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能看出，凌靜姝在凌波殿裡過的極好。

衛衍頓時放下心來。

他當然清楚，有衛賢妃在，無人會刁難爲難凌靜姝。不過，總得親眼看上一眼，心裡才能真正踏實。

衛賢妃顯然也很清楚衛衍的來意，故作不知地調侃打趣：“衛太醫每日要忙著照顧皇上，今日怎麼有空到凌波殿來探本宮了？”

衛衍神自若，不見半點不好意思：“今日是周太醫值班，微臣有了空閒，便想著來探娘娘了。”

衛賢妃揶揄地揭穿了他：“本宮記得昨日纔去過紫宸殿，衛太醫當時不是見過本宮了嗎？這才隔了一天，就又惦記上了。本宮心裡實在是太了！”

衛衍：“”

衛衍臉皮再厚，臉上也有些發熱了。

凌靜姝心裡泛起甜意。看著衛衍困窘的樣子，忍不住彎起了脣角。

衛賢妃到底心疼胞弟，打趣了幾句，也捨不得讓他尷尬，又主張口爲他解圍：“你來的正好。其實，本宮也有件要的事要問你。新雲，你們都先退下。這裡有凌伺候就行了。”

新雲笑著應了一聲，領著其他的宮退下了。

屋子裡只剩下三個人。

衛賢妃也不用再端著架子了，隨口笑問：“阿衍，你怎麼就這麼跑到凌波殿來了。皇上知道麼？”

可千萬不能讓皇上生出半點疑心來。不然，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衛衍看出了衛賢妃的顧慮，淡淡笑道：“我來之前，已經特意向皇上稟明過了。皇上並未生出疑心。大姐不必擔心。”

衛賢妃這才釋然地鬆了口氣。

“大姐，謝謝你救了阿姝出來。”衛衍一臉鄭重地拱手道謝。

這一舉，對衛賢妃來說無疑是要冒著風險的。也幸好皇上虧了龍，無力再覬覦凌靜姝，很快點頭放了人。

衛衍知道此事後，心頭著的一塊巨石頓時卸了下來。知道凌靜姝以後都安然無事了，這些日子心格外的輕鬆愉快。

“能爲你們兩個做些事，是我這個做長姐理所應當的事。”衛賢妃不肯居功，嗔怪地說道：“你這般鄭重地來道謝，是把我看外人了麼？”

衛衍啞然失笑，也不再說這些客套話了。

衛賢妃又笑著誇讚道：“這些日子，阿姝可幫了我不忙。有在，我做事省心省力了許多呢！你還不知道吧！阿姝字寫的好，做事細心，算盤也打的格外好呢！”

衛衍顯然也有些意外，下意識地看向凌靜姝：“你還會打算盤？”

當著衛賢妃的面，凌靜姝總有些莫名的心虛，連和衛衍對視也有幾分，輕輕嗯了一聲：“時學過。只是一直沒用上，現在能幫上娘娘的忙，也算沒白學了一場。”

衛賢妃察覺到凌靜姝的拘謹，不由得出會心的笑容，盈然起道：“你們兩個說會兒話，我過會兒再來。”

衛賢妃一走，屋子裡有些繃的氣氛陡然鬆懈了下來。

凌靜姝輕輕呼出一口氣，臉上的神也和了幾分。

眉眼盈盈，脣角彎彎。

看著這樣的凌靜姝，衛衍的心也格外平和愉悅，不自地靠近了兩步：“阿姝，你現在真的很好嗎？”

“嗯。”凌靜姝擡起眼，和衛衍四目對視：“進宮以來，這是我過的最平靜最充實的一段日子。不必殫竭慮，不必戰戰兢兢地提防邊的人，每天吃的好睡的香，心裡也格外踏實。真的很好！”

沒了徐皇后的虎視眈眈，沒了皇上熾熱的目，終於能做回原來的自己。

衛衍也隨之笑了起來：“這樣就好。這些天，我總擔心你到凌波殿裡會不習慣。”

“怎麼會不習慣。”凌靜姝抿脣一笑：“賢妃娘娘寬厚，待我又極好，關照我。若是這樣還不習慣，那我也太慣了。現在這樣能幫上賢妃娘娘，每天忙碌著過的也踏實，我倒是真想一直在凌波殿裡待下去。”

凌靜姝對衛賢妃的敬重和親暱，溢於言表。

衛衍看在眼中，心裡十分快。

衛賢妃是他相依爲命的長姐，凌靜姝是他傾心喜歡的子。們兩個相的這般融洽，對他來說實在是值得欣的事。

“一直待在凌波殿裡可不行。”衛衍低了聲音，眼中噙著笑意：“我還想著有朝一日帶你出宮，走出京城，看一看外面的天地。”

富麗奢華的皇宮，不過是一個緻富貴的牢籠。

他想踏出這個牢籠，帶著一起遠走高飛。

凌靜姝遙想著走出皇宮的那一天，不由得心嚮往之。一時失神，竟未察覺到衛衍又靠近了一些。

兩人已近在咫尺。衛衍只要稍一舒展手臂，就能將攬進懷中。

爲一個心健康的男人，心的子就在手可及之，心中沒有親熱的衝是不可能的。

只是，凌靜姝的形特殊，衛衍是按捺住了心裡的蠢蠢，小心翼翼地靠近的邊。一邊仔細地留意的神變化，只要流出半點不適，就立刻退開。

“皇上的龍現在如何了？”凌靜姝似對他的親近並不排斥，既未閃避也沒躲讓。

衛衍心中暗暗歡喜，維持著這樣的親近，低聲說道：“每天還得在牀榻上躺著，飯食需要人喂，偶爾下牀走，也得人攙扶著。照這樣子，至也得養上一年半載才能好。”

“不過，就算是好了，以後也無力再親近後宮了。所以，你不必再爲此事憂心了。”

風流好一生的皇上，落到這樣的地步，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凌靜姝輕輕嗯了一聲，想了想又低聲問道：“聽說黃公公被罰去宮門口掃地了？”

黃公公原本是敬事房裡的太監總管，是宮中太監裡有頭臉的人。現在被罰做了最低等的掃地侍，也著實是可憐。

衛衍無奈地嘆道：“大姐已經手下留了，至保住了他的命。”

在這宮裡，一條人命實在算不得什麼。能保住命，已經是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