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衿見惠娘自我開解,抿一笑:“姐姐,就算我們什麼都不會,老爺也不會嫌棄我們的!”
惠娘白了李衿一眼:“我在教訓小的,你在旁什麼?”
李衿吐吐舌頭不再言語,此時隨安和東喜都低著頭不敢接話。
惠娘道:“認真學,有不懂的地方就問。每人每天多做功課,至於那些端茶遞水的事給旁人去做,若是學不好,以後連立足都難……可不是我要爲難你們,這都是爲了你們好。”
“知道了,夫人。”東喜道。
惠娘這才擺擺手讓二人下去。
……
……
隨安和東喜離開大廳後,惠娘坐了下來。
李衿好奇地問道:“姐姐,今兒聽說老爺打了打勝仗,本以爲你會高高興興,誰知這纔剛吃過晚飯你的緒就變差了,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能有什麼事?多心鬼!”
惠娘拿起桌上賬冊,隨口說了一句。
李衿道:“聽說老爺一大家子就要到新城來了……這次泓兒應該也會跟著一起來吧?說起來我們有一年沒見過他了。”
說話間,李衿的眼睛裡閃著彩,好像已在琢磨如何見沈泓,畢竟那是跟惠娘最大的希。
惠娘搖頭:“就算來了,我們也別去見,我不想破壞泓兒在沈家安逸的生活……他現在學業有進步,還跟沈家的兄弟姐妹有了很好的關係,我們去破壞作甚?”
李衿眨著眼睛道:“我們可以去看一下,比如說請老爺帶他出來,我們暗地裡瞧一眼。也不知他現在是否還記得我這個姨娘?”
說到這裡,李衿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因爲提到惠孃的傷心事。
小孩子總是健忘的,沈泓離開時,惠娘便擔心沈泓會將這個娘給忘了,而現在沈泓離開惠娘邊差不多有一年景,惠娘已經逐漸習慣兒子不在邊的生活,雖然有些清苦,還找不到方向,不過畢竟逐漸適應了。
現在讓惠娘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個當孃的,還狠心地把孩子送走,而孩子未必能記得,這會激發無限的遐想,不可避免地勾起傷心事。
惠孃的緒稍微有變化,李衿馬上改口:“泓兒那麼聰明,應該會記得我。回頭讓老爺送一些他喜歡的麥芽糖過去……”
惠娘手裡拿著賬冊,有些心不在焉,“記不記得都沒關係,他現在算是個沒孃的孩子,留在沈家對他纔是最好的,難道跟著我們吃苦?老爺回來你不許在他面前提及泓兒,更不能說去看他的事。”
“就怕老爺自己會提。”李衿若有所思說了一句。
惠娘嘆道:“沈家搬來新城纔是當前頭等大事……還記得在京城時的況嗎?只要老爺跟家裡人在一起,就很過來,我們畢竟是外宅的人,不能比的……過去幾個月,老爺幾乎每天都會在咱們這兒留宿過夜,以後可能就會很見到老爺……你要抓了。”
“抓什麼?”
李衿有些跟不上惠孃的節奏。
惠娘白了李衿一眼:“趕有孕,你現在年輕,現在不努力要等到什麼時候?”
李衿面大窘:“有些事,不是想有就有的啊。其實我一直都在調理呢。”
惠娘沒好氣地道:“調理子是一回事,更需要讓老爺垂青,要是不知道怎麼伺候老爺就多問,不行找那些婆子回來好好教你一番。”
“姐姐……”
李衿因爲太尷尬,嗔地跺了跺腳。
惠娘道:“話理不,我現在子大不如前,想再有孕已不太容易,而你還年輕,一個人真正年輕也就那麼幾年,人到底不是男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其實用不著我教你,老爺回來更要知道疼人,讓老爺多垂青。誤了這幾年,可就是耽誤一輩子。”
……
……
惠娘和李衿探討繼續爲沈溪生孩子的事。
惠娘自己已不抱太大希,一來是因爲惠娘年歲在那兒擺著,二來是因爲想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沈泓上,好像再生孩子是對沈泓和以前生活的一種背叛。
至於李衿則因爲年輕,對很多事並沒有那麼看重。
惠娘是“過來人”,對李衿的提點會更多一些,或許在商業天賦上李衿並不落於惠娘之下,但在做一個人上,顯然惠娘更有發言權一些。
哪怕惠孃的年歲的確是有些老了,但從來沒有因此而失去沈溪的寵,反而是李衿更像是惠娘邊的一個陪襯。
就在惠娘和李衿在說事的時候,隨安和東喜到了旁邊的屋子。
惠娘讓們過來做功課,做一些簡單的應用題,然後把有關商業名詞寫下來,先死記背,然後再活學活用。
隨安在那兒認真寫著,東喜則有旁的心思,躲在屏風後的牆角里,聽隔壁說話。
“好像在說我們呀……”
過了半晌,東喜回來神兮兮說道。
隨安擡頭看了一眼,“夫人對我們很失,還不快學?”
東喜道:“我們又不是孩子了,學東西哪裡有那麼快啊?之前學的字,過幾天就忘了,還不如多學一些別的東西呢。”
隨安好奇地問道:“學什麼?”
東喜笑呵呵地道:“就是學怎麼伺候男人啊!這院子裡平時沒有男人,只有老爺會過來,得到老爺的垂青比什麼都重要……真被老爺看上了,以後還用做什麼?等做一個就行了。”
隨安重新低下頭,沒好氣地道:“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東喜跟著坐下來,道:“我知道你不想這麼做,我跟你不一樣,老爺是因爲你才把我帶來的,就算你不做事也可以當,但我就不行了,我始終只是個丫鬟,甚至連丫鬟都不如。夫人想把我送給老爺,其實算是對我好吧,可惜老爺眼界太高,本看不上我們。”
或許東喜說的話有些傷,隨安停下筆,也開始想心事。
東喜道:“不過有夫人和夫人在,以後咱們的機會還是很多的,不如你跟我一起啊,我們是從勾欄院裡出來的,難道還不如一個普通的通房丫頭?”
隨安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做好夫人待的事。”
東喜有些著急:“你還不知道兩位夫人在旁邊屋子說什麼吧?們在說給老爺生孩子的事,之前爺走了,這院子裡太冷清,誰能爲老爺生下一個孩子,那就是這院子的半個主人,如果是我們的話……”
“別說了。”
隨安堅定地道,“還沒學會夫人教的東西,我不去想旁的。若是夫人覺得我們應該去伺候老爺,我們便去,若不然的話,我們就把夫人待的事做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