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自從送走了一號之後,心都十分惡劣,一方面他在著手安排人手去調查郝漠風的蹤跡,另一方面,他也在準備著這個月需要上繳給一號的私貨。
“真是無恥之尤,一邊標榜著什麼神聖組織,一邊卻又要從我這裡狠榨油水,貪得無厭,媽的。”好不容易將上繳的東西備齊了之後,郭天一屁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手不斷著自己的太。
現在他是徹底的後悔了,當初因爲一丁點利益選擇加了炎大人的組織,現在弄了個騎虎難下,除了徹底得罪了郝漠風以及他那難纏的母親冰凰夏鬚眉,甚至軍方都已經盯住了他。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郭天下意識地就想提起電話直接丟出門去,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最終還是將電話接通了:“喂?老哥,怎麼說?昆明那邊的生意有問題?”
“什麼?曉寶在昆明街頭被人給打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讓郭天直接怒了,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靠!誰這麼大的膽子?還用說?誰的手,把他廢了,丟到郊外西山上啊!”
“……什麼?徐坤楊?就是那個在德宏州一手遮天,控制大片玉石生意的徐坤楊?曉寶得罪了他兒?”郭天在幾秒之後知道了之前郭曉寶在街頭被人暴打的真相,頓時有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無力地坐了下來:“老哥,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不是才和你說了,要打通那邊的生意嗎?不然我這裡的錢怎麼洗白?咱們在昆明的一些易所得怎麼轉爲正當合法收?徐坤楊那是現在能夠得罪的麼……”
“……還能怎麼辦,這一口牙齒打落了,是自找的,難道還要報仇?咱們加在一起,怕是也鬥不過徐坤楊!嗯?你說什麼?他兒有個保鏢,跟郝漠風很像?”郭天終於在電話裡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這才提起了一點神頭:“查!調查清楚,那人是不是郝漠風!如果是,我立刻派人去!盯住了!”
……
而此刻的昆明城裡,郝漠風和徐慧似乎完全忘了之前買服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徐慧直接領著郝漠風到了隔壁街上的一家茶館裡,給郝漠風點了一杯茉莉紅茶:“降降火,那幾個流氓教訓了就教訓了,沒事。”
“呵……那些傢伙我纔不在意。”郝漠風搖了搖頭,郭曉寶以及他手下的那一羣飯桶,確實沒在郝漠風的眼裡,年在意的是他的份,既然郭曉寶是郭天的侄子,那就意味著,自己在昆明的事,很有可能已經被郭天知道了。
那麼那傢伙也很快會知道,自己將要跟著徐慧到印度尼西亞去,依著郭天的子,他是一定會派人和自己過不去的。
但這正是許世業和郝漠風所需要的,他們就愁郭天不手,今天的這個巧合或許會打開之後的局面也說不定。想到這些,郝漠風心中的不快也散去了許多,將徐慧給自己點的茉莉紅茶喝了一口,看著邊的子淡淡道:“我知道你帶我來這裡,肯定是有話要說吧?”
“嗯。”徐慧對著郝漠風不疾不徐地點點頭,見年臉上逐漸變得平和,這才朝著郝漠風輕輕一笑道:“我給你說一段故事,想聽嗎?”
“你說,我聽。”
“蒙古的英雄吉思汗鐵木真,你應該知道吧?”徐慧看著郝漠風,呷了一口熱茶,輕聲道:“你知道他一輩子邊有多人嗎?”
“我是野路子出,就沒念過幾天書,你跟我說這些?”年瞥了徐慧一眼,目中有些不滿,他覺得這些話徐慧對許燦生那大詩人說還差不多,和自己談歷史,那不是對牛彈琴麼(自己也不是牛啊)?
“所以說是跟你說個故事嘛,你先聽著……鐵木真一輩子有數不清的人,但他最喜歡的,永遠是他的第一個妻子,嗯,什麼來著……哦,孛兒帖?好像是這個。”徐慧一邊說著一邊手順了順頭髮:“在新婚時候就被鐵木真的敵人抓走過,後來甚至生了個其他部落的孩子,但鐵木真不在乎,後來仍然對很好。”
“這是正常的,一個男人保護不了自己的人,那不是人的錯。”年說著喝了一杯茶:“你要說的就這樣?”
