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馬關村,瞬間被村民的歡呼聲淹沒。
秦風賞賜給每戶的二兩銀子,簡直救了命了。
馬關村遭到陳宗的襲擊,損失的二十多個男丁,可全都是壯勞力,而且現在已經開春,距離春耕越來越近。
失去這麼多男丁,想要像往常一樣耕種,幾乎不現實。
而那些沒有損失男丁的家庭,到時候免不了要幫襯鄉親,如此一來,家家戶戶的糧食都不夠吃。
這二兩銀子,不僅夠馬關村的百姓,安然無憂地度過今年。
甚至等到秋收后,剩的錢給村里的男丁當做前往北境的盤纏,都夠了。
眾村民算是看了,眼前這位王爺,本不會跟百姓玩虛的,既然要幫扶,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幫扶。
一眾村民,圍繞著秦風,又是歡呼,又是蹦跶。
“王爺千歲!”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村子雖然遭到了賊兵的襲擊,但是卻因此遇到了王爺,這也算是馬關村的福氣。”
“說得沒錯,王爺一來,我們整個村子都覺不一樣了。”
“都別攔著我,等秋收以后,我說什麼也要前往北溪縣投戎。”
“還有我!”
“能為北溪縣效力,乃是我等幾世修來的福氣。”
就在馬關村籠罩的云,逐漸散去之際,位于恩山的烏赫黎,站在山腳,翹首以盼。
按照時間推算,一個時辰前,陳宗就應該帶隊回來了才是。
結果到現在還沒見到人,那麼八是出了意外。
雖然……
從一開始,烏赫黎就知道,馬關村乃是一塊難啃的骨頭,那些被絕境的村民,勢必會魚死網破,誓死斗。
但以陳宗的勇武,再加上披甲胄,單憑一群山野村夫,想要殺死陳宗,依舊難如登天。
烏赫黎打心眼里不希陳宗死在外面,畢竟這可是他一路帶來的結義兄弟。
可是……
正如吳所言,陳宗行事魯莽,做派暴戾,喜好濫殺無辜,最關鍵的是,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揚言要挑戰秦風。
試問,秦風乃何許人也?
那可是放眼整個大梁,僅次于梁帝的大人,北境之王,麾下兵良將,數不勝數。
就算是南境,若是有得選,都不會和秦風開戰。
烏赫黎等人,說到底,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想要就大業,就必須低調再低調,別說像秦風這樣的大人,就算是隨隨便便一個軍閥將領,都不是烏赫黎他們能夠得罪的。
韜養晦,厚積薄發,在那些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積蓄力量,才是正道。
與陳宗為伍,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拖累死。
就在這時,吳來到烏赫黎邊,輕嘆了口氣。
“大哥,別看了,老四回不來了。”
“小山崗已經位于秦風的活范圍之,那個地方,必定會有大量暗哨和探馬。”
“老四帶著百號人,從小山崗經過,必然會被秦風的探馬發現。”
“如果他的速度足夠快,襲擊完馬關村的男丁后,立刻調轉馬頭,離開馬關村,那麼還有時間撤退。”
“反之,若是他執迷不悟,非要去屠殺老弱婦孺,遭到馬關村抵抗的力道只會更大。”
“如此一來,就會被困在馬關村,而秦風則會率領輕騎,前去支援。”
吳算到了一切,而陳宗沒有按時回來,就足以證明,事態的發展,按照吳的預想,嚴合地進行著。
這個時候,陳宗恐怕已經被斬首示眾。
吳也不希看到一路走來的結義兄弟,死于非命,但是想要就大業,就必須果斷狠辣。
“老四是個好兄弟,若咱們不打算發展壯大,而是尋一片荒地,開墾出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事肯定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但既然想要就大業,就必須把老四這個害群之馬踢出去。”
“況且,當初在茗縣,如果不是老四冒進,老三也不會死……”
“這小子,從來都不知天高地厚。”
烏赫黎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帶著雷蒙,逃離月照國,混跡在大梁境,先后結識了吳和陳宗,四人義結金蘭,發誓要攜手共創大業。
一路走來,兄弟們之間相互扶持,相互激勵,才能咬牙關,度過一個又一個絕境。
可是現在,為了就大業,卻不得不兄弟反目,這真的值得嗎?
烏赫黎也說不清,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現在除了一條道走到黑之外,已經別無選擇。
烏赫黎不再糾結陳宗的生死,沉聲長嘆。
“我們運氣很好,得到了南境豪族的支持,但我們的運氣也很差,已經把秦風給得罪了。”
“當初在茗縣相遇,我就已經看出來,別人口中的嫉惡如仇,只是說說而已,秦風卻把嫉惡如仇當信條。”
“他能連夜馳援馬關村,就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最近姑蘇無戰事,我敢肯定,秦風一定會騰出手來,前來圍剿我們。”
吳連連點頭:“不愧是大哥,好眼界!”
“秦風對付南境的戰略,就是籠絡南境人心,為仁義之師,他自然要把保護南境百姓,視為己任。”
“襲擊馬關村,便是秦風下定決心,前來圍剿咱們的導火索。”
“不過無妨……”
“畢竟我們已經在祁連山脈里部署了大量資,只要秦風一來,咱們只需要躲進深山里即可。”
“我絕不相信,秦風會放著姑蘇城的戰事不管,深祁連山。”
對此,烏赫黎基本認同吳的判斷。
秦風就算再我行我素,那也是前線督戰統領,為了他們這群賊兵,不顧戰事,怎麼也說不過去。
烏赫黎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先觀一段時間,最近不要再出去襲擊村落了,免得正中秦風下懷。”
“之前運到山里的資還不夠,繼續往里運,除了食和藥材之外,多運送一些建材。”
“一旦到了夏天,祁連山里氣很重,若是沒有像樣的儲存地,食和藥材都會快速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