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
進了臘月之後,下了兩場大雪,天氣愈發寒冷。
凌府各個院子裡都燃起了炭盆。外面冰天雪地冷風颼颼,穿著再厚實的披風,也擋不住寒氣。屋子裡卻是暖意融融。
“這種鬼天氣,簡直快凍死人了。”凌靜嫣進了堂,了厚厚的披風,一張俏臉被凍的紅通通的。
孫氏看著心疼不已:“快些到這邊來坐著。炭盆離的近,也暖和些。”
凌靜嫣應了一聲,坐到孫氏邊,捧著熱茶喝了半杯。胃裡暖和了,全的寒氣也散了大半,總算有力氣說話了:“娘,大嫂人呢?今日沒來給你請安嗎?”
自從蔣氏有了孕之後,孫氏就免了的晨昏定省。蔣氏卻沒有恃寵生驕,每日依舊定時給孫氏請安。偶爾子不適,也會派丫鬟過來說一聲。
孫氏嗔怪地白了一眼:“這種天氣,懷著子哪能出來走。我一大早就打發人去說了,讓安心在屋子裡養胎。不必過來了。”
凌靜嫣故意酸溜溜地說了一句:“娘只心疼大嫂,倒是半點都不心疼我這個兒。”
孫氏哭笑不得:“沒沒臊,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有臉和懷孕的媳婦相提並論。玉娘子不便,我自是要照顧一二。你整日活蹦跳神的很,過來請安陪我說說話也是應該的。”
凌靜嫣早就被數落慣了,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
過了片刻,凌靜姝姐弟也過來了。
凌靜嫣笑著打趣:“阿姝,每日都是你來的早,今天你可是比不過我了。”
凌靜姝眼中閃爍著喜悅的芒。心極好:“我今天來的遲可是有原因的。”
“哦?怎麼了?”凌靜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莫非是你近來連著喝藥,病有所好轉了麼?”
孫氏也關切地看了過來。
兩個月前,凌五爺領著凌靜姝從回春堂回來,還帶了一堆的藥回來。凌靜姝一日三頓喝藥,從未間斷。上總會飄出淡淡的藥味。
爲了遮掩藥味,凌靜姝有了佩戴香囊的習慣。
“我的病癥似乎有些好轉,近來心和平靜。胃口比以前好的多。”凌靜姝笑地說道:“不過。我今天來的遲了,不是因爲這個,是爲了阿霄!”
凌霄怎麼了?
孫氏母一起看向凌霄。
凌霄這大半年裡好吃好睡。一直在發育。和凌靜姝並肩站在一起,已經比凌靜姝高了一些。漂亮白淨的臉孔上洋溢著激和雀躍,迫不及待地宣佈:“今天阿姝爲我換藥,拿下棉布的時候。我已經約看見阿姝的臉了。”
孫氏和凌靜嫣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過。
“阿霄。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凌靜嫣按捺不住激的心,立刻湊到了凌霄的面前:“你真的能看見阿姝了?這麼說來,你的眼疾就快好了?”
凌霄的角咧的高高的,聲音裡滿是歡喜:“看的有些模糊。不過,已經能看見人影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孫氏忍不住雙手合什,笑的合不攏:“老天保佑。菩薩保佑!這可實在是個大好消息!”
已經能看見人影了,離雙目徹底復明的那一天也不會遠了。
是啊!還有什麼能比凌霄的眼疾即將痊癒更令人欣喜的事呢?
凌靜姝微笑著凝視著滿臉喜悅的胞弟。心中也被喜悅盈滿。
……
凌五爺也很快得知了這一喜訊,也是喜上眉梢,連聲問道:“阿霄,你的眼睛真的能看見了?”
凌霄笑著答道:“有些模糊,只能看到廓,還不甚清楚。”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能看見了。”凌五爺著短短的鬍鬚笑了起來。
凌霄眼睛失明多年,凌五爺從一開始的滿懷希到後來的漸漸失,對凌霄沒有了期待希,也在有意無意中冷落忽略了這個兒子。
這兩個多月裡,凌五爺每隔五天陪著凌霄去一趟太子府,親眼目睹凌霄一次又一次地施針之苦,也被勾起了心底爲數不多的父。
如今凌霄眼疾復明有,凌五爺心中自是欣:“明天又是施針的日子,一定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衛太醫,好好謝衛太醫一番。”
凌霄點點頭應下了。
凌五爺又看向凌靜姝,語氣中滿是希冀:“阿姝,你喝藥也有兩個月了,病癥可有好轉?”
在凌五爺滿含期盼的目下,凌靜姝格外淡定地搖搖頭。
凌五爺心裡一陣失,忍不住說道:“已經看診兩個月了,怎麼還是沒有好轉。如果衛太醫治不好你的病癥,不如再請別的名醫來。京城這麼大,醫高明的大夫多的是,說不定會有治好你的病癥……”
“不行!”
凌靜姝和凌霄不約而同地出聲發對。
凌五爺有些不快地沉了臉:“爲什麼不行?”
“衛太醫醫高明,我信得過他。”凌靜姝無視凌五爺難看的面,神淡淡地說道:“他能治好阿霄,也一定能治好我的病癥。我從沒有換大夫的想法。”
凌霄立刻接過了話茬:“阿姝說的對。半途換大夫,這對衛太醫太不尊重了。如果衛太醫知道了,心中必然不喜。到時候,父親和我拿什麼臉去見衛太醫?再者說了,衛太醫一直守口如瓶,阿姝患病一事從未傳出去。父親若是請了外面的大夫來,不慎將此事泄出去怎麼辦?”
“所以,我勸父親還是早些打消這個念頭爲好。”
凌五爺一時無語,半晌才悻悻地哼了一聲:“我就是隨口提議一句,瞧瞧你們姐弟兩個,有口一同的對著我。我這個做父親的,連隨口說句話也不行了嗎?”
說起這些,凌五爺心裡著實不滿。
兒聽從父親之命是天經地義的事。他這一雙兒,倒是越來越有主見,不但不肯聽他的,還時不時對他的言行挑三揀四。
做父親窩囊到他這樣的,也著實是見了。
凌靜姝和凌霄對視一眼,一起默默地忽略了凌五爺語氣中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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