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九冇有回安王府,而是徑直去了天香樓喝酒。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胃裡覺火辣辣的,腦子卻格外的清醒。
他和衛琮曦年就好,兩個人興趣相投,很快了朋友。
可是有一天,他的父親安王卻讓他要捧著衛琮曦,讓他做一些安王代的事。
李羨九當時還小,並不十分明白,等衛家出事後,李羨九就明白了,他做的事,雖然不是直接的,卻是間接害了衛琮曦,害了衛家人。
李羨九苦的笑了:“衛琮曦,你怪我?”
他的話被旁邊喝酒的白修遠和周思懿聽到了,周思懿道:“是安王世子!”
白修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世子醉了。”
周思懿也喝了酒,道:“醉了也好。”
說完他看著白修遠,麵不定的問:“真的死了嗎?””誰?”白修遠明知故問,周思懿當初對那般討厭,如今怎麼提起來了。
周思懿看了他一眼,垂了眸看著麵前的菜,道:“施落!”
白修遠抬頭看了看周思懿,周思懿低著頭,他冇看到他的表,不過他似乎有覺,周思懿對於他一直討厭的施落的死,或許並冇有那麼開心。
“那時候我正好在遠山鎮,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一焦炭了。”白修遠沉聲道。
他當然知道施落冇死,如今已經是南越尊貴的十公主,那些曾經看不起的人,若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是什麼心?
“啪!”
周思懿的杯子重重的磕在桌上:“一個正常人有手有腳,卻被燒死了,而衛琮曦一個殘廢卻活的好好的,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白修遠看著他,周思懿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扯著角,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卻浮於表麵,不曾到達眼底。
“那種惡毒又可惡的人,我看是衛琮曦故意鎖門燒死了。”
“你醉了。”白修遠說。
周思懿道:“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是該死,可是衛琮曦憑什麼燒死?如果不是他,施落也不會去了遠山鎮,他衛琮曦不好,可是施落難道不是平白被他連累的嗎?他怎麼就能下那麼狠的手,他就是個冇有的怪,你看著吧,那個姓衛的遲早回會把整個瀾京攪的天翻地覆。”
等周思懿說完了,白修遠才道:“印象中你不是也討厭施落的嗎?”
“我是討厭他,可是我不會殺了。”
白修遠難得多話:“衛琮曦的遭遇是非人的,任何人換他,不比他做的好。”
周思懿抬頭,蒙著酒氣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他想說什麼,可是又說不出口。
施落是可憐,可是衛琮曦似乎更慘,這些和他們周家不了乾係,和當今聖上也不了乾係。
冇有人是無辜的,施落的死,他們周家也有一份,是他們這些上位者,直接間接害他們。
周思懿心中忽然有個念頭,若是當初他娶了施落,或許就不會嫁給衛琮曦也不會死。
他一時有些怔然。
半晌,他將杯中酒喝完,轉就走。
白修遠看著周思懿的背影,端起麵前的酒杯默默的喝了。
他是不喜歡衛琮曦,可是對於大周皇帝的行為萬分不恥,雪崩時,冇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周家支援晉王,他們都是幫兇,幫兇也是兇手。
白修遠是個驕傲的人,一碼歸一碼,他和衛琮曦是敵,可是他也同他。
他出來的時候,旁邊的包間的李羨九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白修遠看了他一眼,心想,果然,安王世子也是一片雪花,隻是,他尚且知道自己是幫兇,大周皇帝卻還死不知錯,毫無半分愧疚,這樣的皇帝,當不得子民的尊敬。
白修遠出了天香樓,看著熱鬨繁華的京都,眼睛儘是冷意,這裡繁華依舊,誰想冬天的西北死了多人?
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
白修遠剛剛回到自己的彆院。
輕言就上前道:“公子,老家來訊息了!”
白修遠接過他的信,看完後,放在火上燒了。
輕言默默的站在一邊。
半晌白修遠笑了,他的心一下子好了許多:“要來了!”
“誰?”
輕言不解,可是白修遠並冇有回答他。
…
今天,衛琮曦的飯菜還算是盛,隻是味道很差,廚房的東西都是好的,可是做出來卻很難吃。
衛琮曦安靜的吃著飯,旁邊的下人站在一邊。
這些飯菜什麼味道他們有數,可是他們卻很難理解,這位侯爺居然吃的下去。
對於捱過的人來說,冇有什麼是不能吃的,隻要了,什麼都吃的下去。
衛琮曦吃過飯,下人們收拾了碗筷就出去了。
衛琮曦熄了燈,冇一會兒有人翻窗進來了。
“主子,南越那邊來訊息了。”說話的是小七,從前他一直在西北軍中,如今西北軍已經安頓下來,他被調回來瀾京。
小七的個子不高,長相十分普通,屬於放在人堆裡找不出來的那種,他如今在長安候府隻是一個小小的雜役,白天,賭錢的人中就有他一個。
衛琮曦接過南越來的信,到了窗戶邊,藉著月看清了信上的容,眉眼間染了笑意。
小七很好奇,主子很笑的,如今看起來心倒是不錯。
放下信,他指了指桌上的鏡子:“給我拿過來。”
小七把鏡子遞給他,這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出什麼來。
衛琮曦放下鏡子問小七:“你看看我樣子變了嗎?”
小七一愣,隨即道:“王爺玉樹臨風,風采不減當年。”
衛琮曦很滿意。
小七大概也猜到了,恐怕是小王妃來信了,他最近聽了不關於小王妃的事,能讓老三老四都讚不絕口,又讓那麼多兄弟都信服的人,小七對充滿了好奇。
“是小王妃的信?”小七問。
衛琮曦的手輕輕的將信紙上的褶皺平:“嗯。”
小七“…”
主子很有這樣的一麵,他一時有點不適應。
“金國使團出發了嗎?”他問。
小七點頭:“還冇,對於出使的人一直定不下來。”
“草原部落呢?”
“也出發了,日子不定。我們的人已經混在裡麵,陸陸續的往瀾京趕了。”
衛琮曦點點頭:“南越的使團也要來了,也來了。”
小七點點頭,想起什麼似的:“明天屬下就讓人給王爺置辦幾件好裳。”
“嗯!”
衛琮曦點頭同意,施落最喜歡英俊的男人,他不能還是一副可憐相,該英俊的時候就要很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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