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在一片喜慶的紅中,穿著大紅嫁的蔣溶月端莊地坐在牀榻上,頭上頂著厚厚的蓋頭。陪嫁丫鬟和喜娘們笑意盈盈地立在一旁。
衆人簇擁著皇太孫進了新房,鼓譟著喧鬧起來:“殿下快些掀開蓋頭!”
“我們要看新娘子。”
“快掀蓋頭!”
一喜袍有了些醉意的皇太孫,臉上浮著笑意,眼神卻格外地平靜。在衆人的期盼下,挑開了蓋頭。
紅的蓋頭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出一張心描繪過的麗容。
蔣溶月本就生的可人,今日又心裝扮,滿臉歡喜,格外麗嫵。
聽著衆人的誇讚之詞,蔣溶月地垂下了頭。
皇太孫看著麗人的新婚妻,心中沒生出多漣漪,反而浮起悵然和落寞。
房花燭夜,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得意最高興的時刻。可惜,他娶的是蔣家表妹,而不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
如果此時坐在眼前的新娘是凌靜姝,這一刻,他該有多高興!
他一時衝匆忙寫下的那封信,應該收到了吧!看到信之後,會是什麼反應?會爲了當初的拒絕後悔嗎?會爲了他大婚傷心落淚嗎?
喜娘委婉地請衆人退出去,然後笑著說道:“殿下,該和太孫妃喝杯酒了。”
皇太孫從紛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隨意地點了點頭。
今天是他和蔣溶月新婚的大喜日子,他不該再胡思想,不該再惦記著另一個子。否則,對蔣溶月太不公平了。
……
第二天清晨。
太子太子妃領著兒子和新過門的兒媳一起進宮。
寬敞的椒房殿裡,皇上和徐皇后並肩坐在上首,等著長孫媳婦磕頭敬茶。
新上任的太孫妃蔣溶月一臉地走上前,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捧起一杯熱茶:“孫媳婦請皇祖父喝茶。”
皇上樂呵呵地接了茶,喝了一口:“好了,快些起吧!”
一旁的侍將見面禮奉到了蔣溶月面前。
蔣溶月恭敬地謝了恩,接了見面禮,給了一旁的丫鬟。接著又在徐皇后面前跪下了。
徐皇后態度頗爲溫和,先叮囑了一番:“蔣氏,你嫁到了天家做媳婦,要時刻謹記自己的份,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皇家的面,萬萬不可疏忽。早日懷孕生子,傳承子嗣,開枝散葉。”
蔣溶月紅著臉一一應了。
徐皇后這才接了茶杯。
之後,便是燕王和燕王妃。雖說年齡相若,畢竟長有序,該有的禮數是不能的。
敬茶見禮都是新媳婦的事,皇太孫只站在一旁,頗爲悠閒。
如果仔細留意的話,就會發現皇太孫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時不時地看向椒房殿的一側。
今日有資格在殿伺候的,都是徐皇后邊的。凌靜姝也在其中。
穿著淡綠的宮裝,長髮梳了簡單清爽的髮髻,髮髻上只了一支珍珠髮釵,俏臉乾乾淨淨,不施半點脂,潔可人。
殿人衆多,一個個濃妝豔抹雕細琢。就像一株含的花朵,的清新素雅。
他已經有多久沒見過了?
自從進宮之後,他曾遠遠地見過兩回,只約看到影,甚至看不清面容。今天在椒房殿的正殿裡,是這幾個月來離最近的一回了……
他一直在留意著,可呢,自從他進殿之後,只迅速地瞄了他一眼,便一直垂著頭。再也沒擡過頭。
真是心狠!
皇太孫心中一片晦,著自己將目移了開去。
……
敬茶結束後,衆人閒話片刻,便移步飯廳。
一直伺候茶水的幾個也終於能鬆口氣了。
落雁了痠疼僵的脖子,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站了半天,都快累死了。”
凌靜姝也覺得手腳痠,略略活了手腳。
秋霜眼珠轉了一轉,湊到凌靜姝耳邊低聲說道:“阿姝,你和太孫殿下是不是之前就相識?我看著,太孫殿下從進殿之後就不時地朝你看呢!”
凌靜姝作一頓,看了秋霜一眼,淡淡說道:“秋霜姐姐,這樣的話可不能說。若是被人聽進耳中,會怎麼看我?還不知會惹來多是非。”
“我知道秋霜姐姐是有口無心,本沒想到這麼多。不過,這種話以後還是想一想再說爲好。也免得無事生非!”
秋霜神僵,勉強出一笑容:“瞧瞧我這張,說什麼話也沒過腦子。幸好你寬容大度,沒和我計較。”
落雁耳尖的很,立刻湊了過來:“你們兩個在說什麼?說來給我也聽上一聽。”
秋霜憋了滿肚子悶氣,不冷不熱地應了句:“我們兩個私下說些悄悄話,不宜讓別人聽見。”
落雁:“……”
落雁被噎的灰頭土臉,說不出話來。
凌靜姝笑了一笑,也不再說話,心裡卻暗暗嘆口氣。
皇太孫今天表現的確實太過惹眼了。
帶著新婦進宮敬茶請安,臉上卻沒多喜,還心不在焉地頻頻留意不該留意的子。就連秋霜們幾個都察覺出不對勁了。
正殿裡的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來?
瑞蓮咳嗽一聲,打斷了各人的思緒:“今日椒房殿的飯廳裡設了有五席,只姚黃一個人肯定照應不來。我們幾個也跟著過去看看吧!”
爲奴婢,哪有真正清閒的時候。
就算主子沒吩咐,也得挑眉通眼做事伶俐些。
凌靜姝隨著衆人一起應了一聲,跟在瑞蓮的後去了飯廳。
每一席都有幾個宮專門負責布酒上菜。瑞蓮隨口吩咐一聲,各人負責照應一席。說來也巧,凌靜姝正好分到了太子妃和蔣溶月這一席。
蔣溶月見了凌靜姝,脣角揚起甜甜的笑意,礙於禮數,不便張口說什麼,目中卻流出親切友善。
凌靜姝心中一暖,衝蔣溶月微微一笑。
蔣溶月確實是一個俏又可的孩子,皇太孫和其實是很相配的一對。
太子妃瞄了過來,忽地吩咐道:“凌,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