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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泓這一進宮,就再也沒回來。
盧平和盧潛等人在府中焦急不安地等了一個下午,直到傍晚時分,纔等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恭喜盧主事。”前來宣旨的丁公公皮笑不笑地說道:“皇上一心向佛,對盧大公子的才學讚譽有加,特意讓盧大公子進了菩提寺落髮爲僧。皇上這般賞識他,日後他一定會爲菩提寺裡聲譽最隆的高僧……”
盧平面慘白,踉蹌著退後了一步,雙手無法抑制地抖起來。
怎麼會這樣?
皇上竟讓盧泓落髮爲僧!
盧泓才十七歲,正是意氣風發年得志的時候!以他的人品才學,考中進士仕途宗耀祖指日可待。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盧潛清秀的臉孔也是一片蒼白。他一直都對盧泓又嫉又恨,兄弟誼早已然無存。可爲什麼,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心裡這般難過?
丁公公冷眼看著盧家人的震驚錯愕,繼續說道:“你們不用再等了。皇上已經命人將盧大公子送到菩提寺去了。由菩提寺的方丈親自爲盧大公子落髮,能拜方丈大師爲徒,是盧大公子的福氣。這也是託了皇上的洪福,纔有這般運氣。你們還不快接旨謝恩!”
盧平強忍著心裡的焦灼痛苦,恭敬地接過聖旨謝恩。
丁公公宣完聖旨後,又淡淡說道:“盧主事,皇上還下了口諭。盧主事從明日起就不用去兵部了,在家裡好好待上一個月,好好反省自的過錯。至於是什麼過錯,相信盧主事比誰都清楚吧!”
這番話無疑是當頭一擊。
盧平的臉上沒了半點,心裡像明鏡一般。
皇上一定是知道了他在暗中做過的事。所以,才重罰了盧泓,又嚴厲地警告他。
盧公公趾高氣昂地回了宮。
盧家陷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中。
盧平全無力,在家人的攙扶下才緩緩地坐下了。過了許久,才慘然道:“阿泓,是二叔害了你!都怪二叔啊……”
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捶頓足。
如果不是他野心,想利用昌平公主對盧泓的好攀附燕王,如果不是他勸哄著盧泓去公主府,如果不是他向昌平公主暗示招盧泓爲駙馬,也不會到今天這一步!
盧潛站在一旁,神複雜,眼中也沒了往日的神采。
盧平哭了許久,嗓子都啞了才停了下來,嘶啞著說道:“阿潛,皇上對我已經生出了忌憚和不滿。這京城太危險了,你別再留下了。立刻就啓程回冀州去!”
盧潛倔強地抿了脣:“不,我要留在京城。”
“你留在這兒有什麼用?”
盧平急之下,也顧不得別的了,直言無忌地說道:“阿泓是皇上親自送到菩提寺出家的。就算皇上歸天,繼位的天子也絕不可能將他放出來。阿泓這輩子算是完了!”
“我們盧家這一房的子嗣裡,阿泓本是最有出息的。現在阿泓落到這般境地,難道還要將你再搭進去不?你
立刻回冀州去!”
盧平堅持己見的時候,無人能違抗。
不管盧潛願與否,當天夜裡就被送到了碼頭邊,坐船離開了京城。
……
盧泓在菩提寺落髮爲僧的消息,本來不該這般引人注目。只是近來他和昌平公主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他的一舉一都格外惹人注意。
更何況,這還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
一夕間,這一消息在京城迅速傳開。
凌府裡。
凌大爺和凌五爺神凝重地相對坐著,凌霽和凌霄等人也都相對沉默無言。
凌大爺重重地嘆口氣:“事怎麼會鬧這樣!阿泓還這麼年輕……”
奉旨出家,聽著倒是風,其實是件面甜心苦的事。這也意味著盧泓這輩子都休想再出菩提寺了。
凌五爺也皺了眉頭嘆道:“看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阿泓確實和昌平公主有些‘來往’,不然,皇上也不會遷怒到他的上。”
畢竟是姻親,盧家出了這樣的事,凌家上下聽聞噩耗,心裡俱都不是滋味。
凌霽張口說道:“父親,五叔,事已至此,我們也無可奈何。等過了風頭,藉著去菩提寺燒香的名義,悄悄去看看泓表弟吧!”
凌大爺凌五爺一起點了點頭。
“聽聞皇上還命盧平在府中靜省一個月。”孫氏擔憂地低語:“這麼看來,這件事盧平也是知的了。”
凌大爺和凌五爺對視一眼,將心裡的猜疑按捺下去:“十有九不了干係。不過,這些事和我們凌家沒什麼關係。這些日子,我們和盧家也遠著一些,免得被牽連。”
孫氏點點頭應下了。
凌靜嫣忍不住道:“爹,盧家的事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不討論也罷。現在最要的,是託人在宮中打探阿姝的消息。皇后娘娘被廢,阿姝是椒房殿裡的,現在還不知被髮落到了什麼地方呢!”
提起凌靜姝,衆人心裡都是一沉。
凌霄也急急地說道:“嫣堂姐說的是。阿姝現在在宮中,形一定不太妙。若是需要銀子打點,我們也能湊些銀子送去。”
凌大爺苦笑一聲:“你們說的倒是輕巧。宮裡的事一波接著一波,皇上被氣的舊疾發作,現在還躺在牀榻上靜養。現在一個個夾著尾做人還差不多,誰敢冒著風險打探宮裡的事。是嫌小命不夠長了嗎?”
“難道就這麼聽之任之,對阿姝不聞不問嗎?”凌霄急之下,語氣邦邦的。
凌五爺皺眉瞪了凌霄一眼:“誰說不聞不問了。只是現在風聲正,怎麼著也得捱過這一段日子再做打算。你給我安心在國子監裡讀書,這些事就別摻和了。”
凌霄悶悶地將頭扭到一邊,眼中閃過水。
孫氏也出言安:“阿霄,你和阿嫣擔心阿姝,我們又何嘗不牽掛憂心。可宮裡的事,不是我們能手過問的。現在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阿姝沒有命之憂。我們且耐心地再等上一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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