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也是大周朝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這一天，也是一年中月亮最圓的時候。

按著慣例，中元節的酒宴從中午就開始了。先是酒宴，然後是欣賞歌舞之類的宴會必備節目。到了傍晚，宴會的地點就移到了園子裡，一邊吃著味的月餅，一邊賞月。

皇上心極佳，特意恩準衛衍周太醫和於道士等人都列席赴宴。林軍侍衛統領楊圩和侍衛副統領孫毅也一併列席。除此之外，還有隨同太子皇太孫一併前來的幾位員，酒宴上的人著實不。

嬪妃們不便和男子們同席，便另外坐了兩席，中間以屏風隔開。

酒佳餚，推杯換盞，自有一番熱鬧。

凌靜姝謹記衛衍的忠告，在赴宴前服下了特製的解毒丸。衛賢妃也是如此。到了宴會上，衛賢妃幾乎滴酒未沾，口的菜餚也極。

凌靜姝爲，得等著主子吃完了才能進食。裝模作樣地了兩筷子，便不再吃了。

“你怎麼只吃這麼一點？”站在邊的新雲關切地詢問：“飯菜不合你的口味麼？”

凌靜姝掩飾地笑了一笑：“我大概是了些涼氣，胃裡有些不適，實在吃不下。”

這般瞞對不住新雲。不過，有些實在不宜讓知曉。

新雲不疑有他，同地看了凌靜姝一眼：“換了平日，你和賢妃娘娘說一聲先回去歇著就行了。偏偏今日是中元節，酒宴要一直延續到晚上。我們都得隨時伺候著，不開。你暫且忍耐一二。”

凌靜姝隨意地嗯了一聲，一邊不聲地往四周瞄了一圈。

神經一直這樣繃著，是一件頗爲累心的事。

不過，酒宴卻出乎意料的平靜。除了衆人興致高昂，飲酒稍稍多了一些之外，沒有任何風吹草。

就像攥了拳頭準備用盡全力擊出去，前方卻是一片空白茫然，毫無目標頭緒。暗暗慶幸之餘，卻又涌起莫名的氣悶懊惱。

……

酒宴後，衆人隨著皇上一起到了正殿裡。

這裡也早就佈置妥當。

皇上高坐在龍椅上，左右各坐著太子和燕王，皇太孫坐在太子的下首。再接下來，便是宮中各嬪妃的位置了。

衛賢妃是嬪妃中位分最高，也是最得聖寵的，和安雅公主同坐了一席。

凌靜姝站在衛賢妃後伺候，也因此和皇太孫離的頗近。

而衛衍，和周太醫坐了末席。他們中間隔著妖嬈獻舞的舞姬，幾乎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這個時候，也不是隔空對視四目傳的最好時機。

凌靜姝很快平心靜氣，垂下眼眸，專心致志地伺候衛賢妃茶水。

皇太孫的目淡淡地飄了過來，見凌靜姝毫無反應，心裡不無自嘲地扯了扯脣角。很快又將目移開了。

“兒臣敬父皇一杯，祝父皇福壽綿長龍健康。”燕王端起酒杯，郎聲說道。

皇上容煥發，笑著應道：“好，朕和皇兒同飲此杯！”

目是那樣的慈，語氣是那樣的溫和。

太子心裡微微一沉。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

燕王這一年來在皇上面前下足了功夫，皇上不但沒因爲廢后一事厭棄燕王，反而愈發寵信任了。長此下去，燕王或許真的能憑藉皇上的偏和他一爭長短。

阿曜說的沒錯！燕王這個心腹大患，不能再留了。只要有合適的機會，一定要除掉他……

皇上和燕王喝了酒之後，又看向清瘦了許多的皇太孫，唏噓地嘆道：“朕沒想到，蔣氏竟這般沒福分，早早便去了。阿曜，朕知道你傷心難過。不過，再傷心也不能折騰自己的。”

一提起蔣溶月，皇太孫軀微微一，神黯了一黯。

“臨哥兒沒了母親，你這個做父親的，以後要對孩子格外關照些。”皇上一邊說著，一邊不自地想起了早逝的蔣皇后。

蔣家的兒是天生富貴的命，卻都是紅命薄。

當年的蔣皇后，好賴做了正宮皇后，又親眼看著兒子被封了太子才安心合了眼。蔣溶月就更可憐了，拼了命生下孩子就撒手西去。

皇太孫低低地應了聲是，神似悲似戚。

燕王假惺惺地安道：“阿曜，你可得快些振作起來。免得父皇****爲你憂心。”

皇太孫擡頭，和燕王對視：“多謝六皇叔提醒。這點輕重，我心中清楚。絕不會因此誤了朝堂大事。六皇叔還是把心思多放在皇祖父上，有了六皇叔的心陪伴，皇祖父龍一日好過一日。我和父王也能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朝堂上。”

最後兩句，綿中帶著刺。

燕王目微閃，笑容不減，心裡卻冷哼一聲。

就在此時，悠揚綿的樂曲停了，嫵多姿的舞姬們迅速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激昂的鼓聲和樂聲，令人爲之一振。

兩列手持長劍的子進了正殿，隨著鼓聲，將手中的長劍舞得颯颯生風。這些子俱都年輕清秀，英氣。

看多了妖嬈的歌舞，這與衆不同的劍舞，讓人眼前一亮。

皇太孫眼眸微瞇，暗中謹慎戒備，右手按在了腰側的刀柄上。

凌靜姝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這些舞劍的年輕子都是陌生臉孔！

一個個手矯健，長劍挽出一朵朵劍花，看的人眼花繚。尤其是領舞的那一個，作利落乾脆，分明懷絕技！

這場劍舞是燕王安排的！

如果其中夾雜著絕頂高手，陡然出手行刺……

皇上眼中閃過讚許的異彩，笑著讚道：“好一齣劍舞！這些子，似乎都是陌生臉孔，皇兒是從哪兒找來的？”

燕王瞄了對面神冷凝嚴陣以待的皇太孫一眼，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回稟父皇。這支劍舞，是兒臣特意命人排練獻給父皇的。這些子都是兒臣心找來的，大多有些手。所以這劍舞舞起來也格外好看。不知父皇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