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太子妃說起人選，太子也約猜到了一些，不聲地問道：“哦？你有哪兩個中意的人選，不妨說來聽聽。”

太子妃立刻打起神笑道：“說起來，這兩個姑娘殿下也都是悉的。一個是英國公府的三小姐蔣溶月，還有一個就是妾孃家的侄蘇盈。”

“們兩個和阿曜都是一起長大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彼此悉。對們兩個，我們也知知底，不管娶了哪一個回來做兒媳，都稱心如意。”

“溶月憨天真可，十分討喜。盈兒知書達理才貌雙全，也堪爲阿曜的良配。不瞞殿下，我也一直猶豫不決，不知該選哪一個更好呢！”

太子眉頭舒展開來，略一沉道：“溶月和盈兒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確實都是德才兼備的好姑娘。選誰做兒媳，確實是個難題。”

“這樣吧！反正還有一段時日，再慢慢觀察兩人的品。還有，些口風給阿曜，看看阿曜更中意哪一個。”

太子妃立刻笑道：“再過幾日，就是盈兒的及笄禮。到時候妾要給盈兒做正賓，不如讓阿曜也隨著妾回蘇家一趟。”

還說猶豫不決，明明就是更中意自己的孃家侄。

太子沒有拆穿太子妃的用意，只淡淡說道：“也好。再過兩個月，溶月的及笄禮也到了。到時候記得帶著阿曜去英國公府。”

太子妃笑容一頓，很快恢復如常，含笑應下了。

……

皇宮，凌波殿。

“新雲，去紫宸殿那邊打聽打聽，衛太醫是否有空。若是有閒暇，就請他到凌波殿來一趟。”

一個溫雅聽的子聲音在凌波殿的偏殿裡響起。

說話的子材修長苗條，穿著淺藍的宮裝，低著頭在做針線。聲音不疾不徐，溫而悅耳。說話時。才擡起頭。

柳眉修長，眼似秋水，鼻紅脣，皮白皙細膩如上好的瓷。映襯的烏髮如雲。

回眸一笑百生，六宮黛無。

好一個傾國傾城的人！

這個宮裝麗人神平和，毫無傲氣，說話時聲細語。

一旁的宮新雲，忙領命去了：“是。奴婢這就去。”

新雲走了之後，宮裝麗人又垂下頭，細心地將手中的針線活收了尾。然後仔細地端詳片刻，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雙男子的布鞋。繡工湛，鞋底做的很厚實。

宮裝麗人抿脣微微笑了起來。

就在此刻，新雲回來了，笑著稟報道：“娘娘，衛太醫正好閒著無事，已經來了。此時正在殿外等候。”

宮裝麗人眼睛一亮。盈盈起：“快些請衛太醫進來。”

片刻後，衛太醫進了偏殿。

上午去太子府時還是一襲布，回宮之後自是要換上太醫署的服。大周朝的服按著品級不同，也不同。三品以上的穿玄服，三品以下的則穿墨綠服。這種確實穩重，卻也實在算不上好看。皮黑一些的穿上了，便會顯得臉發綠。

衛太醫卻是例外。他材修長，皮白皙，面容清俊，穿著墨綠的服。出人意料的俊好看。

“微臣衛衍，見過婕妤娘娘。”衛太醫恭敬地行了禮。

宮裝麗人嗔道：“這裡又沒有外人，你還行這些虛禮做什麼。快些過來，坐下說話。”語氣親暱而隨意。

衛太醫站直了子。臉上也有了輕鬆的笑意：“禮不可廢。”

“什麼禮不可廢。”宮裝麗人索扯了他的袖：“脈之親比什麼禮數都重要。你是我的親弟弟，我見自己的弟弟一面，還要這麼多講究不。”

這個宮裝麗人，正是有宮中第一人之稱的衛婕妤，也正是衛太醫嫡親的長姐。

衛太醫對著別人時淡然有禮，就像戴著一張完的面。看不出喜怒憎。到了凌波殿裡，整個人卻放鬆了下來，眼裡蘊著笑意。

“阿衍，我這些日子爲你做了雙鞋，你快些試上一試。”衛婕妤像個孩子一般，喜滋滋地拿了剛做好的布鞋給衛太醫看。

衛婕妤自十六歲進宮，到今年已有整整十四年。

居移氣，養移。

在天底下最富貴奢華的宮廷裡住了十幾年，衛婕妤早已養出了一富貴氣度，和當年那個出民間滿心惶張怯弱的早已判若兩人。

然而，有一點至始至終都未變過。依然是那個最疼他的長姐，這麼多年來疼他一如當初。

看著那張悉的溫婉笑，衛太醫心裡涌起陣陣暖意，一邊接過布鞋，一邊笑道：“我的服鞋足夠穿了，你就別爲我心了。做鞋又費力又傷眼，以後可別再做了。”

衛婕妤不以爲意地笑道：“我整日閒得發悶，又不琴棋書畫那些消遣，做些針線打發時間正好。”

宮中嬪妃的生活遠不如外人想象中的那般彩。每個月除了侍寢的一兩日忙碌些，其餘的漫漫時，都是寂寞而難熬的。

衛婕妤生喜靜，每日除了給徐皇后請安之外，幾乎從不出凌波殿，也極和別的嬪妃來往。幸好膝下還有安雅公主，不然就更難熬了。

衛婕妤又催促了一遍：“你現在就試一試。”

衛太醫拗不過衛婕妤，只得換了嶄新的布鞋，走了幾步，然後擡頭笑道：“娘娘的手藝還是那麼好。穿別人做的鞋子，總不如你親手做的鞋子舒適。”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便令衛婕妤展笑了起來：“合適就好。”

待重新換回了靴，衛婕妤又細心地將布鞋用藍布包裹好，放到衛太醫的手邊：“待會兒走的時候再拿著。”

衛太醫笑著嗯了一聲。

衛婕妤看著面容清俊神采奕奕的弟弟，心中油然而生一驕傲之。

想到他至今還沒娶妻，衛婕妤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提起了這幾年來每次見衛衍都會提起的話題：“阿衍，你打算什麼時候親？你已經二十四了，還要這麼蹉跎下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