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瓶藥水的真正玄機到底是什麼?
衛衍沒有解釋,凌靜姝也沒追問。只慎重地點點頭:“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讓人察覺的。”
衛衍想了想,又低聲道:“也得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如果真的被察覺遮掩不住了,你就把我供出來。就說是我挾恩圖報,著你這麼做的。不管如何,最重要的都是保全你自己。”
凌靜姝略一蹙眉,正要說什麼,衛衍又迅速說道:“你進宮不過三個月,整日在椒房殿裡伺候花草,幾乎沒出過椒房殿。一舉一都在徐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徐皇后召你進宮,本來也沒懷什麼好意。你表現的再好,也不了徐皇后的心腹。”
“至於我,你倒不必擔心。我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暗中也有自己的人脈。就是在椒房殿裡,我想暗中傳話給誰,都不會被徐皇后察覺。還有皇上和大姐給我撐腰。徐皇后拿我也無可奈何。”
“所以,到了要關頭,你千萬不要猶豫,一定要將所有的事都推到我頭上來。先保住自己的命,等著我來救你。”
衛衍說的十分鄭重。
凌靜姝也不矯,很快便點頭應了。
衛衍這才鬆了口氣,又低了聲音說了個侍的名字:“遇到危急的事,就讓白玉去找他,他會將消息傳給我。”
凌靜姝在心中默唸幾遍,將這個名字牢牢地記下了。
獨的時間珍惜而有。
衛衍說完了正事,就該離開了。可他愣是挪不腳步,目在的俏臉上流連。
如果時間就停駐在這一刻多好!
衛衍心裡暗暗嘆口氣,打起神說道:“總之,你多保重。我不便在這裡多逗留,這就走了。”
凌靜姝心裡有些依依難捨,輕輕嗯了一聲。
進宮之後,兩人明明離的近了,見面的機會反而了。
過了這一回,不知下一回單獨見面說話,會是什麼時候。
……
衛衍走了之後,白玉很快進了牡丹房,低聲解釋道:“剛纔奴婢將牡丹搬出去的時候,衛太醫便來了。他吩咐奴婢和天冬兩人在外面守著放風,說是有話要單獨和小姐說。奴婢便應下了。”
“也幸好這地方偏僻幽靜,平日裡基本沒人到這兒來。衛太醫來了又走,應該沒被人察覺。”
說完,又試探著問道:“小姐,衛太醫特意來見你,是因爲你的病癥麼?”
凌靜姝神自若地點了點頭:“是,他想爲我繼續開藥方,被我婉言謝絕了。這畢竟是在宮裡,我每日熬藥喝藥,肯定瞞不過別人,也實在太過惹眼了。”
白玉不疑有他,嘆口氣說道:“說的也是。這藥只能先停下了。”
“對了,今日衛太醫來找過我的事,你別告訴巧雲。”凌靜姝低聲叮囑。
白玉點點頭應下了。
待忙完了牡丹房裡的差事,天也快晚了。
凌靜姝和白玉搬了半天的花盆,出了一的汗,十分疲憊。
巧雲迎了上來,笑著說道:“小姐,你和白玉一定又累又乏。我在廚房那邊領了兩桶熱水回來,已經兌好了冷水,快些去泡個澡解解乏吧!”
巧雲平日都跟著凌靜姝去牡丹房做事,每隔幾日便會像今天下午這樣不見蹤影,料想是暗中去找宮裡接應的人傳了消息出去。
凌靜姝也從不多問,聞言笑著應道:“你倒是細心,我正想洗澡呢!”
巧雲又對白玉笑道:“你也回屋子洗澡換,小姐這裡有我伺候就行了。”
白玉聞著自己上的汗味,也沒和巧雲客氣:“也好。”
……
巧雲湊上前來,伺候凌靜姝更。
放著瓷瓶的荷包就放置在的暗袋裡。
巧雲放置的時候,很自然地先拿出了荷包,隨口笑道:“小姐今日荷包裡帶了什麼,似乎比平日稍稍重了一些。”
而且,著也有些奇怪。
的荷包裡,似乎放了一個瓶子狀的東西。
凌靜姝心裡一個咯噔,面上卻半點不,隨意地應了句:“我每日去牡丹房忙活,怕被曬黑曬傷,就帶了一瓶香,可以抹在臉上和手臂上。”
子是天。
巧雲再細心敏銳,也沒想到這其中的曲折玄機,聞言笑了一笑:“往日是奴婢們太心了。早該提醒小姐帶些香才是。”
一邊說,一邊將荷包放到了桌子上。
凌靜姝這才悄然鬆了口氣,心裡暗暗想著,以後可得將這個瓷瓶收好了。
了,在溫熱的水裡泡了一會兒,凌靜姝愜意又舒適地輕嘆一聲。
巧雲作輕仔細,爲凌靜姝洗了長髮,又伺候著淨子換了乾淨的。再將長髮拭乾淨。
忙活了這些,巧雲才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竹筒,塞到凌靜姝的手中。
竹筒裡塞著一張卷好的信紙。
凌靜姝一怔,擡頭看向巧雲:“這是什麼?”
巧雲恭敬地答道:“這是殿下命人傳給小姐的。請小姐看了之後,就將信燒掉,以免後患。”
說完,便退下了。
凌靜姝拿著竹筒,心裡涌起復雜難言的滋味。
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他是萬衆矚目風得意的新郎,迎娶佳人爲妻……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讓人傳信到宮中給?
輕飄飄的竹筒,握在手中,卻又有些異樣的沉重。
凌靜姝猶豫了許久,才從竹筒中出紙卷,然後打開。
薄薄的信紙上,只有寥寥幾行字。字跡蒼勁有力,又有些凌。顯然,在寫下這幾行字的時候,他的心絕不平靜。
凌靜姝,我今天親,我要娶蔣家表妹爲妻了。我心裡真正喜歡的子是你,我想娶的人也是你。可惜事與願違,爲我妻子的是別人,不是你。
是你親口拒絕了我。
現在,你眼睜睜地看著我娶了別人。你心裡會後悔嗎?哪怕只有一點點?
凌靜姝看著信紙,沉默了片刻,將信紙湊到燭火邊。
信紙很快燒的乾乾淨淨,除了地上的一點灰燼之外,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