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太太一共生了兩子一,對唯一的更是疼如珠寶。如今驟然聽聞盧家遭難,不知會急什麼樣子。十有八九會到京城來。
凌靜姝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蔣氏也沒了心說話,相對無言片刻,便各自散了。
國子監是大周朝最高學府,能在國子監裡就讀的大多是宦子弟,消息靈通不在話下。盧平獄盧家人被押送來京城的事,很快便傳到了凌霽和凌霄的耳中。
兄弟兩人震驚之下,立刻請假回府。
當看到滿臉病容的凌大爺時,凌霽大驚失,慌忙地坐到了牀榻邊:“父親,你怎麼忽然病了這樣?”
這哪裡是裝病,分明就是真病了!
凌大爺咳嗽了幾聲,才低聲道:“我告了長假養病,當然得真的病了才行。真以爲別人都是傻子嗎?”
做戲就要做全套!他一連吹了幾夜的冷風,才讓自己變這副德行。這麼一來,就算是有人登門探病,也挑不出刺來。
凌霽看著病怏怏的凌大爺,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凌霄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大伯何必這般折騰自己的。”說句不好聽的,凌大爺也老大不小了。要是真的折騰出什麼病來,日後吃苦頭的還不是自己。
凌大爺倒是不以爲意,扯了扯脣角道:“行了,你們兄弟兩個的心意我都清楚。現在是非常時期,也只能這樣做才能撇清所有嫌疑麻煩。”
“你們兄弟兩人也都記著,以後凡事都要低調謹慎些。不該說的話萬萬不可說。若是有人故意問起盧家的事,你們一概推做不知就是了。”
凌霽皺眉道:“我們素日和盧家來往雖不親,到底是正經的姻親。想完全撇清關係是不可能的。依我看,這風口浪尖上,我和霄堂弟還是避一避的好。正好藉著父親生病的理由,我和霄堂弟一起告長假,就說要在府中伺疾。”
凌霄也點頭附和:“堂兄說的是。我們將書都帶回來,平日自己多讀書,不會耽誤了學業。”
凌大爺略一猶豫,便點頭應下了。
……
不出凌大爺所料,自他告病之後,不人登門來探病。知好友是真心來探的,也不乏那些不懷好意的,打著探病的藉口到凌府來打探消息。
幸好凌大爺是真的病了。那一臉的病容,可是裝不出來的。讓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訕訕而歸。
這些紛紛擾擾,對凌靜姝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
每日待在閨房裡,繡些枕巾帕做些鞋之類的,安心待嫁。
凌霄原本有些心慌意,見凌靜姝這般鎮定,也很快隨之鎮定下來。每天在屋子裡用心苦讀,頗有些鬧中取靜波瀾不驚的意味。
半個月後,盧家人被押送到了京城。
凌大爺等人不便出面,悄悄派了府中的管事去打探消息。
管事去了大半天,纔回來稟報:“盧家老加起來說也有一百多人,下了碼頭之後,就坐了囚車被送到刑部大牢裡了。老奴不敢靠的太近,不過,姑爺表爺和姑都被關在當先的一輛囚車裡,老奴倒是看見了。服還算整齊,神都不好,尤其是姑,瘦的快了形。”
凌大爺眼中閃過水,卻什麼也沒說,沉默著揮揮手,示意管事退下。
孫氏又住了管事,低聲吩咐:“你去賬房裡支幾百兩銀子,送到刑部大牢的牢頭手裡。讓人多照顧姑一家三口,別讓他們在牢裡吃苦頭了。”
管事忙應了一聲,退下了。
孫氏見凌大爺一臉哀傷低沉,低聲勸道:“老爺別太難過了。事已至此,我們能做的也不過是這些。”
頓了頓又道:“婆婆他們接到信就來了京城,算算路程,現在也快到京城了。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住。”
這一次凌家老舉家都來了京城。一來是爲了盧家,二來是爲了給凌靜姝送嫁。至也得住到年後纔會離開。
凌大爺勉強打起神:“我這一病不起,凡事都要你多費心了。”
孫氏嘆道:“老爺可別這麼說。現在這樣的形,我多忙碌些也是應該的。”
現在,凌大爺不得不慶幸凌靜姝攀了門好親事。
就衝著凌家和盧家的姻親關係,凌大爺渾長都說不清,說不得就要去刑部“解釋”一番。
現在不過是病上一場,就避開了紛擾風雨。衆人看在衛皇后的份上,對凌家口下留。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
三天後,凌家一行人終於到了京城。
凌大爺還躺在牀榻上。孫氏親自領著凌靜姝等人在正門等候。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見到一長列馬車回來了。
因爲是舉家前來,特意爲凌靜姝準備的嫁妝也一併運來了京城,整整用了十輛馬車。一眼看去,聲勢浩。
除了還在任上的凌二爺一家沒來,就連腳不甚便利的凌四爺也來了。凌五爺親自攙扶著一頭白髮神萎靡的凌老太太下了馬車。
門口不便說話,孫氏引著一羣人進了正堂。
衆人相見,自要寒暄一番。
因爲盧家遭難一事,這份熱鬧中總顯得有幾分倉惶。
凌老太太已經七十多歲,子不起一路顛簸,又心憂兒一家人,一路上不知哭了多回。滿臉皺紋,看著格外蒼老,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神氣。
李氏也瘦了一大圈,往日的貌明都大打了折扣。
凌雬徹底傷了一條,走路時需要靠人攙扶。此時怯生生地靠在李氏後,顯得怯弱而沉默。
凌霆倒是了不,站在凌五爺側,意氣昂揚,眉目間多了以前沒有的自信。
很顯然,凌雬傷了之後,凌霆這個庶長子在凌家五房的地位已經不同往日了。
凌靜姝的目略過凌雬那張略顯蒼白瘦弱的臉,心裡一片漠然。
不管如何,凌雬至還留住了命。前世凌霄被李氏害得那麼慘,如今凌雬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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