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桃花江,清澈澄凈,遠離喧囂,波粼粼的江水倒映著藍的天,白的云,以及兩岸斑斕的山,宛如一幅神仙畫卷。
江畔的長椅上,杜若寧和江瀲并肩坐著,安靜地黃昏的景。
長椅是王寶藏親自設計的,讓木匠打了十幾把,放在他們定居的這一段江邊,方便大家散步時歇腳。
杜若寧很喜歡來江邊看日出日落,幾乎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要和江瀲過來走一走,坐一坐。
卸下一重擔的他們,如今要多清閑有多清閑,要多自在有多自在,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日子簡直不要太愜意。
杜若寧的肚子比先前又大了不,桃花江里的魚鮮讓大快朵頤的同時材也日漸滿,兩個寶寶也跟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長得快,以至于五個月的肚子看起來比別人快要生的還大。
張玄明和景先生還有宮里帶來的兩位嬤嬤,每天都要提醒食多餐多走,免得胎兒過大將來不好生產。
江瀲如今無一輕,唯一的任務就是照顧孕婦,每日端茶倒水,肩捶,殷勤備至,恨不得沐浴都要親自伺候。
杜若寧可以讓他做任何事,唯獨沐浴說什麼也不準他伺候,因為大肚子孕婦沐浴實在沒什麼,不想在他面前一覽無余,有茴香和藿香伺候就足夠了。
隨他們一起過來除了茴香藿香,還有張玄明,景先生,郁朗,王寶藏,夏,秋,以及東廠的幾十個高手,和原先在宮里近服侍的幾個宮侍。
冬如今是東廠新一任督主,肩上責任重大,賀之舟被任命為軍統領,負責保護李鈺的安全,因此不能和他們一同前來。
李鈺不放心,又另外撥了一支五百人的護衛隊常年駐守在附近,保護姐姐姐夫的安全。
用江瀲的話說,這本不居,應該大遷徙。
沈決和陸嫣然也想來,杜若寧沒同意,讓他們繼續留在京城協助李鈺,等將來朝堂穩定了再來不遲。
前幾日國公夫人來信,問杜若寧在這邊住得習不習慣,還說等到孩子快出生時,也要過來一起住,因為經驗富,能幫得上忙。
聽說這里山清水秀,風景怡人,杜老夫人也想來這里養老,奈何杜關山說上了年紀不得旅途顛簸,死活不肯讓來,借口要給杜若飛說親事,讓安心在家里給大孫子把關。
杜若衡在今年的春闈考中了進士,如愿以償地進了祿寺,專門負責籌備宴,盡管減重計劃一直沒功,卻意外地比兩位哥哥先定下了親事,方正是他早兩年看上的那個同窗。
杜若衡告訴杜若寧,那姑娘非但不嫌他胖,還說他這樣的特別可,希將來能添個和他一樣白胖胖的小娃娃。
杜若寧樂得不行,心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姑娘心直口快的簡直和阿娘一模一樣,將來婆媳之間肯定能和諧相。
杜若寧的兩個堂姐也有不人家前來求娶,只是兩個姑娘都參加了子科考,并取得了不俗的績,也想效仿如今已是閣學士的春雪,進場打拼一番再談婚論嫁。
邊的每個人都過上了自己理想的生活,這讓杜若寧到很是欣,若說人生還有什麼憾,那就是春至今仍然沒有下落。
自從茴香在大婚當天偶然見了春一面之后,他們一直都在四尋找,可是春卻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時間久了,不斷有人質疑那驚鴻一瞥是茴香的錯覺,只有他們幾個親近之人始終相信春還活在這世上。
“要是春能在寶寶出生之前找到,我這一輩子就別無他求了。”杜若寧握著江瀲的手說道。
江瀲攬著,目投向夕下金閃爍的湖面。
當年去南疆時,他曾和春說起天下太平之后找地方居的打算,那時春興致地幫忙挑選地方,還說要把邊的人全都帶來,現在,大家都來了,唯獨了一個他。
“只要他活著,相信我們總有一天會重逢。”江瀲喃喃道,像是在安杜若寧,又像是在安自己,“春兒是個好孩子,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是啊,春兒又細心脾氣又好,還會講故事,孩子們肯定會特別喜歡他的。”
杜若寧眼前仿佛出現了兩個孩子圍著春要他抱的畫面,不由得笑出聲來,笑著笑著,眼睛卻潤了。
愿自然是好的,可春已經失蹤了三年多,回不回得來,只能聽天由命。
“小姐,晚飯好了,嬤嬤您和督公大人回來用飯。”茴香從遠走來,脆生生地喚道。
江瀲如今已經沒有,卻還是改不了原來的稱呼,杜若寧糾正了幾次沒糾正過來,索由去。
看到過來,兩人便停止談論春,起隨一起回了江畔的莊園。
晚風攜著寒意拂來,茴香把手里的斗篷給杜若寧披上,口中叮嚀道:“天漸漸涼了,小姐往后出門要多穿些裳,在江邊停留,仔細過了寒氣,對自和胎兒都不好。”
“知道了,你如今怎麼變比藿香還絮叨。”杜若寧笑著說道,轉而又問,“天冷了,你們過冬的可都準備妥當?”
