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朱厚照屯駐平坦的江邊野外，無險可守，在劉序看來就是一步徹頭徹尾的昏招。

王陵之道：“或許陛下是想在這裡等候沈大人的意見吧……不過這裡距離南京有點遠，若是等候援軍的話……可能時間上趕不及，其實不如直接撤回安慶。安慶府城池堅固，足以保證陛下的安全。”

劉序點頭道：“應該及時跟陛下進言纔是……現在就怕寧王所部來勢洶洶，到時我們駐紮在這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容易出大子！”

……

……

朱厚照於江邊平坦的曠野駐兵，看起來高明，卻跟當年英宗征討瓦剌人的境況非常相似。

都是高調出兵，也都志得意滿，卻也都是在半途得知敵人兵鋒強盛臨時改變策略，英宗選擇的是撤兵，最後被困土木堡，把自己都賠進去了。而朱厚照好面子，選擇暫時不撤退，也無異於是在爲自己挖坑。

王陵之和劉序發現皇帝下達的命令不對勁時，趕想辦法給沈溪送信，但這裡前不挨村後不著店，想把消息傳遞出去不那麼容易。

此時沈溪遠在新城，卻比朱厚照更早知道寧王攻破九江府城和湖口縣城的消息。

沈溪沒去想朱厚照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好像這件事跟他沒多大關係，此時的他正沉迷於“酒”之中。

華燈初上，馬憐所住宅院，竹笙吹奏出的曲調分外悅耳。

明亮的電燈燈下，一羣舞正在表演心排練過的歌舞，鶯鶯燕燕很是賞心悅目。

沈溪是這大廳中唯一的客人，他面前擺放著的菜餚，杯盞裡酒香四溢，他好像陶醉於優的曲調和絢爛華麗的舞蹈中，眼睛微瞇，神迷醉。

在這裡，沈溪不需要在意外面的紛紛擾擾，無論是前線戰報，又或者國家大事，都跟他無關。

馬憐在大廳中間領舞，舞姿極爲人，連續高強度的作後，脖頸間現汗珠，等曲調進尾聲，其他舞還在表演時，來到沈溪面前，在鋪設有地暖的木地板上跪坐下來，恭敬地爲沈溪斟酒。

馬憐跟惠娘、李衿不同，見到沈溪的機會很，也清楚每次沈溪過來的目的是什麼，知道自己在別的方面幫不到沈溪，於是只單純把自己當作一個人。

“很好。”

一曲舞曲結束，沈溪拍掌好，六名舞彎腰行禮後往後堂去了，準備下一場表演。

沈溪的評價非常簡單，看起來很是敷衍，但馬憐卻知道沈溪是真心喜歡的安排。

馬憐臉上帶著的笑容：“就怕主子不喜歡呢……上次主子來的時候，其中幾個丫頭沒到來，剛纔表演的六個人裡邊有兩個是新人，姿上乘，可惜子沒完全長開，或許得養些日子才能讓主子滿意……”

沈溪知道是怎麼回事，此番回到新城，馬昂一直都在他邊做事。

或許是馬昂到自己被沈溪冷落，趕跟富商韓乙商議，在江南找了不給沈溪送來。

旁人拼命結皇帝，韓乙和馬昂卻知道自己的家命全繫於沈溪一，所以他們把金銀珠寶乃至酒財氣的東西通通送到沈溪跟前，沈溪知道貿然拒絕的話只會讓二人離心離德，乾脆送到馬憐院子。

馬憐知識趣，沒有通常人的妒忌和小心眼兒，沒有覺得這些人的到來對的地位存在威脅，畢竟知道自己的境，只有這院子對沈溪保持足夠的吸引力，沈溪纔會多過來消遣，否則會被冷落，甚至將來是否能見到沈溪都難說。

沈溪道：“還是你有心……”

馬憐沒想到沈溪會如此滿意，臉上帶著稍微的喜：“能爲主子做點事，奴甚是欣……這些丫頭年歲大的十七八，小的十三四，有的已長，有的還是小花骨朵，卻不知主子是否有中意的？讓們先過來陪主子喝喝酒，說說話，回頭帶進房裡便是。”

沈溪見馬憐說話時頰飛紅，宛若小家碧玉，不由出手指，擡起的下，“不是跟你說過，不需要在這上面下太多工夫嗎？爲何又安排了？”

馬憐雖然被沈溪擡起頭，卻不敢跟沈溪對視，分外：“送到這院子，便是主子的人，哪怕主子覺得沒什麼必要，這些丫頭也能爲主子暖暖被窩，做一些心的事，還能服侍主子起居更。其實們會的東西很多，只是主子沒見識過罷了。”

沈溪很清楚馬憐說的是什麼意思。

任何時代，只要有需求就會有買賣，而貌的人一向爲權貴喜歡。

大明承平已久，風氣轉向奢靡，江南民間尤其是揚州、蘇州等地逐漸形養瘦馬的傳統，有人專門把貧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孩買回後調習，教們歌舞、琴棋、書畫，長後賣與富人作妾或秦樓楚館，以此從中牟利。

馬昂的合作伙伴、沈溪招攬的韓乙便通此道，本來韓乙就是靠跟府勾連才取得厚家，至於如何賄賂，如何讓府中人網開一面，非常有經驗。

至於這些子，自小就接系統地栽培，平生所學基本都是娛人的東西，至於如何伺候男子，們或許比閨中婦人更有經驗，只是缺乏實踐罷了。

沈溪看著馬憐道：“我從未見識過們的本事……莫非你見識過了？”

“嗯。”

馬憐輕輕點了點頭，“閒著沒事奴聽們說了一下，以前奴從來不知原來閨中有那麼多花招……奴還是太任，被主子慣壞了。”

在沈溪面前，馬憐總把自己擺在卑微的位置上，以奴婢的份對待這段和關係。

沈溪笑著將馬憐攬過來，讓依偎在自己懷中，道：“有你在，不就夠了麼？”

這下馬憐更加害了，顯然從那些子上見識過的東西，讓很是，雖然現在有了一定份和地位，但始終只是個竇初開的，接到的東西太，到了江南，纔算大開眼界。

就在馬憐得無地自容時，古琴和蕭聲又起，新的舞蹈表演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