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簡單點說,就是我辛千玉把屬于自己的10%拿出來分給在座各位、以及各位的老婆孩子孫子。”辛千玉微微一笑,回答。
董事會大部分都是辛氏主家的親族,他們一聽這個就開始熱澎湃起來:辛斯穆的方案里,只有董事會的人能拿權。而在辛千玉的方案里,不但他們本人能益,連他們的老婆子孫都能分一杯羹!豈不振人心?
說起來,辛斯穆那花了大半年寫就的方案確實更專業,但分紅和權擺在眼前,誰管什麼專業不專業的啊!
肯定要錢啊!
聽到辛千玉的權分配方案后,辛斯穆臉上的驕傲瞬間被打破:知道,敗了。
然而,辛斯穆敗得不甘心。
會議結束之后,辛斯穆直接走到老爺子的辦公室,提出自己的看法:“如果辛千玉的方案寫得比我好,那我無話可說。但他勝出,是靠慷他人之慨,讓渡集團權利益來滿足本家親戚,這一點讓我無法茍同!”
老爺子微微一笑,說:“所以你是不服氣?”
“不錯!”辛斯穆平日溫良恭順,但關鍵時刻總是很氣。
老爺子點點頭,又嘆了口氣:“我明白。但你有沒有想過,他的方案不及你專業,是因為他沒有時間。”
“這不是借口。”辛斯穆寸步不讓。
老爺子笑了笑:“你有那麼多時間,找了那麼多咨詢機構,那這些專業人士有沒有告訴你,我們玉琢集團上市最大的困難是什麼?”
辛斯穆微怔,言又止。
“不怕,說出來吧。”老爺子道。
“就是本家親戚把持董事會的問題。”辛斯穆大膽說出口,“現在,辛千玉用分權的方式來滿足本家親戚,無異于飲鴆止。”
“你錯了。”老爺子道,“他沒有把權分給本家親戚。你忘了嗎?10%的權是由‘辛氏資產’持有,那還是在他手里。”
“可他說董事長是族長,親戚們是東……”辛斯穆說著,忽然明白過來,臉微變,“他只說了董事長是組長,親戚們是東,但他沒說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是誰!”
“不錯,依我看那個頭小子的格,不可能甘于只占1%的。‘辛氏資產’既然是他注冊的,他一定會確保這家公司是他控制的,也等于說,那10%的權還是他的。他所做的,只是將分紅讓一些給那群親戚。”老爺子淡淡道,“這就是我看中小玉主持上市項目的原因。他比你懂得怎麼和本家親戚打道。”
辛斯穆愣在原地:“我……”
“他的方案不夠專業,這只要多點時間、找顧問完善完善就能彌補。”老爺子平靜地說,“但你有那麼多時間,都沒考慮到他在半個月之想到的問題,這就是你輸的地方。”
辛斯穆聽到“輸”字,臉蒼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董事會表決通過了辛千玉的方案,辛千玉為了上市項目總裁。因為現在上市是集團的首要任務,其他所有項目都要為上市讓路,辛千玉的勢頭也因此過了辛斯穆。辛千玉在前方沖鋒陷陣,更容易收獲“戰功”,而辛斯穆如果一直鎮守大本營,主理后勤和日常業務,無論做出什麼績,風頭都是無法蓋過辛千玉的。
朱璞、朱珠都說有點兒擔心,不知辛斯穆會不會背后捅刀。
辛千玉卻道:“小穆姐不是這樣沒大局觀的人。”
朱珠笑了:“我看你還是別太相信人比較好。”
“我不是相信人,是相信理。”辛千玉聳聳肩,“小穆姐絕對是屬于那種理大于人的類型。上市項目要是被攪黃了,作為玉琢的一份子,也沒有好果子吃。足夠理,知道只有上市功了才能有利益。”
朱璞卻皺眉:“但是,世界上的人哪兒都這麼理?”
