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衛衍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放開了懷中的軀：“你離我稍微遠一些，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傷了你。”

凌靜姝紅著臉嗯了一聲，迅速退開了兩米遠。

衛衍又不樂意了：“也不用離的這麼遠吧！”

難得見面一回，還要這般折騰他。

凌靜姝忍不住想笑，脣角忍不住揚了起來：“到底離的多遠才合適？”

衛衍認真地想了想，比了個合適的距離：“離我三尺就足夠了。”

此刻的他，就像個稚氣的大孩子一般，爲了一點點小事認真計較。

凌靜姝心中涌起一陣的緒，依著他的話，又靠近了一些。衛衍這才滿意了：“好了，就這樣吧！你不是還有話要告訴我嗎？”

凌靜姝略一遲疑，然後緩緩點頭：“是。你一直好奇，我一個閨閣，爲何會患上那等難以啓齒的怪病吧！我告訴你的，只是一半的實。真正的原因，我一直不知該如何啓齒。這也是我最大的。今天，我就全告訴你！”

的臉上沒了甜的笑意，目也漸漸冷肅痛苦，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是最深最痛的傷疤！

也是從未告訴任何人的。

現在，要親手揭開自己的傷疤，將所有的都呈現在他的面前。

衛衍心裡莫名地作痛，口而出道：“阿姝，你若是不想說，就不說了吧！”

凌靜姝擡頭，靜靜地看著一臉憐惜的衛衍：“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的嗎？現在我肯說了，你怎麼又勸我不要說了？或許錯過這一回，我再也不會有勇氣提起第二回了。”

“這將爲我永遠的，也會爲你永難釋懷的事。即使如此，你也不會後悔？”

衛衍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阿姝，我不想騙你。我確實很想知道你的一切，我想知道你所有的過去。因爲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共度終生。相的人在一起，應該彼此坦誠。”

“可是，我更在乎你。如果這件往事是你最大的痛，即使回想也令你如此痛苦。那我寧願永遠都不知道。”

“你不要勉強自己。這樣，我看著會更心痛。”

凌靜姝的眼中閃起了晶瑩的水，脣角卻微微揚了起來。

含著淚的笑，的晶瑩剔，的不可思議。

“衛衍，我曾經下過決心，此生永遠不提起這個。就連我邊最親近的人也不知曉。凌霄不知道，白玉也不知。”

“今天，我要將這個傷疤徹底揭開。因爲，我終於有勇氣正視曾經的過往。”

“其實，我曾經多活過一世。在那一世裡，我對錶哥盧泓一見傾心，海誓山盟。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就嫁到了盧家，了盧家的兒媳……”

……

泰山頂依然面不改的衛衍，從凌靜姝張口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聽的呆住了。

凌靜姝顯然竭力在剋制著自己的激緒，用平靜的口吻說起了前世的一切。

曾經那樣深著自己的夫婿盧泓，那樣滿懷欣喜地生下了他們的孩子。然後滿心期盼著等著良人歸來。

可是，苦苦等待的良人辜負了。他和昌平公主糾纏不清，昌平公主要招他爲駙馬。

盧潛對的苦苦糾纏，淩氏對的心懷不滿，還有那個禽不如的盧安……

當凌靜姝說到自己被生生勒死的時候，衛衍終於聽不下去了。

他大步上前，用力將攬懷中，聲音也哽咽起來：

“阿姝，別說了。你別再說了……都過去了，現在有我陪著你……”

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是忍又堅強的。從未被困境擊潰，一直熬到了今天。男兒流不流淚！

可這一刻，看著無聲落淚的臉龐，聽著的痛苦的近乎殘忍的過往，他的心彷彿被無數刀割裂了碎片，疼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來安。

只能地抱著，反反覆覆地念叨著這兩句話。

凌靜姝伏在他的膛，無聲地哭泣著，淚水串串落，很快浸了他的裳。

他覺到前的溼意，心中又絞痛起來。

這世間太不公平了！

有權勢之人高高在上，放縱肆意地依著心意妄爲。而爲權勢所迫的人，只能抑著忍著。即使如此，也未必能逃過劫難。

比如前世的。

那個弱又善良無助的子，臨死前的那一刻，不知心中有多怨懟和憎恨。

幸好，上天憐惜，給嶄新的生命。讓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

不過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閨閣，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知是何等的殫竭慮戰戰兢兢。

……

凌靜姝不知自己哭了多久。

眼睛早已哭的紅腫，嗓子也被哭啞了。

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曾經日夜糾纏無法忘懷令人窒息的痛苦，隨著這一場傾訴和淚水悄然逝去。

是因爲他的陪伴，纔會變得更堅強更勇敢。

凌靜姝沙啞著嗓子低聲道：“衛衍，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攜著前世所有的記憶死而復生！這樣的事聽著驚悚而可怖。設地，換了別人告訴這些，未必會相信。

衛衍的聲音在的頭頂響起：“沒有嚇到，我只是沒想到事的真相會是這樣。”

“怪不得你會不遠千里跋涉到京城來。原來是爲了尋找機會報仇。也怪不得你會患上這樣的怪病，不能任何男子。”

就像他之前判斷的那樣，的怪病本是心病。

心結一解，怪病也就不藥而癒了。

衛衍輕嘆了一聲，聲音裡滿是憐惜和心疼：“說起來，徐皇后是我們兩個共同的敵人。也算是我們兩個一起出力，將扳下了臺。現在昌平公主也進了慈雲庵，你的仇人只剩下盧家了。”

凌靜姝默默地點頭。

衛衍又接著說道：“所以，你向皇太孫投誠，是爲了報盧家之仇。其實，你不必這般辛苦，也能做到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