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看著希靈先祖，臉上帶著興趣的神，我頓時有些好奇：“怎麼了？”

“覺……他上有些異樣，不太對勁的樣子，”希拉這是第一次見到希靈人的老祖宗，我也不知道對後者的瞭解有多，但看的樣子好像是全無所知，“我只是聽聞你們復活了自己的祖先，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他們就是？爲什麼他們上的信息糾纏顯得這麼奇特？就好像有某些地方停頓了似的，一部分信息被固化下來，但又不是徹底凝滯。”

果然不愧是虛空最淵博的二人之一，希拉一眼就看出了希靈先祖上那詭異的“不朽狀態”。

“我們也沒搞明白，”我聳聳肩，“先祖們被發現的時候就於一種很奇怪的不朽態，時間作用在他們上好像都消失了似的，先祖的維持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狀態下。也多虧了這種狀態，我們才能把他們復活過來。其實現在你看到的狀況已經跟最初不一樣了，復活之後先祖們的就已經重新活化，所以最初的不朽態也有所鬆，一開始的‘凝滯’比現在還明顯呢。”

“哦，”希拉皺著眉，似乎從星臣那裡聽到了不跟希靈先祖有關的事，現在顯得很是上心，“奇怪的不朽態，我從未聽說過這種事，不管是世俗質還是超凡事，甚至已經達到不朽的神明，都不會進這種好像被凝滯一般的不朽態。據我的觀察，他與其說是不朽了，倒不如說是不再響應‘變化’。時間是個片面又象的東西，有時候甚至會失去意義，唯有它所帶來的‘變化’纔是關鍵，而這種變化在希靈先祖上似乎有‘部分失靈’的跡象。”

好吧，又是不明覺厲的理論科普，不過幸好這次的科普時間不長。希拉似乎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浪費脣舌的打算，最後深深打量了先祖一下，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般注視有些失禮，於是趕吐吐舌頭：“哦抱歉，我遇上興趣的事就會這樣，沒有冒犯的意思。”

安瑟斯倒是不怎麼在意被人如此打量，他反而沒想到休倫神王會這樣痛快地道歉。老爺子寬厚地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們都知道自己屬於‘特殊現象’，平常經常配合研究，都快活標本了。”

希拉頗有些責備地看了我一眼：“你們對自己老祖宗還真不客氣。”

我無奈地對天翻個白眼：雖然這句指責沒啥問題，但自己爲一個半路出家的“希靈使徒”覺還真奇怪，安瑟斯怎麼著也不能算是我自己的老祖宗吧。話說虛空生有“長輩”這個概念麼？

“對了。你們怎麼有興趣來神殿了？”我這時候纔想起來自己一開始的疑，於是好奇地看著幾位老祖宗：他們手上沒有宗教小冊子，脖子上也沒掛著奇奇怪怪的開十字架跟佛珠，顯然不是被神殿區周圍那幫無節小販兼神給忽悠過來的。而他們自己平常也不怎麼習慣出來轉，畢竟深潛項目正在張進行，他們又是項目中最重要的深潛船乘員，平常休息時間本來就。偶爾放假回影子城也基本上是在研究所那邊整理資料配合研究什麼的，罕有出來觀的興致。

“我們放長假了，”安瑟斯後的一箇中年人說道，我記著他應該是飛船的部設備控員之一，“聽說最近要製造新一代飛船，現在的深潛船準備退役，技人員打算在廢棄飛船之前把那上面的所有設備檢查一遍，採集數據之類的。在新飛船投使用之前我們還有兩到三次深潛任務。每次深潛中間都會放一次長假，用來把整艘船拆開進行檢查……哦，可惜我不太懂這個深層次的東西。這次來神殿是安娜提議的：覺得神殿周圍的氣氛能保養皮，然後就拉著我們所有人一起來了。”

安娜也是先祖之一，而且還是一位富有青春活力的士，對自己的外貌以及“驚人的年齡問題”很是敏，因此我能理解的想法。不過叮噹環真的對容沒啥效果——小東西隔三差五就把自己整個人都“啪嘰”一下在我臉上，你們看我現在不還是這麼一副挫樣麼？

聽到老祖宗的解釋我也瞭然，知道這是塔維爾已經提前開始爲下一階段的大規模深潛計劃做準備了，不管深淵希靈提供的技和神界能提供的資源有多。最終版深潛船敲定之前肯定還是需要幾次過渡船型的，早一點爲製造新船做準備也必不可。除了第一艘有去無回的深潛船之外，每艘船隻要能完整返航，那它本就是個寶貴的實驗材料，那幫爲科學熱沸騰的帝國技師當然不會放過。

這時候希拉已經跟星臣跑到一旁嘀嘀咕咕討論起來，我知道這是好奇心旺盛休倫王正在進一步瞭解有關希靈先祖的事，這不能怪對方太八卦，畢竟像先祖這樣特殊的存在是哪怕虛空生都沒見過的，更不要提這些老祖宗還經歷過那些詭異的事，並且一手創造瞭如今的希靈神系：雖然他們是凡人，但他們在虛空中留下的印記絕對不亞於任何神明瞭。

趁這個機會我就跟安瑟斯閒聊起來，基本上就是了解一下最近老祖宗們的生活狀態以及深潛試驗的況，這些東西自己在各種報告書裡也能看到，但跟當事人聊起來覺肯定跟看報告書不一樣——畢竟我看不懂大部分報告書……

叮噹則有些無聊地在我腦袋上蹦來蹦去，小東西不喜歡聽那些複雜的東西，的人生是由賣萌和糖果組的，於是小不點在我腦袋上蹦了一會就開始要求填補自己的人生空缺：“阿俊，叮噹要吃糖……你把釦子解開，叮噹了……”

