，再也不調皮了”

　我揚起頭，心里也是極為難過，輕聲的道：“婉姐，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堅強，我們要做最大的努力，爭取最好的結果，但也要做好最壞的準備，短時間，徐隊是不可能出來的，這點你要有心理準備。”

　婉韻寒‘嗯！’了一聲，把手放到邊，淚水漣漣地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保住他一條命，我想好了，只要能把命保住，花多錢都行，實在不，把房子賣掉都可以。”

　我點了點頭，出紙巾遞了過去，輕聲的道：“婉姐，別想太多，徐隊的事，我會負責到底。”

　婉韻寒出白的小手，接過紙巾，去淚痕，勉強一笑，聲地道：“好吧，咱們下去吃飯，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還真有點了。”

　兩人下了車子，到面館吃了中飯，我開著車子，把送回單位，又返回家中，從柜里拿出油布包，坐在床邊，暗自琢磨著：“徐隊的意思是很明顯了，是想用這里面的東西，與萬正友做個易，自己的分量不夠，所以要請副市長尚庭松出馬，但現在的問題是，尚市長會卷這場是非當中嗎？”

　如果尚庭松接了東西，和萬正友談判，那也就意味著，兩人之間的關系，將變得非常微妙，極有可能會為生死對頭，這個賭注太大了，尚庭松作為場宿將，做事向來沉穩，同意的可能不大，也許，這事兒指不上對方，要自己親自作了。

　但不管怎樣，也要打個電話，試探下尚市長的態度，想到這里，他拿出手機，撥了號碼，給尚庭松打了過去，把況說明了一下，隨后，屏氣凝神，等待他的回復。

　約莫兩三分鐘的沉默之后，尚庭松終于開了口，語氣沉穩地道：“小泉，這件事，我不會管，而且，我勸你也不要去管，免得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我暗自嘆氣，卻一臉平靜地道：“尚市長，徐隊以前多次幫過我，這回他遇了難，我不能袖手旁觀，否則，良心上說不過去。”

　尚庭松哼了一聲，低聲音道：“稚，你這樣的做法，是對自己政治生命不負責任的表現，別以為剛剛做了幾件事，有上面領導欣賞，尾就翹到天上去了，要知道，徐海龍給你的，很可能是個重磅炸彈，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把東西還給張家人，讓他們自己理。”

　我沒有毫搖，態度堅決地道：“尚市長，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您把萬市長的手機號碼給我吧，我想和他單獨聯系。”

　尚庭松愣了一下，就點了點頭，說了手機號碼，隨后敲著桌子，抬高音量道：“小泉，我再次提醒一次，你這是在引火燒，弄不好，會搞出大子的！”

　“尚市長，我會謹慎行事。”我盡量放低聲音，讓自己的語氣更彈，但耳邊還是傳來一聲嘆息，隨即就是嘟嘟的忙音，他苦笑著掛斷電話，思索片刻，就撥了萬正友的手機號碼。

　“喂，你好，是哪位？”電話接通后，一個語氣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的道：“萬市長，你好，我是我，招商辦的主任，不知您是否有時間，我想向您匯報一些事。”

　萬正友點了點頭，聲音淡漠地道：“嗯，什麼事，你直接講好了，不要繞彎子。”

　我微微一笑，開門見山地道：“萬市長，我上午去看守所，看了徐海龍副隊長，他委托我將一樣東西給您，是不是可以直接送到您的辦公室里？”

　話音過后，耳邊就是一陣寂靜，我的心也有些張，他非常清楚，從這一刻起，自己將面臨著嚴峻的考驗，很可能大好的前程，都會因為這個決定，被徹底斷送。

　但沒有辦法，徐海龍深陷牢籠，甚至會有生命的危險，現在能拯救他的人，也只有自己，既然當初接了這件東西，就不能辜負徐海龍的信任。

　半晌，萬正友才低聲音，試探著問道：“是什麼東西？”

　我皺著眉頭，輕聲的道：“不清楚，東西存放在家里很久了，還從沒打開過。”

　“好吧，下午三點鐘，咱們在市中心廣場見面。”萬正友面平靜地說完，就掛斷電話，把手機丟到旁邊，手從筆筒里出一管簽字筆，翻開黑皮本子，在上面寫了‘葉慶泉’三個字，隨即畫上圈，打了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