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筆錢堆放在眼前，閃耀得人幾乎睜不開眼，惠娘趕讓幾個丫鬟一起手，把銀錢分批搬到樓上放好。

待一切作罷，惠娘宣佈晚飯時多加幾個菜，同時讓秀兒去印刷作坊那邊傳話，作坊年底也要繼續開工，要持續忙到二十五以後纔會停下來，而且年初五就要重新開工。寧化作坊那邊，會另派專人通知。

印刷作坊有條不文的規定，年底和正月上工會領取比平時翻倍的工錢，如此一來不管男工工都興高采烈。

吃過晚飯，惠娘和周氏坐下來覈對賬目，周氏突然帶著幾分擔心：“若年底還這麼忙，恐怕沒時間回寧化過年了。”

惠娘想了想問道：“姐姐想回去？”

周氏搖搖頭：“以前總覺得一大家子和和睦睦在一起，商商量量做事，那是神仙過的日子。可到底人都有私心，年景無論好不好，都顧著自己那房。現在我和你姐夫每月都把從妹妹這裡上工賺來的銀子送回去，要不是還有其他進項，恐怕連給小郎添置件的錢都沒有！”

“如此一來，就不覺得虧欠家裡什麼了，回家的心思也淡多了。”

惠娘微微一笑：“姐姐可能是想得太多了……之前我就說過，擁有不知珍惜，子養而親不待，現在妹妹我倒想，家裡若是還有老人讓我孝敬一下，那該多好？”說到這裡，惠娘陷沉思中。

當初跟丈夫千里迢迢來到寧化，互相依靠，可先是傳來父母亡的噩耗，跟著不久連丈夫都沒了。好在有陸曦兒這個兒在，讓的人生稍微有了些盼頭。

周氏嘆了口氣，沒有跟惠娘爭辯。

並非對沈家沒有，本是一片真心，奈何不管是老太太李氏還是那些兄嫂，都對極爲刻薄，再加上如今連沈明文這個曾經在眼裡高不可攀的秀才公，也跟李氏鬧彆扭，更覺得家不家。

反倒是跟惠娘之間的越來越好，兩家人親如一家。

“回去我再跟家裡那沒良心的商量下，要不年底的時候回去看看……最要讓這個小沒良心的知道什麼是孝道。”

周氏瞥了旁邊閒著無聊正在吃炒豆子的沈溪一眼。

沈溪一聽，幾乎把裡的豆子吐出來，不滿地抗議：“娘，您罵爹也就罷了，我什麼時候小沒良心的樂？虧我平日那麼孝敬您和爹……還有祖母。”

“呸！”

周氏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經常惹老孃生氣，讓你拜孫姨當乾孃都不幹，還說孝敬？別長大了跟你爹一樣沒良心……哼，你小子最好老老實實的，否則我一定會爲黛兒做主。”

林黛有些莫名其妙：“娘，您爲何要爲我做主？”

周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隨口敷衍：“就是這小子在外面勾三搭四，盡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回來跟娘說，就算娘老了，照樣打得他哭爹喊娘。”

林黛聽到這話，不自把目落在旁同樣吃炒豆子的陸曦兒上，臉上的神有些哀怨，好像在說，喏，這兒就有一個，娘你快爲我做主。

沈溪眼尖，趁著周氏發覺端倪之前，趕一手拽著一個蘿莉，拉到一邊：“走，我給你們講故事聽。”

周氏聞言一愣，隨即看了過去。

只見沈溪剛剛拉著林黛和陸曦兒坐下，幾個丫鬟已經圍攏過去，滿臉熱切，眼地盯著他準備聽故事。周氏不由搖頭輕嘆：“臭小子，小小年歲就這麼有人緣，長大不知會變什麼樣子。”

