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蘅笑盈盈地著陳朝剛。
陳朝剛很是尷尬,同樣是他的孫,他知曉了陳茉算計陳蘅的事,卻沒有懲罰陳茉,而是想將事按下,他覺得有對不住陳蘅。
陳安一路小跑,揖手道:“父親,請——”
一行人進了瑞華堂花廳。
衛紫蓉心下打,外祖父來了,會不會怪不守誓言,提高了嗓門,爭辯道:“外祖父,你不能怪我違背誓言?我……我也不想說,是茉表姐先出賣我姐姐。”
莫氏、陳安夫婦的面容巨變。
陳安驚問道:“父親,你知道阿茉算計蘅兒毀容的事?”
陳朝剛覺得這件事對不住陳安一家,可是他是為人父,為人祖的人,他沉聲道:“陳蘅的容貌已毀,就算嚴懲亦於事無補,皆是自家人,何苦鬧大?”
何苦鬧大?為了息事寧人,他不給陳蘅討回公道,還說“阿茉已被惡鬼毀容,若再罰,也太不近義。”
一句“不近義”便揭了過去,甚至都未訓斥陳茉,還諒陳茉、心疼陳茉,甚至花重金給陳茉尋找玉膏。
陳朝剛一早知道,還衛紫蓉等人不得道出這件事,不讓榮國府的知曉真相。
陳安不敢相信這話是陳朝剛說的,心下一陣冰涼。
莫氏全都是痛心,在陳朝剛的眼裡,東府的孫兒孫不如西府陳宏一家。
柳氏是他心尖上的人,陳宏是他最疼的兒子,陳宏所出的兒才是他孫……
這就是陳朝剛,一如既往地心眼長偏了。
陳安想著陳蘅毀容,一家人日日提心吊膽,陳蘅更因此事尋短,毀郎容貌,等同殺人,這麼大的事,在父親的眼裡是不值追究嚴懲的小事?
陳朝剛面有愧,“阿安,事已這樣,茉兒的臉毀了,我……我總不能再罰。你心疼阿蘅毀容,也該心疼心疼茉兒,茉兒可是你的親侄。”
對陳茉,他有愧意。
對柳氏那一脈的子孫,陳朝剛一直都是多又心的。
如果不是他將陳茉捆綁著審問,讓陳茉沒有反擊之力,陳茉的容貌怎會被惡鬼所毀。
陳茉原是相麗多才的郎,一張臉生生毀了,他覺得對不住柳氏、陳宏,甚至亦對不住陳茉。
可是現下,陳安卻要因幾年前陳蘅被毀容的事,要他主持公道,陳蘅是他的孫,陳茉更是他疼的孫,手心手背都是。
“阿安,陳氏嫡長房公中的家業我手頭還有四,我……再分你一。”
陳蘅一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局。
陳朝剛不願追究,只想用這種方式來息事寧人,以為再給陳安二家業,陳安就不預追究。
莫氏一陣失神,請陳朝剛過來,原就是錯的。
陳朝剛凝了片刻,“分二,不能再多了。”他補充了一句,“你得了二家業,可不能為難阿宏。在仕途上,你要和以前一樣,多替他在晉德帝面前言說好話,你們到底是手足兄弟,總比外人好。”
陳安神思恍惚,大呼一聲“父親”,他的心痛得無以複加,他在乎家業嗎?他有母親陳留大長公主留下的田莊、店鋪、房舍,又有晉德帝賞賜的田莊,別說是他,就是他一百輩子都吃用不盡。
他要的是父親替大房主持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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