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N國兩天,末洺已基本查清了這個李賀。

　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李賀目前就是一個普通的公司高管，據打聽其沒有什麼不良嗜好,是很中規中矩一人,如果守在他住的地方附近，也就能看到他上下班的樣子，往日里不難接,也沒有什麼復雜的際。

　想找到這種人的突破口，顯然需要費一番功夫調查。

　末洺并不算那麼快暴在李賀面前，他無法完全信任夏青,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只想暗中行事。

　這天傍晚,剛在酒店附近吃完晚餐,末洺拎著剛買的甜點散著步走回酒店時，路上,他見到了韓劭烐。

　韓劭烐手抄著口袋,就像在那條路上等他,神淡定,但那一瞬間，末洺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川海。

　“只犯險，依然是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甚至拋棄了隊友。”韓劭烐一本正經的控訴。

　“.....”

　千萬里外的陌生國度，韓劭烐的突然出現令末洺只覺得震撼,四面一片陌生的繁華,唯有眼前的這道影悉的不能再悉。

　“我有計劃。”回過神，末洺目看向一旁路上的車流，“并且我工作在年后,在此之前我有足夠的時間，不會因急于求而鋌而走險。”

　“這個計劃里，還是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就像你對付錢致，孫，夏青，以及沈前那些人一樣？”

　末洺愣了愣：“你，你都知...”

　“是。”韓劭烐道，“我都知道。”

　韓劭烐看著末洺，冷峻的眼底像在極力抑著什麼，半晌才說：“我們做人時，你從未把我當過真正的人，現在做朋友，即便已經達合作的共識，你依然當我可有可無，是不是不論我扮演什麼角，在你眼里依然連路人都算不上。”

　“有些事我可以自己解決，而且你已經幫了我很多。”

　“我以為這幾日的合作，多能讓你對我有一點信任。”

　末洺垂眸，他并不愿意告訴韓劭烐，其實在香檳山那個夜晚，他知道韓劭烐半夜起床在臺了許久的煙，但他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只是冥冥之中覺得和自己有關。

　“有些事，我想你一定做了很久的心理斗爭才想開。”末洺深深吸了口氣，說，“你是好不容易才恢復到正常狀態，以防萬一，我們....”

　“防什麼萬一？”韓劭烐問。

　“.....”

　“防我會繼續追究你把我當替的事，還是防我會繼續喜歡你？”

　末洺微低著頭，沒有說話。

　韓劭烐已經走到末洺跟前，俯下的目視著他：“你又憑什麼覺得我已經從那件事里走出來了？又怎麼看得出我現在是正常狀態？”

　“這段時間的你很...”

　“很冷靜，很從容是嗎？那你告訴我，怎樣的表現才算沒走出來？”韓劭烐笑了一聲，“你不是一直很聰明嗎，我明明那麼痛恨你把我當那個周敘的替，卻還是犯賤了一樣想靠近你，你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還是你知道，但你不在乎。”

　“.....”

　韓劭烐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了幾秒，啞聲說：“我說自己現在魔怔了一樣喜歡你，你相信嗎...”

　末洺怔怔的看著韓劭烐，濃的眼睫和漆黑的瞳仁一樣震著，短暫的震驚之后，他退了半步，看著地面，淡淡說：“那我更應該遠離你，如果是作為朋友，便不希你做無用的努力。”

　“無用的努力？”

　韓劭烐神經質的笑了兩聲，目像浮起了一層霧氣，這或許就是他這些日子抑著真心不敢坦白的原因，他知道，只要一丁點，這個男人就會果決的斷了他的念想，沒有一猶豫，以好心的名義做最絕的事，只有當他表現的像一個純粹的，無半分念的朋友時，他才有機會靠近這個人。

　一切又像重新回到了原點，前幾日的和諧相帶來的幻想，就這麼冷不丁的被的稀碎。

　“韓哥回去吧，你份不比旁人，現下邊連保鏢都沒有，不安全。”末洺說，“這種事也不需要將兩人都耽誤在這里，韓哥有什麼事可以安排其他人去調查，如果我這邊有什麼新消息，只要是和龐元清有關的，也會第一時間聯系你。”

　韓劭烐看著末洺一本正經的說著，忽然整顆心都空了似的。

　末洺是理的，清醒的，一直都是，他忽然后悔說那些話，如果沒有剛才那番矯，他此刻至能故作坦然的約這個男人去吃晚飯，沿路聊會兒天，說會兒話。

　從川海匆匆趕到這里，他沒有任何計劃，只是知道末洺在這里，所以想當然的也飛到這里找他，無形中那種莫大的牽引，令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

　只是想見到他而已，僅此而已...

　韓劭烐重重閉了閉雙眼，道：“你不應該一個人在這里，如果這件事真和龐元清有關，你繼續查下去會有危險，我知道你聰明，但我不認為你是龐元清的對手，你跟我回川海，這邊有什麼事我單獨讓人去查。”

　“我....”

　“我不會無恥到以此作為理由要你回報我什麼，你不用有顧慮，也不需要覺得欠我什麼人，你幫我應付了我外公和爺爺，這只算我還你的人，我...”

　我不想看你冒險...這話韓劭烐最終還是沒說出來，他怕再多矯一句，只會惹來末洺更決絕的拒絕。

　末洺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先回酒店了。”

　“你還是只想靠自己是嗎？”韓劭烐忍無可忍道，“把我當工還不行嗎？我不要你跟我做什麼等價換，我他媽什麼都不求，你就利用我一下怎麼了？”

　末洺沉默了許久才低聲說：“你不該被這麼對待。”

　韓劭烐怔住了，恍惚間，他像在末洺水墨似的眼底看到一抹薄紗般的溫，只是轉瞬即逝。

　“如果真的有需要...”末洺微微笑了下，“我會求助韓哥的。”

　韓劭烐目在夜風中充滿失落...這聽著像敷衍，像安。

　末洺說完，轉離去，沒一會兒后轉過看著后跟著自己的人。

　韓劭烐剛過的眼睛還著些許的紅，目在夜下顯得怏怏的，他有氣無力似的說：“跟你住同一酒店，所以同路...”

　末洺轉繼續走。

　離回酒店得走兩條街，霓燈下兩人一前一后，沒有任何流，但也沒有再拉開一點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