惠娘不知想到什麼，俏臉一紅……也就是前幾天，曾無意中發出過近乎同樣的慨。

……

……

到了年底，兩家人越發地忙碌，藥鋪、印刷作坊生意紅火，商會到年底事也多，以至於連年貨都沒時間採辦。

臘月二十二這天早上，藥鋪門剛打開，惠娘原本正準備去商會總館那邊看看，沈溪的姑姑楊沈氏帶著兒子楊文招過來探。

很快，楊沈氏便跟惠娘和周氏上樓商量事，沈溪看到後暗自揣測，大概是年關臨近，楊氏藥鋪那邊整理出賬目，把惠娘楊氏藥鋪後這幾個月的收支明細拿過來覈對，然後分配利潤。

楊文招跟著沈溪，來到後院和兩個小蘿莉玩耍。

“小表哥，你好厲害，邊有兩個好朋友……我好可憐哦，連個能一起玩的夥伴都沒有。”楊文招見到林黛和陸曦兒妝玉琢，俏可，羨慕得不得了。

沈溪笑了笑問道：“你家附近就沒幾個同齡的孩子？再說你現在不是去學塾讀書了嗎，就沒結到幾個朋友？”

楊文招黯然地搖頭：“學塾那些同學都欺負我，每次我都被揍得鼻青臉腫。再說了……我們那兒沒有這麼可的小姐姐和小妹妹啊。”

沈溪這才聽明白，楊文招羨慕的不是他有兩個好朋友，而是他有兩個小蘿莉常伴邊。

沈溪啞然失笑：“要玩，當然找男孩子玩，們兩個笨得很，沒什麼好玩的。”

林黛對於沈溪的說辭很不滿，陸曦兒笑嘻嘻過來拉著沈溪的胳膊，搖了搖不依道：“沈溪哥哥，不許你說人家壞話。”

跟沈元不同，沈元孤僻不懂得如何討好異，楊文招到底生於商賈之家，臉皮厚事手段也圓，很快便跟兩個小蘿莉玩到了一起，但卻是以小氣包的份出現，被林黛和陸曦兒欺負了還樂此不疲。

楊沈氏和惠娘、周氏談完事，下樓來帶楊文招走。楊文招滿臉不捨，好想留下來天天跟沈溪三個一起，最後哭著喊著被他老孃揪著耳朵帶走了。

見人走遠了，沈溪回到藥鋪，湊到櫃檯前聽惠娘和周氏閒聊，想知道楊氏藥鋪那邊的經營狀況。

惠娘見到沈溪，有意無意地提及：“……姐姐，你還別說，咱們這邊做藥剛起步，賺得不多，但楊氏藥鋪那邊生意卻好得不得了。”

周氏嘆道：“人家是百年老字號，不能比的。不過他們生意再好，也得分給咱六利潤，到底是咱們賺得多。”

惠娘臉變得有些凝重：“姐姐，難道您沒聽出來，楊氏藥鋪那邊這幾個月生意大爲好轉，獲利不菲……人家對於咱的掣肘有些不滿，想一次還清銀子，把之前簽訂的契約拿回去。”

沈溪聽到這兒，立即明白過來。

楊氏藥鋪那邊之所以派楊沈氏過來，是覺得大家都是人好說話，過來探探口風，看看惠娘這邊是否能夠撤。

這也是剛開始沈溪就預料到的。

當初楊氏藥鋪生意不好，主要是各地藥材價格瘋漲，楊氏藥鋪因爲資金流出現問題，沒有積攢下足夠多的便宜藥材，跟別的藥鋪無法形競爭，加上之前欠的外債，使得藥鋪舉步維艱。

但在惠娘出資後，改善了楊氏藥鋪的經營模式，從賣零散藥材到賣藥，再加上商會的立使得藥鋪之間的惡競爭不復存在，楊氏藥鋪生意跟著好轉，慢慢開始盈利不說，而且生意越來越興隆，日進斗金雖然不敢說，但每天賺一二兩銀子完全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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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章！

今天天子家裡有事耽擱了，不過承諾的三更一定會有，打賞謝名單會在下一章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