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依舊茶淡飯,被困在這方小小的天地裡無法彈。
不過,有了白玉陪伴,天牢裡的日子也沒那麼難熬了。
翠柳每日送飯過來,有時會帶上一兩本閒書,有時會帶些針線手帕過來。什麼也不多說,將東西放下就離開。
凌靜姝也不多言,默默地收下了翠柳送來的東西。閒著無事的時候,可以和白玉閒聊,可以看看書,也可以做做針線。除了不能出去走之外,倒是和以前在閨閣裡的日子相差無幾。
第二次收到衛衍的信,是在五天之後。
凌靜姝沒有避著白玉,當著白玉的面拆了信。
白玉心中早有預料,倒也沒覺得驚訝,心裡暗暗爲凌靜姝慶幸不已。
眼下遭了這等劫難,衆人大概是避之唯恐不及吧!可衛衍,非但沒有避開,反而一直在暗中關切照顧凌靜姝。
這樣的心意,委實令人容。
凌靜姝仔細地讀了信,脣角微微揚起,眼中閃出愉悅的芒。然後,將信紙湊到燭火邊。燭火很快將信紙燃燒殆盡,只留下一層薄薄的灰燼。
白玉這才走了過來,低聲問道:“小姐,衛太醫在信中,有沒有提起徐皇后的事?”
凌靜姝嗯了一聲,低低地說道:“昨日皇上已經頒佈了廢后的聖旨,將徐皇后貶爲徐妃,從椒房殿搬回到景宮了。”
皇上對徐皇后到底還留了幾分面,一來遮掩了和侍的醜聞,二來給留了妃子的分位。
不過,也僅止於此。
徐皇后被灌了藥之後,全無力,只能癱臥在牀榻上,再也不能下榻行,邊伺候的人也都是皇上特意“安排”的。就像一直被剪斷了翅膀的鳥,被關在了牢籠中,再也無力掙。
這樣的徐皇后,對任何人都已經沒了威脅。
曾經在宮中作威作福,如今一朝失勢,的下場可想而知。
鬱積在心裡的怨懟和仇恨,隨著徐皇后的被廢和昌平公主被送慈雲庵的好消息,已經消散了大半。
白玉雖然不知道凌靜姝的種種,看著凌靜姝如此高興,心裡也覺得歡喜。想到主僕兩人的未來,又不免憂心忡忡:“小姐,徐皇后被廢了後位,那以後我們要怎麼辦?皇上不會遷怒到我們上,把我們一直關在天牢裡吧!”
凌靜姝打起神,笑了一笑:“應該不會的。我們再等上一陣,說不定很快就能出天牢了。”
白玉笑著點點頭。
……
徐皇后被廢,不管是在皇宮還是在朝野,都是一件令人震驚的大事!
皇上廢后旨意中的那些理由,也算冠冕堂皇。不過,世上沒有不風的牆。真正的原因和,還是悄然地在手握重權的勳貴重臣們間傳開了。
徐家因爲徐騫被害一事,和徐皇后形同決裂。
朝中原本偏向燕王的員,不乏“明辨是非”之人,很快便調轉了方向,投向了太子一邊。
燕王的境很快就尷尬難堪起來。
不過,燕王表現的倒是頗爲坦。每日除了上朝之後,便去紫宸殿伺疾。
廢后旨意正式下了之後,燕王在皇上面前哭過幾回,哀求著說道:“母后犯下大錯,父皇廢了母后之位,降爲妃位。兒臣沒有半點怨言不滿。兒臣只求父皇恩準兒臣前往景宮探母妃。”
皇上看著燕王哭的哀慼難過,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對徐皇后已經厭棄,不願也不會再多看一眼。可對燕王這個自就寵的兒子,依舊有幾分偏。
看著素來驕傲恣意的燕王跪在牀榻邊慟哭,皇上終於稍稍心了,嘆道:“你先別哭了,起來說話。”
燕王聽出皇上語氣裡的鬆,心裡暗暗一喜:“是,兒臣遵旨。”
了眼淚後,燕王才紅著眼眶站了起來。
其實,去不去看徐皇后都無關要。重要的是要藉著這樣的舉,表明他對徐皇后被廢的真相毫不知,還要表明自己的孝心。
事實證明,燕王的舉是正確的。
皇上略一思忖,便說道:“昌平出了這樣的事,你母妃本就在病中,如今只怕纏綿病榻愈發嚴重。你一片孝心,想去探,朕也不能攔著你。這樣吧,朕允你一個月去探視兩回。每逢初一十五兩天,你可以去景宮。”
燕王激涕零,流著淚謝了恩。陪著皇上用了午膳後,又等著皇上睡下了,才離開紫宸殿。
……
出宮後,燕王沒有回燕王府,而是去了徐家。
燕王駕臨,徐家無論如何也不會將他拒之門外。
徐國公領著徐府衆人親自出來相迎,做足了禮數。
這樣的態度,本就已經表現出了疏離。放在往日,燕王出徐家都是尋常事,何需這些虛假的門面功夫?
進了徐府之後,燕王和徐國公各自坐下。
徐國公恭敬地打破了沉默:“燕王殿下到徐家來,不知是爲了何事?”
燕王看著徐國公,苦笑一聲:“母妃被廢后,朝中員見了我,就像見了瘟疫一般,恨不得繞道而行。舅舅莫非也嫌棄我這個外甥,以後不願再和我來往了嗎?”
徐國公啞然無語。
徐騫的死,了徐家人心頭的一刺。
若說徐國公心中毫無怨懟,那是不可能的。
徐家本就是靠著徐皇后纔在京城立足。徐皇后被廢,對徐家來無疑是一大打擊。以後只能著尾低著頭做人。
徐國公心裡未嘗沒有想過藉著這個機會和燕王徹底劃清界限的想法。也免得日後再被燕王連累……卻沒想到,燕王這麼快就登門了。
燕王又誠懇至極地說道:“大姐做了錯事,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也沒有怪罪舅舅的意思。我今日特意到徐家來,就是希表明我的誠意和決心。希舅舅既往不咎,以後依然站在我這一邊。”
徐國公沉默了許久,才擡起頭來看著燕王,目中滿是傷:“殿下這麼說太過嚴重了。老臣如今已經年邁無用,還能爲殿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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