“退一萬步說,就算小穆姐突然吃錯藥不理了,”辛千玉一臉淡定,“還有我媽盯著呢。”
朱璞想到那個平時對辛千玉是放養態度但一到關鍵時刻就會化護崽老母的辛慕,不覺安心了許多:“那也是啊。”
辛千玉又說:“最大的困難還是外部的, 集團如何在短期順利上市。”
朱珠問道:“不是已經有方案了嗎?”
“方案都是紙上談兵。”辛千玉皺起眉,其實心里也憂慮的,“現在經濟不好,監管又嚴格,前路茫茫啊。”
米雪兒那邊又聯系了辛千玉,信息容是“馬上來!有筍盤推薦!”然后發了一個定位。
辛千玉看著這條可疑又可怕的信息,立即打了個電話過去。米雪兒接起電話,只說:“沒時間和你解釋了,你快過來吧!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啦!”
辛千玉心想:該不會又是什麼無聊整蠱吧?
米雪兒發來的定位“錦鯉池”日料店。
說起來,這家日料店應該是辛千玉最后一次和宿衷約會的地方。因為“錦鯉池”有這樣的意義,讓辛千玉看到這三個字就眼皮一跳。
不過,他并沒有多想,只覺得是巧合。
畢竟,“錦鯉池”是很熱門的餐廳,去那兒吃飯的人非常多,米雪兒在那兒就餐也不奇怪。
辛千玉在米雪兒的催促下驅車前往“錦鯉池”。
他到達之后,對前臺穿著和服的迎賓小姐報上了米雪兒的名字,另一名穿著和服的服務員便帶著辛千玉往里頭走。辛千玉以為服務員會將他帶去雅座,沒想到,服務員卻直接把他帶到了后門,后門推開,是一優雅的日式園林。
“這兒還有個后院?”辛千玉才來過這餐廳兩次,因此不知后門外還別有天,是“vip區”。
和餐廳前區的人滿為患不一樣,庭院屬于vip區域,相當幽靜,私極佳。在和服士的引路之下,辛千玉走了幾分鐘石頭路,到了松柏和景觀石堆砌環繞之下的一靜室。
辛千玉訝異:“這麼高級的vip區服務費應該很貴吧?米雪兒該不會是我來買單的吧?”
侍應拉開格子門,請辛千玉進去。
辛千玉走進了室,但見雕花木梁下坐著一個眉目如畫的男子。真是人生何不相逢,前男友就在轉角。
“衷……”辛千玉把幾乎口而出的“衷哥”噎回肚子里,端起高冷總裁的范兒,不冷不熱地說,“宿先生?”
聽到“宿先生”三個字,宿衷微微直了腰,緩緩站起來,對辛千玉出手:“辛公子,久仰。”
聽到“辛公子”三個字,辛千玉也有些恍惚。
商場上,辛斯穆已先占了“辛總”這個名頭,所以大家都知道避諱,不會喚辛千玉為“辛總”。然而,要是喚辛千玉為“小辛總”,又似乎不敬:辛斯穆是“辛總”,辛千玉卻只是“小辛總”?
后來,大家都習慣辛千玉為“辛公子”。
這兩年,辛千玉都聽得多別人或客氣或恭敬或譏笑地稱他“辛公子”,然而,從宿衷那冰冰涼涼的語氣里聽著“辛公子”三個字,確實別一番意味,讓辛千玉心五味雜陳。
這時候,坐在旁邊的米雪兒高興地站起來,讓二人坐下,拉著辛千玉低聲說:“怎麼樣?我沒騙你吧,確實是筍盤不是?”
辛千玉扯了扯角:“筍!多筍啊!”
雅室燃著線香,聞著是很純粹的白檀香。
但在吃東西的時候嗅著這樣香,就不太怡人。辛千玉覺得這樣會干擾味覺,影響食的香味綜合表現。但他沒說什麼,只是蹙了蹙眉。
宿衷說:“怎麼,食不合辛公子的口味?”
“嗯?”辛千玉一怔,“什麼?”
宿衷說:“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聽到宿衷這話,辛千玉震驚了:這你都能看得出來?這還是宿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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