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出面調停下，惠娘和背後的商會的反擊行獲得圓滿功。

社會地位低賤的商人，到聯合在一起的力量，商會所有員神均爲之一振。

書店賠錢認慫，連帶著城裡那些地流氓也跟著消停。

事結束後，城中不經營其他生意的商鋪，看到商會帶來的改變，很多老闆親自到商會總館來詢問加商會事宜。

在沈溪所制定的章程中，商會並不僅僅侷限於吸納經營藥鋪的商家，只要願意接商會章程，滿足“準制度”，各行各業都可以申請加。這次商會所有商家聯合起來一致對外的事意義重大，很多商家都想加其中到庇護。

惠娘經過開始的歡欣鼓舞后，很快又發起愁來。

在事了結後的幾天裡，僅僅府城就有不下百家商鋪派人到商會詢問是否能加，本來商會能擴大是好事，但問題是申請加的商鋪實在太多，甚至還有之前那些聯合起來與作對的書店也要加進來。

這些商鋪無論是規模還是經營方向都很複雜，雖然準制度定得很好，但本沒那麼多力和人手去考察這些店鋪是否滿足條件。

按照沈溪之前所說的，但凡來請求加商會的人，都發了一份“申請表”，要求這些商家把自己店鋪的況，經營門類以及大概的規模，還有未來的發展方向等等容填好到商會進行審覈。

當惠娘拿著上百份申請表的時候，兩眼一片迷茫，實在不知應該如何應對。

實在沒辦法，只得跟沈溪私下裡約定好時間，再次於夜班三更時聚到藥鋪二樓的房間商量。

惠娘上來就把這幾天收到的申請表全數拿給沈溪看，說出眼下商會的爲難之：“……商會立之初，總館請一個知客就夠了。雖然整個汀州府有兩百餘家藥鋪，但大部分時間都不會來府城，本地不過二十餘家，有時候我還帶著丫鬟幫忙，總能應付過來。可如今同時接納如此多的商家，以現有的人手，看顧總館都不夠更不要說派人考覈了。”

沈溪想了想，道：“之前不是有章程嗎？據章程稍微考察一下就行了，若實在沒有人手，乾脆就選擇那些有口碑的老字號加。”

惠娘還是搖頭，本來打算趁著年底多印刷一些年畫，大賺一筆。可因商會這邊的事太多，令焦頭爛額，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選擇誰都不好，這些商家有的是走‘長老堂’的關係，有的則是商會中別的藥鋪東家引介，既然我來主持商會就不能厚此薄彼，要保證公開公平公正，否則無法讓人信服。我跟商會的長老談過，他們不管不問讓我一人拿主意……這幾天真是忙死了，比之前整合商會還要累。”

惠娘坐在那兒，手扶著額頭想休息一下，但事太多，剛剛閉上眼便不自睜開，看著面前那麼多申請表，一時間心煩意。

沒有男人相伴，夜深人靜時總會覺得孤單寂寞。之前一直想寄於工作來令自己不多想，可當遇到困難和麻煩的時候，依然會覺孤立無助。

沈溪擺了擺手：“姨，既然不好選，都吸納進來就是了。”

“啊？”

惠娘驚訝地看著沈溪，“都進來？那麼多商家，怕是……不好管理吧？”

“有什麼好不好管理的，商會最終目的就是爲了做大做強，人手不足就增加人手，場館不夠就租個大點兒的。或者……之前的準制度可能有點兒問題，不如稍微變通，在商會第一年裡，凡是想加商會的店鋪，每家都要繳納五錢銀子的準錢，而後每年還要繳納年費。增加這個條款，很多實力不足的商家就會打退堂鼓。”

惠娘想了想，先是點頭，因爲覺得沈溪說得對，本來商家加是不用花什麼錢，現在加上這個準錢和年費的門檻，肯定很多小店鋪就不願加進來了。但最後還是搖搖頭：“小郎，咱立商會，可不是爲了賺誰銀子……”

沈溪道：“姨，瞧您這話說的，商會的總館不是咱給租賃的？現在做什麼不要錢？再者說了，把錢收上來，會記在商會賬目上，錢雖然是由您管著，但每一筆進出款項都會有記錄，取之於商會，用之於商會，有何不可？”

惠娘這下徹底挑不出病來了，但爲人實誠，仍舊有些遲疑。

沈溪繼續補充：“姨，你還要跟那些來申請加商會的人說，這是商會立第一年的‘優惠價’，等以後商會做大做強，想五錢銀子就加商會本不可能。既想得到商會的優惠和保護，又不想付出任何代價，別儘想好事了。”

“等姨把這準錢的事一說，若那些人不願意出錢，就算是他們的引介人也無話可說不是？”

惠娘最後終於打定主意，看著沈溪一臉堅決道：“行，那我明天就試試。”

正事說完，惠娘心中的力稍微排解了些，不過並不急著送沈溪離開。沈溪前兩次過來，都沒準備，這次心中有煩憂，親自邀請沈溪，便準備了些吃食犒勞，還是親自下廚做的。

沈溪剛認識惠孃的時候，嘗過的手藝，後來隨著生意日漸興隆，加上找來幾個丫鬟，漸漸地便不下廚了。沈溪看到惠孃親手烹飪的小菜，香俱佳，忍不住嚥了口口水，等惠娘把碗筷拿來，便迫不及待品嚐。

“喜歡吃就多吃些。”

惠娘看到沈溪吃得津津有味，也很高興，“小郎，你正是長的時候，你現在就這麼有本事，等長大後，恐怕就更不得了了。”

沈溪擡起頭，用真誠的目看著惠娘：“等我長大了，一定好好保護姨，不讓旁人欺負您。”

惠娘臉上滿是欣的笑容，沈溪的頭，帶著嗔罵的語氣：“瞧你這張，長大了不知要禍害多姑娘家，姨不被你欺負就好了。”

惠娘以爲沈溪聽不懂這帶著些許曖昧的話語，慨著搖了搖頭。

但沈溪怎會不懂？這話，確實顯得有些過火，但若細挑的話，卻聽不出惠娘是有意暗示還是無心之失，又或者是惠娘僅僅只是想調侃他一下。

“怎麼不吃了，不好吃？”惠娘看著停下來的沈溪。

沈溪回過神，勉強一笑：“姨，我了。”

惠娘這才恍然：“噢，看我，顧著做菜，忘記煨湯了，好在有茶水，姨這就給你倒。”

惠娘好像一個賢惠的小妻子，端茶遞水做得很仔細。

沈溪看著這一幕，心裡堵得慌。

喝了口茶水，沈溪又吃了幾口菜就說吃飽了。惠娘從袖口拿出條帶著幽香的手帕給沈溪，正是平日的那條。

沈溪過，突然把手帕攥在手裡：“哎呀，弄髒了，我回去洗好後再還給姨。”

說完拿著惠孃的手帕一溜煙出房門下樓去了，惠娘有些莫名其妙。

沈溪來到下面的院子，就著微弱的燈看著手帕上由惠孃親手繡的一個“清”字和一朵梅花，不知含義，心想難道是惠娘在丈夫亡故後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自己要“清心寡慾”？做人要像梅花一樣孤寒傲立，一塵不染？

沈溪想了很久，有件事想明白了，既然惠娘沒有男人，那我就是的男人，一定要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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