“早備好了。”茴香道,“郁大叔還說明日起讓護衛軍上山砍柴燒炭呢,反正他們閑著也是閑著。”
“那倒也是,讓他們燒些好炭來,到了冬天,咱們涮鍋子吃。”杜若寧道。
冬天來得很快,幾場秋雨過后,桃花江便徹底進了寒冬時節。
大雪封了江面,兩岸的青山也披上了銀裝,整個莊園仿佛隔絕在塵世之外的仙境,靜謐而安詳,里面卻充滿歡聲笑語。
大家除了偶爾出來看看雪景,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屋里吃吃喝喝,打打牌,下下棋,天南地北地閑話家常,日子過得自在又快活。
新年將至,李鈺派人送來盛的年貨,給杜若寧寫了厚厚的一封信表達思念之。
沈決也送了年貨來,寫信告訴江瀲,過完年開了春他兒子就要出生了,讓江瀲準備好給他兒子的見面禮,要好的貴的獨一無二的,太普通的配不上他錦侯府的嫡長子。
江瀲回信給他,說確實有一個好的貴的獨一無二的禮,他準備把自己送給錦侯府的嫡長子當干爹。
沈決收到信當場就不干了,若非山高路遠,恨不得立馬跑到江瀲面前質問他,他怎麼這麼喜歡當干爹,不花一分錢還平白多個干兒子,他想得!
陸嫣然倒是樂意的,如果江瀲做了兒子的干爹,杜若寧便是兒子的干娘,這樣大家的關系又近了一層,可不就是親上加親嗎?
“懷孩子的是我,生孩子的也是我,所以這事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態度強地對沈決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生了。”
沈決嚇一跳,除了屈服別無他法,私下安自己,姓江的再占便宜,將來他兒子也得管自己兒子大哥。
想到兒子終于可以替自己揚眉吐氣一回,他便也不那麼郁悶了。
過完年,二月二這天清晨,錦侯府的嫡長子呱呱墜地,喜訊傳出,當今天子親自登門道賀,京中各府也紛紛送上賀禮。
沈決自己沒學問,特意請了效古先生為長子取名。
效古先生說沈決太跳,便為孩子取了從容二字,希他將來不要像他爹那樣整日咋咋呼呼,做一個豁達睿智,從容大度的好兒郎,從從容容地過好這一生。
沈決雖然很不滿效古先生對自己的評價,但這個名字他卻是非常喜歡,當下便給效古先生包了一個大紅包作為答謝,又迫不及待地修書一封,把兒子出生的喜訊送去了桃花江。
桃花江的眾人得到喜訊,都為沈決和陸嫣然到高興。
因著杜若寧的產期也快要臨近,江瀲不能親自去參加干兒子的滿月宴,便命人快馬加鞭送了一塊稀世玉雕琢而的長生鎖作為賀禮。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便都熱切期盼著杜若寧肚里的雙胞胎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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