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衛衍和於道長“相談甚歡”，心中頗爲高興，笑著吩咐道：“衛太醫，你在朕邊多年，對朕的況最清楚瞭解。於仙師正在籌備練丹之事，若是有事需要問你，你不妨如實相告。也免得於仙師多費了周折。”

衛衍恭敬地應下了。

皇上又對於道長笑道：“於仙師擅長練丹，對各種藥也一定十分通。朕邊這位衛太醫，自時起學習藝，至今也有二十年了。醫湛，無人能及。於仙師有閒暇的時候，也不妨多和衛太醫切磋一番。互取所長，也是一樁事。”

於道長一甩手中的拂塵：“謹遵皇上旨意。”

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

燕王不失時機地逢迎拍馬：“讓衛太醫和於仙師互相指點，互補不足，一起進益。父皇英明！兒臣佩服！”

英明的皇上得意地捋須一笑。

他也自覺這是個絕妙的主意。

練長生丹藥確實很人。不過，他也沒老糊塗到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的地步。

於道長練出的丹藥到底藥效如何還不能確定。除了讓人試藥之外，還得讓衛衍仔細鑽研琢磨一番。以衛衍的醫，至能查驗出丹藥對是否有妨礙。

這樣做，也算是人盡其用了！

衛衍和於道長都是聰明人，很快便明白了皇上的心意。

於道長心裡當然是不痛快的。這是一邊用他，一邊又不信任他啊！什麼互相指點，分明就是想讓衛衍來查驗他的丹藥！

至於衛衍，心中也是一陣哂然。

皇上這如意算盤倒是打的好！

當然了，他肯定會“竭盡全力”地配合……免得皇上顧慮重重，不敢服用丹藥。

……

於道長等人退下之後，皇上特意留下了衛衍。

“衛太醫，你在朕邊這麼多年，朕最信得過的人就是你。”

皇上親切地說道：“於仙師已經準備得差不多，要練第一爐丹藥了。七七四十九天，爐火不能間斷，否則就無法出丹。”

“你從今日起，每日都去練丹房看看。”

皇上唯恐衛衍沒領會自己的意思，又說的直白了一些：“練丹所用的各種藥材，你都仔細看著。其中若有相生相剋或是任何不妥之，你一定要來向朕稟報。還有，練好的丹藥呈上來之後，你和周太醫一起查驗丹藥。確定丹藥無礙了，朕纔會服用。”

衛衍神鄭重地領了旨意：“微臣一定會盡心盡力，絕不辜負皇上的期。”

皇上神一緩：“你放心。朕最信任的人，一直都是你。現在你年紀尚輕，不宜居高位。張太醫年邁榮休後，這太醫院醫正的位置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普通的太醫只有五品職位。太醫院的醫正卻是三品的職。執掌著太醫院，也是極爲風的職位。

衛衍一臉恩之：“皇上這般厚待微臣，微臣真不知該如何報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皇上笑道：“你待朕忠心耿耿，朕豈會不知。這都是你應得的。”

“今日朕和你說過的話，你不要和第二個人提起。先退下好好歇著吧！從明日開始，就去練丹房。”

衛衍再次領旨謝恩，然後告退。

皇上頗爲自己的安排自得，心極佳地捋須笑了起來。

……

從隔日起，衛衍的差事又多了一樁。

每天先給皇上診脈，開調理的藥方。然後就要去練丹房裡待著。

從外表看來，這個練丹房似模似樣。侍宮閒雜人等一律不準。練丹所需用的所有東西都是由道士們親手準備的，看守爐火的，是於道長邊的道。

幾個道班看守控制爐火，爐火的大小需要小心控制，每日有四個時辰需用猛火，然後四個時辰的溫火，到了夜間，改爲小火。

投放練丹藥材的用量和次序也十分嚴謹。這些都是於道長親自手，另外幾個道士只有打下手的份。

衛衍奉旨進練丹房，明著是來“請教”，實則是來監督練丹過程的。

這一點，不僅衛衍清楚，於道長也是心知肚明。

哪怕心裡膈應不痛快，於道長也未曾流半分，對衛衍的態度十分客氣。任由衛衍四打量觀看。

衛衍張口發問，於道長從不推辭，必然會解答——當然了，解答的略詳細就不好說了。衛衍能不能聽懂，也和他無關就是了。

衛衍對於道長的排斥不喜一清二楚，只做不知，每日準時到練丹房來，至也會待上半天才會離開。

那幾個道士免不了在於道長面前嘀咕了幾回：“這個衛太醫，生的倒是俊的很，不過，也太年輕了。醫真有人傳言的那麼高明嗎？”

“盛名之下，未必如何。我看，也就是沾了賢妃娘娘的。”

“仗著皇上的寵，到我們練丹房來作威作福！”

“還整日問東問西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看了就不舒坦。”

“就是……”

“都給我住！”

於道長一張口，衆道士立刻噤聲不語。

這幾個道士平日各居一方，也都是有些名堂和來歷的。一個個自詡不凡，彼此不服。現在都被燕王請到了行宮來，本來也是一團散沙。於道長道士高明，既得燕王歡心，又爲皇上重，儼然了衆道士之首。

一開始還有人不服氣，後來被於道長暗中刁難過幾回，不得不低頭認了這個首領。

於道長目一掃，那目鋒利地像刀子一樣：“這裡是什麼地方？說話都謹慎小心點。那個衛衍醫確實了得，不然，只靠著賢妃娘娘，怎麼能得皇上這般信任重！你們千萬不可小覷了他！”

衆道士被說的心中一凜，唯唯諾諾地應了。

“這丹藥能否練，關乎著我們的命和前程。你們都要上心些！”於道長又沉聲說道：“至於衛衍，我們暫且不去管他。有什麼事，都由我來應付。你們在他面前不必多言。免得言多有失。”

道士們不敢多，一一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