爲了防止這小傢伙暴飲暴食，有時候我會把自己的口袋扣起來，於是叮噹人生的三大敵人就變了考試、學習以及我上口袋的扣子……

等希拉和星臣嘀咕完，叮噹也暫時在口袋裡安頓下來之後，我找到星臣問了個老祖宗們當前最關心的問題：“話說‘故鄉世界’的事怎麼樣了？那個數據庫應該已經送到神界有些日子了吧？”

一聽到這個話題，幾位先祖果然立刻湊上前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殷切的神。

“進展很大。用各種破解和數據修復技理一遍之後，那個存儲裡的東西基本上已經都讀出來了，希靈‘故鄉世界’的明確座標也有了眉目。”

老祖宗們頓時出高興的神，滿懷欣喜地互相看著，而我則謹慎地追問：“有了眉目，就是還沒有明確找到的意思吧？還有什麼問題？”

“問題不大，主要是時間久遠。哪怕有規律可循的世界漂移也會出現偏差，再加上希靈人的‘故鄉世界’遭遇過大災難，它的漂移規律很可能已經產生變化，所以它並不在原始座標所記錄的‘最初位置’。但沒關係，世界漂移是可以推算出來的，世界末日造的信息泄也屬於能被修正的誤差。孩子們現在已經推算出了一百多種可能的漂移況，希靈人的‘故鄉世界’必然在其中一個座標。只不過這些座標都偏遠，而且大部分都在相對危險和未知的區域，哪怕一次排查十幾個也需要些日子。”

最後星臣爲了讓希靈先祖們放心又補充了一句：“總之你們不用擔心，一旦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的，神族雖然時間觀念不怎麼樣，但只要已經開始的行是絕對不會耽擱的。”

好麼。這位大佬也知道神族的時間觀念是個問題啊。

“話說用帝國這邊幫忙不？”我有些尷尬地問道，原本這從頭到尾都應該是帝國自己解決的事，卻讓神族上下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現在就連派人前去查探虛實都是神族報銷差旅費，帝國要全程旁觀的話顯得有點太不地道，“我們有高速虛空穿梭機，不比你們慢。”

“當然，你要有多餘的人手那自然更好。”星臣樂呵呵地笑著，在這方面他也不會跟誰客氣，“但我不建議太冒險的行。那些疑似座標都在異常危險的地方，有一些區域已經被認定是深淵盤踞的高度污染帶，甚至跟深淵區一樣險惡，所以派高速穿梭機是不行的，還要有相當規模的護衛部隊。否則他們很可能回不來，你要真想幫忙的話最好是跟珊多拉商量一下。”

對方儘量把事說的很輕鬆，但我在他溫和的目中看到了一嚴肅，連父神都出這種模樣。他口中那些“疑似座標”的兇險也就可以想象了。我思考一番，出謹慎的表：“嗯，那你先把那些座標所區域的況給我們一份，我跟珊多拉商量著派多人過去。”

說完之後我擡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母星蓋亞微微呼了口氣：又一件大事似乎要塵埃落定了，找到故鄉世界，希靈使徒的夙願大概也等於完了一半吧。

星臣和希拉在帝國首府呆了三天，隨後便回了星域，他們要從那裡出發，經過幾個非常古老的跳轉點之後踏上前往休倫神界的漫漫長路。希拉的說法是需要往這邊運送的東西太多，因此必須有其他的虛空生幫著搬運——當然我們都知道這是生孩子計劃的重要一環，但誰會不開眼主點破呢？反正我不敢，畢竟我打不過……

這三天裡跟架橋有關的其他事也沒耽擱，首先是星港改造計劃：塔維爾已經領著的專家團以及大量工程隊伍前去改造深潛港，目前剛建起三個軌道基地。那是帝國最大的一個港口，也是較“新”的港口，由於深淵之門的特殊質，它在承一定量的信息溢出之後就會不再穩定，所以任何深潛港的壽命都不長，而現在我們選擇作爲第一期聯合試驗基地的港口剛運行幾個月，在全新的抑制塔系控制下，這個港口應該還能用上半年到一年，理論上是這樣。嗯，最後這句話是塔維爾加上的。

這樣類似的港口我們還有數個，即便其中一個港口崩塌，我們也能立即把深潛船轉移到其他港口繼續試驗，以防止耽誤時間：虛空大災變的腳步步步，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而我和哈蘭則在數天後來到了帝國邊境：深淵希靈承諾的人員和資就要到了。

珊多拉還在影子城主持事務。哈蘭則因“前任墮落使徒皇帝”的份被拖著來出席這次接活，後者的表從早起尷尬到現在，跟我一起站在星港大廳的時候臉還是跟張撲克牌似的。

“放輕鬆，哪怕遇上人也不至於這麼尷尬嘛，”我捅了捅旁的大叔，哈蘭平常是個嚴肅古板的人，偶爾看見他陷窘迫還真是件有意思的事。“跟深淵希靈見面也沒見你這麼肅穆啊。”

哈蘭整理一下服，臉上仍然是撲克牌表：“那不一樣，爲墮落使徒的時候我也從未見過深淵希靈的真面目，對我而言始終就是個發報機，但其他人可不一樣……如果派來接的是以前識的傢伙，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我聳聳肩。這是別人沒法分擔也很難同的考量，自己還是專心等著深淵希靈承諾的“好東西”出現吧。

這個世界正是前些日子帝國大舉進攻深淵區時打下來的那個堡壘宇宙，如今它已經經過修繕，在重建了主權樞紐並變得更加固若金湯之後爲“新邊疆”的一部分，它擁有兩套世界之門，雖然都於同一個主權樞紐管轄下，但兩套世界之門卻通向截然不同的方向：一個通往帝國區陸。另外一個則通向深淵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