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香蕉掰斷之後，便氣沖沖地扔進了垃圾桶。

站在門口的裴朔年本來打算敲門，一下子就有些猶豫。

「當然我也不是說樂寧就不噁心了，我只是覺得這種事的源還是出在渣男上，就比如那個做莫先生的狗男人，他要是心裏面有他的初，那麼喜歡那個白月，有種就別跟人家結婚！結了婚又負不起責任，還在那裏眼地等著自己的初回來，一邊又跟自己的妻子生兒育！真是渣到沒有底線！」

唐初聽罵罵咧咧的，覺得有些好笑，「這些話你當著我的面說說就行了，別往外面去說，知道嗎？許小姐應該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

「知道啦，知道啦！」蔣寶鸞應付了幾句。

唐初見態度敷衍，在胳膊上擰了一把，「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把我剛才說的話都重複一遍！」

蔣寶鸞笑著躲開的手，又重新剝了一香蕉塞進裏。

病房裏傳來一陣歡聲笑語，門口的裴朔年更加不敢進去。

他有多久沒有聽到唐初這麼笑了？

他又忍不住想起兩個人剛在一起那時候，唐初每天都這麼笑，笑得無憂無慮。

那時候他們第一天在一起，時間剛好是晚上，裴朔年親了唐初，然後等跟自己告白。

但是等到快到宿舍門的時間，唐初還沒正式說出那句話，兩個人都在門口徘徊，不願意走。

生宿舍樓下，阿姨正在值班室探著頭，看著門口那一對俊男，一時間有些不耐煩，「同學，你到底是沒帶鑰匙還是怎麼的？要進來就進來！站在門口乾嘛？」

裴朔年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跟阿姨道了聲歉，就拉著唐初到了一邊的亭子裏，「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唐初愣了一下，臉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重新又燒了起來，「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你……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裴朔年皺了皺眉頭，「我這是在給你機會。」

唐初挑了挑眉，看著眼前的人，「不是你先親我的嗎？為什麼要我先說啊？」

「我先親你，你先說，不公平嗎？」

「……」

唐初倒吸了一口涼氣，「公平還能這樣子說的嗎？這也太……」

「算了。」

裴朔年突然打斷，轉過子，耳朵有些紅，「要是你不好意思當面說出口的話，回去短訊告訴我，或者寫信也行。」

「裴朔年，你是古代人嗎？也太古典了吧，還寫信，你是想我給你寫書？」

裴朔年咳了一下，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明顯地飄上兩朵紅暈，被唐初給捕捉到了。

像是看到什麼新大陸一樣，突然走到裴朔年跟前，指了指他發紅的耳朵，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裴朔年，你的脖子和耳朵都變紅了。」

說話的時候，刻意走得很近，溫熱的呼吸就灑在裴朔年的脖子上，引起一陣戰慄。

裴朔年不知道，原來他的皮可以這麼大反應，只是唐初隨意的一句話，若有似無的一氣息，就可以讓他豎起全的皮疙瘩。

看著他僵著脖子不敢回頭的樣子，唐初忍不住笑了一聲，得意洋洋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明明剛才親我的時候還神氣的，現在就這麼慫了。」

裴朔年這才意識到唐初是故意的，有些慍怒地轉過子，猛地將拽進了懷裏。

他就這麼一不地抱著，學著剛才的樣子，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若有似無地呼吸著。

這下到唐初不適應了，扭著子，想要從裴朔年的懷裏面掙出來，「你……你不要這樣……好……」

聲音帶著點哭腔，又有一點撒的意味，渾像過了電一樣，有些難耐地著。

麻麻的，的，打在裴朔年的心裏面，一下一下。

裴朔年到現在都有些弄不清楚，那時的唐初，到底是真的著自己，還是只是竇初開，荷爾蒙作祟？

清風吹拂，吹不散。

兩個人在生宿舍對面的涼亭里相擁著。

唐初的子一下子就了下來，地賴在他懷裏面，有些討饒道：「裴朔年，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開我吧。」

裴朔年也意識到自己的忍耐力到了極限，連忙放開，清了清嗓子，將頭側到一邊，不讓看到自己臉上越來越嚴重的紅暈，沉著聲音說道：「以後不許這樣。」

唐初鬆了口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突然想到一件事，皺著眉頭問他：「對了，我明天是不是有考試？」

裴朔年抬起手腕，看了看錶：「是。」

他話音剛落，唐初便哀嚎了一聲，有些張地碎碎念，「那怎麼辦啊？我一點都沒有複習。」

裴朔年在頭上敲了一下，有些好笑，「你想什麼呢？只是個隨堂測驗，又不是期中考試。」

唐初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瞪著眼前的人，剛才對拉練晚會的執念，一下子跑到九霄雲外，腦子裏被那四個字充滿——

