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瑛姑抱着布匹回了家,已經是月上梢頭了,許家的人卻都是沒睡覺,湊在一起圍在院子裡等着苗瑛姑,聽見腳步聲,花金才急忙點了油燈,照亮了院子。
許恆泰見了苗瑛姑,忙湊了上去,“瑛姑,咋樣?玉清丫頭說啥了?”
苗瑛姑哭喪着臉一屁坐了下來,將事的來龍去脈跟衆人說了一遍,當聽到姜方城一家子全都被流放的時候,幾人臉上都是面如土灰,相當的難看。
許家只是個普通的莊戶人家,靠着種地賣點糧食生活,這幾年許家人的腰板了,全靠着家裡出了一個能嫁到縣衙門後院去的許玉清,這如今大樹都倒了,他們這些依附着大樹生活的藤蔓自然是沒了依仗,哪能得起一點風吹雨打。
許繼國沉着臉,重重的磕了磕手裡的煙槍,手都不住哆嗦起來。
苗瑛姑心慌着,不敢將被小丫頭走一百兩銀子的事說出來,轉了轉眼珠子,苗瑛姑道:“這是我從玉清丫頭房裡拿出來的,趕明兒個去鎮子上賣了,也能值幾個錢,夠咱們過年的。”
花金聞言,急忙藉着油燈的芒往地上看,果然在苗瑛姑腳邊看見了幾匹的緞子,花金眼珠子轉了轉,道:“這樣也好,趕明兒個我跟你一起去,也省的你被人騙了。”
怕自己被人騙了?是怕自己着拿錢吧!
苗瑛姑心裡氣憤,擡起頭來哼了一句,“那大嫂可得找面裳穿着,要是還這麼個窮酸樣,咱們可是會被人瞧不起,賣不上價去的。”
苗瑛姑說話語速快,弄得花金有口難辯,臊的一張臉通紅。
苗瑛姑說完,就拉了許恆泰的手往裡走,“爹,我先進去了。”
許恆泰急忙抱起了地上的緞子,跟着苗瑛姑回了屋子。
兩人一走,花金就沉了臉,“我呸!整天就知道拿着錢糟蹋,買那些裳和首飾有啥用!”
許恆立看了看許繼國的臉,手捅了捅,“說話!”
花金白了他一眼,沒再做聲。
許繼國咳了咳,“都說幾句!”
許恆立看着許繼國,愁容滿面,“爹,咱們以後可咋辦啊?”
許家自從日子好了,地都包了出去給其他村民,每年收的銀錢本不夠生活的,以前是不想下地,只種了些蔬菜,可如今要是還指着包地的錢,肯定是不夠生活的了。
許繼國沉着臉,卻是道:“養兒果真都是賠錢貨,臨走了也不知道拿些錢回來,倒是走了一乾二淨,可這許家生養,就這麼白眼狼!”
親涼薄,許繼國一直不喜歡孫,自然更不會心疼。
劉蘭坐在小板凳上,臉有些不好看,摟了一旁瘦弱的許玉冰。
許繼國注意到了劉蘭的作,撇了撇。
花金心裡埋怨着,上不饒人道:“爹,三妹的丫頭好歹也是給咱們許家盡過力的,可其他人可就不是這樣子了!生不出兒子來還生了個沒用的兒,整天就知道繡花繡花,悶得像個葫蘆似得,真不知道是不是投錯了胎!”
許玉冰眼圈紅了紅,死死的咬住脣不讓自己掉眼淚,劉蘭忍不住,“大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花金囂張得意,“你說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
許恆民了拳頭,猛地站起子來,嚇了花金一跳。
“爹,明兒個我就去找里正包地,兒子就算是累死,也不會白吃白喝大哥三弟家裡一粒米!”
說着,便手抓了劉蘭的手,“咱們回去!”
看着三人走了,花金氣得直翻白眼,“賤蹄子,生不出兒子還不讓人說……”
許繼國被吵吵的頭疼,也站起子進了屋子,許恆民看着花金,沒說話也進了屋子。
花金自己留在院子裡,氣得直跺腳。
第二日一早,白寧就醒來了,白秀正歪着腦袋拿着剪刀坐在牀前仔細的剪着手裡的紅紙,上還擱了一個小筐子,裡面盛了些一樣的紅紙。
“秀兒……”白寧低喃了一聲。
白秀擡頭,見白寧醒了,急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跑過去,“阿姐,阿姐你醒了……”
白寧點點頭,坐起子穿了服,好奇道:“秀兒,你幹什麼呢?”
白秀笑了笑,“香教我的,秀兒剪了好多福字,等到過年的時候可以在窗子上着,可好看了。”
看着白秀眉眼彎彎的可模樣,白寧笑着手了的頭,以前沒吃過飽飯,縱使這些日子好生照顧了,白秀的子還是瘦弱,冬,每天都喝着姚爺爺準備的補藥,要不然就會容易生病,白寧心疼的很,手將白秀抱在了懷裡。
“秀兒,想要什麼想吃什麼都告訴阿姐,只要秀兒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啊,阿姐都能給秀兒拿來。”
白秀舒服的靠在白寧的懷裡,嗅着白寧上獨有的香甜氣息,“秀兒什麼都不要,只要孃親還有阿姐。”
白寧嘆口氣,怎麼會有這樣懂事的孩子,喝藥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了。
白寧心裡越發的堅定了信念,一定要好好的照顧白秀,讓一輩子都平安幸福。
兩人相攜去了前廳,早飯已經擺好了,許氏看着兩姐妹一起來了,笑着道:“來來,吃飯吧。”
羅氏坐在對面,招着手,“秀兒,到外婆這來坐。”
白秀笑着跑了過去,坐在了羅氏的旁邊。
白寧笑着,“外婆,昨晚睡得可還好?習不習慣?有什麼不習慣儘管跟我娘說。”
羅氏點了點頭,“我一個老婆子,哪裡有什麼不習慣的,這兒吃好喝好,真是掉進天堂一樣啊……”
白寧點點頭,道:“外婆,吃完飯我帶你去鎮子上買幾服,順便也給府裡的丫頭扯幾塊布,喜歡什麼樣式的讓們自己做。”
後伺候的幾個丫頭聽了,都是急忙跪下謝恩。
一旁陶允行給卷好了煎餅,用筷子夾到碗裡,“讓蒼月去送你。”
白寧點點頭,也將手裡剝好的蛋遞了過去。
看着這兩人互相關心的場面,許氏羅氏和姚廣正都是欣不已。
吃完飯,白寧回屋子去換服,準備和羅氏一起去鎮子上,剛一進屋子,就被陶允行從後抱了個滿懷。
白寧嚇了一跳,隨即有些惱怒,“你幹什麼,我要換服!”
陶允行彎脣,扳過白寧的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的臉上,“寧兒,前天的事兒,還沒結束呢……”
白寧剛想開口問,陶允行的脣便印了下來,溫的親吻着的櫻脣。
------題外話------
阿允初嘗滋味兒,自然是好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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