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一間包廂里，孟辭羽一個人坐在桌前，桌上擺著幾個菜，一壺青花雕。

　如今的孟辭羽已經沒有當初的溫潤如玉，氣質如蘭。

　他的五依然清秀，可臉頰過于蒼白消瘦，眼神飄忽有戾氣，邊有青胡薦，一綹頭發垂下，即使坐著子也不穩……

　他一口一口喝著酒，偶爾外面有腳步聲，或是幾聲放肆的笑，還有討論付氏的及惡毒，害了親夫又去害夫……

　即使過去幾個月，付氏和國公府、鎮南侯府的糾纏依舊被人們津津樂道著。

　孟辭羽氣得咒罵幾句，一掌把一盤菜掃在地下，盤子摔碎，菜和油湯四濺。他如沒看到一般，繼續喝酒。

　門突然打開，走進一個披著斗篷的人。斗篷帽子得低低的，他又低著頭，看不出長相，卻頗有威儀。

　孟辭羽冰冷的聲音，“出去。”

　那人把袖子拿下來，是一個年近五十的微胖男人。

　“趙互！”孟辭羽氣得一下站了起來，罵道，“老匹夫，老不要臉的，滾，滾出去！”

　趙互平靜地看看孟辭羽，坐去他對面，搖頭說道，“這麼不經事，真不像老子的種。”

　孟辭羽的眸子一，“你說什麼？”

　趙互道，“你娘沒跟你說，你是我趙互的兒子？”

　孟辭羽愣愣地看著他，抖了抖，喃喃說道，“不會，怎麼可能，我娘沒有那麼不要臉……滾！”

　最后一個字是吼出來的。

　趙互沉了臉，皺眉說道，“大不孝。子不言父過，不許那麼說你娘，更不許罵我。你娘是個好人，心里自始至終都是想著我的。唉，怪我急切了，讓對我生出了埋怨和誤會……死前定是了孟老狐貍的脅迫，才走了那一遭臭棋。”

　他氣得手握拳，砸了了下桌子。

　孟辭羽道，“脅迫我娘的是你。都嫁給我爹了，你還不放過，讓為你做事，最終把害死，把你們的丑事翻出來……你這個老匹夫，你喪德敗行，勾引未婚姑娘，抓著這個把柄不放，害死了我娘，也害得我敗名裂，生不如死……”

　趙互喝道，“放肆，胡說。”又緩下口氣說道，“我跟你娘沒有那麼不堪，那時我們也是年慕艾，真心相悅，才……唉，我爹不同意進門，就賭氣嫁給了孟道明那個蠢貨。等我知道想要挽回，已經來不及了。我承認，有些事是我急切了。我也是想早些把孟辭墨弄死，讓那個家最終落在我親兒子手里……”

　孟辭羽啐道，“呸，誰是你兒子……”

　趙互道，“你是個聰明孩子，你就沒照照鏡子，看看你長得像我還是像孟道明？”

　這話驚得孟辭羽差點跳起來。他一直知道自己長得像母親，之前妹妹經常跟母親撒說，像父親不好看，哥哥完全像母親，好看……

　再看看趙互，雖然老了，胖了，還是能看出他跟母親有一相像……也就是說，自己真的有些像他？

　孟辭羽再氣付氏，也不愿意相信在婚后還跟外男有關系，更不愿意相信自己是私生子。若自己真是趙互的兒子，那兩個疼了自己十七年的老人就不是親祖父親祖母，他真的完了……

　他氣紅了臉，指著趙互罵道，“不知的老潑皮，閉上你的臭。我娘已經被你毀了，不許再往上潑臟水。我娘同我爹有多恩，我們都知道。你再敢混說，別怪我不客氣。”

　他的拳頭握了起來，似要沖上去打人。

　趙互沒理他，自顧自坐下。看看桌上只有一個酒盅一個碗，就把碗拿過來，倒了一碗酒喝了。他掏出帕子，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孟辭羽。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著，心里也裝著我……自親以后，我與都謹守禮儀。但十八年前，我喝醉了，與……一年后，給我寫了一封信，說給我生了一個兒子，長得非常像我……婚后我們只有過一次，就生下了你。”

　“住，住！”孟辭羽氣得一掌把桌子上的菜都掃下地，“我不是你兒子，我是孟道明的兒子，是孟令的孫子。”

　在孟辭羽的心底深，是不是孟道明的兒子無所謂，但必須是孟令的孫子，孟老太太的孫子。

　只要那對老夫婦還是自己的長輩，自己就不會被拋棄。

　趙互冷了臉，眼里滿是寒意，冷哼道，“沒出息的東西，認賊作父還不自知。你長得像我，你是我趙互的兒子，連你母親都認了，你不承認也不行。哼，孟令那只老狐貍，說不定已經猜出你是我的兒子。他不告訴你，只是想利用你達到什麼目的，再把你弄死。”

　孟辭羽目呆滯，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看到孟辭羽的變化，趙互眼底有了喜。指指椅子說道，“不要急躁，咱們爺倆說說話……”

　孟老國公帶著幾個人進了福聚大酒樓。

　之前守在這里的人看見他們來了，立即制住趙互帶的人。趙互來的，帶的人不多。而酒樓各都有孟府的人守著，幾下就把趙家護衛收拾了，大靜都沒鬧出來。

　見兩伙人打起來，在大堂吃飯的人以及酒樓的掌柜伙計都嚇得站在那里不敢。

　孟中說道，“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

　孟老國公走上二樓，來到王浩站的包廂門口，抬腳把門踹開，大踏步走進去。

　孟辭羽站起喊道，“祖父。”

　趙互也嚇得站起來，這老家伙怎麼來了。

　老爺子二話沒說，一拳頭打上去。

　趙互鼻子一痛，頓時鼻長流，他趕捂住鼻子，高聲喊道，“來人。”

　沒一個人進來。

　老國公又是幾拳招呼上去，邊打邊罵道，“我打死你個畜牲，你塞了你不要的人進我家，現在又來禍害我孫子……”

　趙互雖然比老國公小了十幾歲，但福慣了，本不是老國公的對手，被打得頭破流，慘連連。

　門口的人越圍越多。

　王浩過來勸道，“老公爺，不要鬧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