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凌靜姝的表現還算不錯，暫時讓徐皇后去了戒心。

接下來這一段日子，徐皇后沒有再單獨召過凌靜姝，也沒再說過什麼。

凌靜姝依然在暗中提防戒備，面上卻未表出來。每日按部就班的當差做事，閒來無事和秋霜等人走來往——和椒房殿裡的其他一樣。

凌靜姝和衛衍時有面的機會。兩人見了面也只淡然地打個招呼，並未表現出悉和親近。

徐皇后在宮中耳目衆多，兩人不得不謹慎。

凌靜姝在宮裡待著，和家人無法聯繫，也不知道凌霄等人的近況如何。不過，別的消息倒是靈通了不。

譬如說，燕王和燕王妃新婚過後，沒那麼熱絡黏糊了。

燕王妃到宮中來請安。當時沒有外人在場，誰也不知道徐皇后說了什麼。只知道燕王妃離開椒房殿的時候，眼睛微微泛紅。

譬如說，昌平公主一臉神采飛揚地進宮請安，不知因爲什麼事，被徐皇后怒斥了一頓。

昌平公主不是什麼和的子，被徐皇后訓斥心中不快，竟和徐皇后爭執了起來。結果就是，母兩個不歡而散。徐皇后連著幾日都沉著臉，椒房殿裡的人各自提心吊膽，唯恐在徐皇后的氣頭上被遷怒。

再譬如說，靜養了兩個月的皇上龍終於康復了。宮裡上至徐皇后，下至普通侍宮，人人爲之展。

朝中的文武百更是神振，皇上終於可以上朝了。

這些消息都不算什麼。

近來，最博人眼球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當然是皇太孫即將大婚一事了。

宮們見了面，總要談論上幾句。

“聽說，英國公府給太孫妃準備的陪嫁比當日平國公府給燕王妃的陪嫁還要多呢！”

“那是當然。英國公府只有蔣小姐一個嫡，平國公府的嫡可有三個。”

“燕王殿下去年大婚，如今又到太孫殿下了。”說這話的宮生的頗爲貌，話語中出羨慕和些許幽怨：“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有機會出嫁。”

其餘的宮立刻笑了起來：“原來是恨嫁了。進宮難出宮更難，想出宮嫁人，你就慢慢等吧！”

按著宮裡的規矩，宮到了二十五歲，纔會被酌放出宮。不知有多人一輩子都沒出去，老死宮中。

眼尖的瞄到不遠的影，忙低聲道：“你們快別說了。凌過來了！”

原本湊在一起唏噓嘆的宮們，很快各自散開。有一個當差的跑不了，著頭皮拿起剪子，裝模作樣地修剪盆景。

“剪子給我。”一個悅耳的聲音在宮耳畔響起：“修剪盆景的時候，得專心致志，萬萬不能分神。不然，這株花可要被剪壞了。”

宮滿臉通紅地將剪子遞給了凌靜姝，垂著頭等著挨訓。

凌靜姝卻沒說什麼，仔細地修剪了盆景後，便放下剪子離開了。

宮鬆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

比起輒板著臉孔罵人的落雁，凌靜姝的脾氣可要溫和多了。

……

凌靜姝此時的心，並不像表面流出來的那般平靜。

皇太孫就要大婚了。

那個英俊冷凝又驕傲的年，曾經在最危急的時刻救了的命，曾經恩準凌霄借用太子府治眼疾，曾經用那雙冷厲卻又專注的眼眸凝視著，曾經不自地對表明心意……

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因爲很清楚，和他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他的，要不起，也不想要！

他和蔣溶月將要大婚，他的心裡裝著江山社稷，絕不會兒長英雄氣短。所以，也無需覺得有什麼愧疚，默默地遠遠地祝福他就行了！

“小姐，”白玉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你怎麼回來了？”

竟在不知不覺中回了住。

凌靜姝回過神來，隨意地嗯了一聲。

小姐今日怎麼心神不寧的。白玉心裡暗暗奇怪，試探著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每天這個時候，小姐不是應該在牡丹房裡麼？”

凌靜姝定定神說道：“剛纔聽幾個宮嘀咕起了太孫殿下大婚的事，我一時有些恍了神，就回來了。”

在白玉面前，竟然半點都沒遮掩真正的心。

白玉啞然，半晌才低聲道：“小姐，當日沒接太孫殿下的心意，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沒有。”凌靜姝神已經恢復了平靜：“我從未後悔做過的決定。只是聽到這個消息，心裡有些唏噓罷了。”

這大概是子的通病。即使是自己拒絕過的年，聽聞對方將要親，心裡也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白玉笑了一笑，正要出言安，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是巧雲！

白玉立刻將到了邊的話收了回來，若無其事地將話題扯了開去。

巧雲畢竟是皇太孫派來的暗衛，有些話是不宜讓巧雲聽見的。

……

三日後。

皇太孫大婚。

照例是由禮部尚書親自安排，親事之風熱鬧，比起燕王大婚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上和皇后各自命人送了許多賀禮，太子和太子妃親自出面招呼客人。迎親的隊伍浩浩，擡著嫁妝的送親隊伍更是聲勢浩大，好湊熱鬧的京城百姓們這次可是開了眼界。

這些熱鬧和待在宮裡的凌靜姝沒什麼關係。

這一天，依舊和往常一樣，先在椒房殿裡轉上一圈，確定宮們做事盡心沒有懶，然後便進了牡丹房。

進了春日，天氣漸漸回暖，柳樹出了長長的枝條，綠草盈盈。牡丹房裡也是一派欣欣向榮。

竹架上的花盆裡，有些牡丹已經掛起了小小的花苞。在綠葉的映襯下生機，一片春意盎然。

不出一個月，所有的牡丹都會長出花苞，漸漸綻放。空氣中會漂浮著醉人的濃郁芳香。

凌靜姝細心地一一檢查每一盆牡丹的生長況，尤其是那二十多盆新品牡丹，檢查的更是格外仔細。

就在此時，後忽地響起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