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現在看，倒也不算晚。

　凌祈眼底閃過一暗芒，無人得知。

　等人走遠，書房冷清下來，昭帝才看向里間，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出來吧。”

　凌晏從帷幕后轉出來，步履輕緩，朝門口的方向了一眼，然后朝昭帝拱手，“多謝父皇。”

　“還是謝你自己吧，抓到了探子，不然朕也難辦。”

　昭帝掀起眼皮看他，原本已經攤開折子，準備批閱，倏爾又放下，“你呢，在皇宮，在朕周圍，可安有眼線？”

　一雙半渾的眼盡顯犀利，臉不辨喜怒，最是駭人。

　“有。”

　凌晏回答得很干脆，也不瞞，“還不。”

　昭帝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突然笑出聲，“好！若是連皇宮都掌控不了，白瞎朕培養你這麼多年了！”

　凌晏但笑不語，又聽得上頭人說，“不過你可得囑咐這些人藏好了，朕不希下次再理這種事的時候，主角變了你。”

　“父皇放心。”

　昭帝瞧著他有些倦怠，嘆了口氣，擺手道，“行了。原本還想要你陪朕吃頓飯，不過看你心思也不在這兒，滾吧。”

　“父皇當心子，兒臣先行告退。”

　昭帝淡淡頷首，沒再抬頭。

　等凌晏走遠后，他才以拳抵，重重地咳嗽兩聲，手上沾了咳出來的，被他習以為常地抹去。

　時間不多了啊……

　被抓的眼線是書房當值的侍衛，此刻正要押大牢，途徑宮道時，正好撞上準備去書房的德妃。

　德妃只瞧了一眼，細長的眉頭便開始打結，側朝后面。

　“蓮翹，他不是……”

　連翹此刻也有些傻眼，“娘娘，確實是和香葵好的那個侍衛。”

　“你上前去問問，犯了什麼事。”

　蓮翹即刻走了過去，對方說得很含糊，不過德妃何其通的一個人，只言片語也足以串起來龍去脈了。

　侍衛，和肅王有關，跟自己宮的宮走得近，兩人談話間又涉及太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德妃不自覺攪著手帕，臉上憂思難掩。

　“罷了，此事就當不知道，我們先回去吧。”

　蓮翹：“娘娘不去書房了嗎？”

　德妃轉，沿著來時的路走，“現在不是好時機，先回宮。”

　皇帝親口說的放人，肅王府自然不敢扣下。

　現下蔣慕塵也不用藏，大搖大擺地坐著馬車進了東宮，一進門就忍不住扯著嗓子喊高。

　他不怕上刑是一回事，不想自己的手廢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以前看你和肅王同進同出，還以為他至會念及舊，沒想到下手還重的。”高一邊給他清洗傷口，一邊說道。

　蔣慕塵面發白，手臂也微微抖著，額頭直冒冷汗，“哪門子舊，都是空中樓閣，遠遠瞧著尚好，近看就知道是虛的……嘶，你輕一點！”

　“扎的時候都沒喊疼，現在也忍忍吧。”

　蔣慕塵輕笑，“開玩笑，雖然我是個商人，唯利是圖，但也是有骨氣的好吧。”

　他盯著高的作，看了一會兒，收起笑臉，“有傷到筋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