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來睡得並不安穩，手機叮地那一聲也將的淺眠打斷，卷翹的長睫微微了，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眼神仍舊迷茫著，直到不經意地對上了男人的黑眸，他的眸底冰冷，譏諷，幽幽的，是看不見的深淵。

再悉不過的視線，和噩夢中的一模一樣，許未來一時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醒來了，還是依舊在噩夢中掙扎。

四目相對數秒，隨著許未來意識漸漸恢復，知道這不是夢，而是現實，下意識地垂下眼簾，別開了視線。

倒是沒有想到，顧遇還會過來看。

其實他們之間也已經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說是夫妻，關係差劣地比陌生人還不如，許未來那被傷了的心，也不允許再有什麼癡心妄想的念頭。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吧。

不說話，顧遇也不說話，但他也不走，就這樣站在那裏，薄抿，冷冰冰地看著，本就因為生病一直在發冷，如今再這樣被他盯著，的不控制地抖得更厲害了。

顧遇想做什麼，還不如給一個痛快呢。

這VIP病房本來極大，卻因為他的存在，導致偌大的病房氣氛冰冷抑，都有些呼吸困難，不過氣來了。

許未來咬著下，猶豫了半分鐘，終究還是開口，打破了這窒息般的沉默。

「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吧，謝謝您了。」

無論他們之間關係如何，無論他出於什麼念頭，他送來醫院這一點，還是要表示一下激的。

客氣，疏離，禮貌，平淡的話語從人的口中吐出，顧遇冷峻的臉龐，更是沉了半分。

他的腦海里極快地掠過躺在公寓那凌的床上，呼吸微弱的慘淡模樣，黑眸里有著一閃而過的心疼，轉瞬歸於一片幽暗，他的視線落到平靜淡漠的臉龐上，啟，冷冷吐出幾個字，「你要死，也別死在我的公寓裏。」

病了一個星期，連個電話都不會打？

許未來知道，他對著，也不會有什麼好話，可既然他不樂意見到，還來這裏幹什麼？就是為了在病得這麼重的時候，還要讓聽這些難聽的話嗎？

的口極快地湧上一酸，同時也有著一極大的怨氣，難過，也委屈，還氣憤！

為什麼會生病，還不是因為他，他那晚上不分青紅皂白冤枉，還那樣折磨，就算是個鐵打的人，都承不住啊！

縱使那麼難過，卻學會了怎麼在難過中微笑，才不要讓他再看到弱的一面。

許未來狠狠地吞咽了兩口唾沫，下嚨的酸意，抬起頭，因為臉蒼白，那雙烏黑的眸子越發地黑，勾著，對著他笑，沙啞的聲音不客氣地反擊，「如果你這麼不滿意我住在你的公寓裏，我給你寫欠條，我們簽字離婚，我立刻搬出去！」

頓了下，吸了吸鼻子，又補充道：「或者我們先分居也可以，我會儘快找房子搬出去，不會玷污了你高貴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