“還沒完呢,彆著急啊。”徐慧瞥了郝漠風一眼,語調轉爲和:“你知道鐵木真爲什麼對妻子這麼好嗎?不是因爲他沒能保護好妻子,而是因爲他在小時候和孛兒帖訂婚之後,那個麗的蒙古姑娘就一直等著他,拒絕了無數的求親者,十年後還是選擇了嫁給鐵木真。”
“那有什麼,鐵木真不是什麼吉思汗嗎?誰不想嫁給有出息的人,就像現在的人,有個億萬富翁的未婚夫,誰會不想嫁?”郝漠風的目中帶著些失,原本他以爲徐慧會有什麼驚人之言,但沒想到,只是說了一段沒什麼意思的歷史而已。
徐慧卻當做沒看到郝漠風的目一般,仍然聲開口:“你錯了,鐵木真後來是了吉思汗沒錯,但他們剛剛婚的時候,他才十九歲多呢,沒有部族,沒有牛羊,什麼都沒有,是個窮小子。”
“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有個孩一直相信他,等著他,這份就值得鐵木真記一輩子了。”說完看著郝漠風:“但反過來說,如果鐵木真的妻子不是這樣一個堅貞的人,鐵木真還有必要那麼喜歡麼?”
“……我昨天的電話,你聽到了吧。”郝漠風看著徐慧,目中帶著不穩定的緒:“這就是你要說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不願意跟著你,那麼你也沒必要一直爲了難過。我雖然不瞭解你的全部,但當時的你跑到緬甸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在那種時候搖了,那也不是那個值得你喜歡一輩子的人,不是麼?”徐慧說著擡起頭,勇敢的盯著郝漠風的雙眼,目中帶著強烈的認真:“是相對的付出,而不是一個人痛苦,這是你教會我的,現在你自己卻反而想不通這種道理麼?”
“你不喜歡聽歷史,那就說賭石吧,還記得我們在緬甸那時候嗎?賭石這種東西,選了一塊喜歡的石頭切開,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時,我們不是還可以選擇再挑一塊原石,然後切開它嗎?”說著衝郝漠風眨眨眼:“也許下一塊原石裡,就又是一塊老坑翡翠呢?”
“呵……有意思。”郝漠風深深地看了徐慧一眼,他這才徹底明白過來,徐慧之所以帶著他來喝茶,就是爲了開導他,讓他別那麼想不開。
其實年心裡很清楚,徐慧說的話再正確不過了,在自己被誣告爲叛國者之後,葛麗上答應自己會等自己,卻一轉眼就有了新的男朋友,那麼就意味著,不是打從心裡相信自己的。
這樣一個人,自己爲了一直傷心難過下去,真的值得麼?
而這也就是徐慧這個人聰明的地方了,並不是一開始就和郝漠風說這些,事實上,如果在別墅的時候,徐慧和郝漠風說起這些,年只會覺得對方在嘲諷他,估計會大發雷霆,甚至把徐慧從自己面前趕走都有可能。
但經過了剛纔的接頭鬥毆之後,徐慧知道,郝漠風心頭抑著的怒氣已經散去了不,這才適時開導了起來,這時候說這些,郝漠風纔會真的聽到心裡去好好琢磨。
“謝謝。”年看著徐慧的目中帶上了激:“你救了我。”
“你不是也救過我的命嗎?彼此彼此啦。”徐慧的臉上微微一紅,忽然再次凝視著郝漠風:“說真的,這次把你從部隊里弄出來給我做保鏢,會不會覺得委屈?也許你留在部隊裡,會有更好的發展呢?”
“我就不瞞你了,我只能保護你三個月,之後我還會回到隊伍裡的。”郝漠風站起來,將銀行卡遞給了茶館的收銀員:“不過只要你還相信我,我就會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在這段時間裡,保證你在印尼的安全。”
“嘻,在緬甸遇到你的時候,我就一直相信你啦。”蹦跳著離開了茶館,郝漠風朝著的後看去,只見之下的那一抹影,此刻已然更加明了。
神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