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眾人回到了山外的營地。
隨著搜救隊陸陸續續歸來,所有人都知道了江瀲平安回來的消息,大家欣喜不已,圍著他問東問西。
屠一刀很晚才回來,一疲憊,雙眼無神,還沒走近就大聲和人說他今天又解剖了一尸,因為尸的一條被野咬斷拖走了,他不能忍這樣的殘缺,所以找了好幾個時辰,終于把那條找回來給人拼上了。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他邊嚷嚷邊往人群這邊來,到了跟前,才察覺到氣氛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借著燈仔細一看,發現江瀲正用一種很嫌棄的表看著他。
屠一刀愣住,遲疑著了眼睛,等到確定是江瀲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竟激地哭了起來。
“督公大人,太好了,您沒死真的太好了,我每天都在提著心吊著膽,生怕有一天解剖到您的尸,您這麼完的人,萬一缺個胳膊個,我真的會憾終生,啊,現在好了,現在我終于不用擔心了,太好了……”
江瀲眉頭皺,臉上的表更加嫌棄了。
“讓你來找人,你花了幾個時辰找一條,看到我活著你很開心,卻不是因為我沒死,而是你終于可以不用看到支離破碎的我,是嗎?”
屠一刀嚇得一激靈,眼淚都嚇回去了:“不是的,不是的督公大人,小的當然希您活著,就是說如果真的那什麼了,千萬別點啥,那樣就不完了……”
江瀲:“……”
真的好想給他一刀。
大伙這些日子和屠一刀相,早已清了他的秉,平時也常常被他的完論氣得跳腳,眼下看他被督公大人罵,都哈哈哈地笑起來。
用過晚飯,江瀲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激之,同時也拜托大家接著尋找春,后續他會再調派新的人手過來,把這些人換回去休息。
他自己也很想留下來找春,但他要和杜若寧一起去南華城,安排好那邊的事之后,還要和杜若寧一起趕赴西京。
沈決離開京城太久,東廠和錦衛現在由冬一個人管著,時間長了會出問題,所以沈決必須盡快回京。
屠一刀作為京兆府的仵作,不能長期缺席,明日會和沈決一起回去。
王寶藏和張玄明要和杜若寧去西京,一個負責調度糧草,一個是隨行軍醫,所以明日也要離開。
役長留下擔當搜救隊的領隊,率領余下眾人繼續尋找,直至找到春為止。
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大伙各自回去休息,杜若寧和江瀲沈決王寶藏又在外面多坐了一會兒。
長久的沉默之后,王寶藏率先開口道:“我心里怪不好的,就這樣丟下春不管,覺有點對不住他。”
“誰說不是呢,我也舍不得春兒,可是別的事也不能不做。”沈決嘆道,“我只恨自己沒本事,這麼多天都沒能找到他。”
“總會找到的。”江瀲接了一句,還想往下說,卻又說不出來,最后自我安道,“春兒他舍不得離開我的。”
“是啊,他一定會回來的。”杜若寧雙手合十仰夜空繁星,心中默念,“春,我們大家都很想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等你回來了,我就給你和茴香賜婚,把風風的嫁給你,好不好?”
夜空深邃,繁星閃爍,沒有人給回應,只有山風在林間嗚咽。
第二天清晨,眾人在營地道別,各奔各的方向而去。
出了嶺南縣,行到道上,沈決和屠一刀向北,杜若寧江瀲等人向南,馬蹄揚起漫天煙塵,再回首離人已不可見。
回到南華城,自然又是一番別后重逢喜極而泣的場面。
薛初融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正在帳中被杜若塵迫喝藥,聽聞外面報陛下和掌印大人回來,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迎接。
杜若寧和江瀲正好往他這邊來,遠遠的就看到他一陣風似的跑過來,杜若塵端著一個碗在后面追,里喊著:“別跑別跑,先把藥喝了。”
薛初融充耳不聞,一口氣跑到杜若寧和江瀲面前才停下,眼含熱淚,微微息著了一聲“陛下,掌印大人”,袍就要跪拜。
“行了,別拜了。”江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拎起來,“跑這麼快,上的傷好了?”
“好了。”薛初融點頭,又上下打量他,“掌印呢,可有傷?”
“沒有。”江瀲搖頭,看看追過來的杜若塵,又看看他手里的藥碗,接過來遞到薛初融面前,“先把藥喝了再說。”
薛初融遲疑了一下,接過藥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杜若寧:“……”
杜若塵:“……”
什麼況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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