「期中考試？」

傻傻地重複了一遍，像是不相信，上了大學居然還能聽到這四個字一樣。

「怎麼還有期中考試這種東西？我上的難道不是大學嗎？」

裴朔年皺了皺眉頭，有些好笑地看著，「大學就不能有考試？」

「不是啊！」

唐初搖搖頭打斷他，一本正經地跟他解釋道，「難道之前上課的時候，班主任沒有說嗎？說我們度過最艱難的高三時期，考上好大學之後，一切就都輕鬆了！」

裴朔年嗤笑一聲，把手揣進兜里，轉走出亭子，「作為學長，我可以告訴你，你被騙了。」

唐初一臉頹喪地跟在他後，走出了亭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就是不想考試嘛……你知道我為了高考有多努力嗎？就是想大學的時候，可以好好輕鬆一下，那個時候才那麼拚命，現在告訴我又要考試，我真的承！！不！來！」

一個人在後面，一邊碎碎念一邊哀嚎，完全沒有意識到，裴朔年已經停住了腳步。

「砰——」

鼻子撞上了一堵牆，唐初只覺得眼淚都要被撞出來了，一邊著眼淚著自己的鼻子，帶著哭腔抱怨道：「裴朔年，你幹什麼啊？突然停下都不說一聲的，鼻子撞得很痛，你知不知道？」

裴朔年突然轉過子，聲音低沉，有些威脅的意味，「唐初，你膽子好像變大了？」

自從確定彼此心意之後，唐初在他面前越來越放肆。

聞言，立馬討好地笑了幾聲，拽了拽他的胳膊，「這不是跟自己男朋友說話嘛，就不用管那麼多……」

說到男朋友那三個字的時候，還特意抬頭看了裴朔年一眼，觀察他的神，差點捂著臉笑出聲來。

裴朔年本來想嘲笑的害，但是張說話的時候，發現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掩飾臉上的紅暈。

「隨便你。」

「那你這是承認了是嗎？」

唐初突然高興地抬起頭，抱著他的手臂甩來甩去，「你剛才是承認你是我男朋友了，是嗎？」

裴朔年看興高采烈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角，但還是傲地把臉撇到一邊，「看你表現。」

他話一出口，唐初就愣了一下，本來就紅的臉蛋一下子更紅得像是能滴出來一樣。

嗔道：「怎麼表現嘛，人家又沒有你會親……」

裴朔年瞥了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一直在跟蔣寶鸞請教怎麼親的技巧，給我裝蒜。」

唐初被他拆穿，氣得跳腳，看到他腳上那雙雪白的鞋子，眼珠子一轉，用力地踩了他的腳一下。

「嘶——」

果然，裴朔年倒吸了一口冷氣，皺著眉頭，低頭看了自己的鞋一眼，上面那個清晰的鞋印有點礙眼，「唐初，你膽子真的了？」

他聲音帶著怒氣，唐初剛想逃，就被他拽著後的領，直接拎到冰冷的牆上，然後冷冷地拍在了上面。

裴朔年一隻手撐在側，防止逃跑，另一隻手著的下挲著，還帶著點寵的意味，「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唐初掙扎了一下，察覺到氣氛有些過於張，連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要不……你大人有大量，就這麼算了？」

裴朔年些許一笑，搖了搖頭，還沒等唐初反應過來，便俯在的邊啄了一口。

他退得極快，蜻蜓點水，就像一片羽輕輕地落在了唐初的上，的，輕輕的。

很單純。

又像一片雪花落在了上面一樣，帶著些涼薄的溫度，還沒讓嘗到單純的甘甜，就在他的熱度上化了一滴，明的水。

砸了砸，好像有些意猶未盡，「裴朔年，我覺得我沒跟蔣寶鸞學好，你能不能教我接吻？」

上一秒，明明還是壁咚的那個人，下一秒，裴朔年就覺自己好像被唐初調戲了一樣，忍不住心尖了一下。

「怎麼教？」

唐初將他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雙手勾上他的脖子，直直地看著他，像是要看清他的靈魂裏面，「我們今天不回宿舍，好不好？」

記憶里天真的臉頰，和現實的人忽然重合在一起。

裴朔年站在門口，想著曾經對著自己撒的唐初，心裏越發悶疼得厲害。

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蔣寶鸞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了他的存在，直接將門打開，沒好氣地說：「你來幹嘛？這裏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