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聯合制造深潛船，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各自的技問題，還有至關重要的技融合與兼容問題，雖然希靈使徒效率極高，他們的“聯合思維”天賦又很擅長在虛擬條件下快速試驗大量驗證模型，但塔維爾製造新船的速度還是讓人咋舌。原本我以爲至要三個月以後才能拿出品。

“深潛技殊途同歸，兩支神族又早就在各自的深潛領域有了相當大的果，屬下只是把現的東西整合到一個框架裡而已，”塔維爾很謙虛地笑著，“而且兩支神族和深淵區的專家都很盡職盡責，他們各自也在思考技融合的方法，所以只是把品拼合起來的話並不困難。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我們有源能礦。”

“是啊，坑了我一臉的源能礦。”深淵希靈在旁邊酸溜溜地說了一句，在影子城生活時間長了，也學會不“這邊”獨有的詞彙。

大型全息投影上顯示著深潛船傳來的畫面，現在飛船還在淺層區遊弋，而畫面中央則是一個被淡藍罩保護起來的工作平臺，這個工作平臺看上去很像快速佈置的科考站，小小的三角形平臺上只有一座彷彿營房似的建築：這就是我們在深淵之門下面設置的前進哨站，眼前這是最新的一個。

在一片混沌的深淵中，這種哨站是唯一帶有、有實、有秩序而且長期存在的東西，當然，它們的“長期”也是相對的。

深潛船依照預定流程接近前進哨站，比對了各自對深淵的監測數據，首先確保哨站和深潛船都沒有被污染而產生認知錯誤，隨後今天實驗的第二步正式開始：

深潛船下潛，一直近到不連續帶。

要想和對岸建立聯繫，必須穿越這個不連續帶，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研究這玩意兒。

下潛過程很順利也很枯燥，衆人帶著一張又帶著一期待等待著深潛船接那詭異莫名的移介層，時間再次彷彿被拉長，控制中心只能聽到各個席位傳來的張有序的報告和指令聲，中間間或有安瑟斯或者其他先祖傳來的現場報告。

林雪的預看來真的只是神經過敏。

“已經接近不連續帶……繼續靠近……接不連續帶上層……”安瑟斯沉穩的聲音把我從時間放緩的覺中驚醒，“開啓特種探測，收集污染讀數和秩序混峰值，準備計算不連續帶的‘範圍’。呼指揮中心，那邊到的數據清楚麼？”

一名高階希靈天使是通訊模組的作員，檢查了一下眼前回傳的數據，比對著數據中的雜波是否是污染載，很快給出結論：“數據準確可信，正在記錄。”

深潛船使用的通訊裝置是我們從梅瓦人手裡奪回的十五天區，舊帝國製造的巔峰級深潛設備，現在看來這個老古董比我們手頭最先進的東西工作狀態都好。

深潛船傳回來的不連續帶讀數呈現在所有人面前，一如既往的詭異荒誕，盪不安。

污染濃度忽高忽低，秩序混峰值抖的彷彿地震記錄儀吐出的紙帶。整個不連續帶於時刻不停的“震盪”狀態，它在整趨勢上是不斷接近現實世界的，然而它的“位置”卻在一定時間段無法確定，在一定範圍不斷躍遷一般地移：這也是不連續帶最兇險的地方，很可能你以爲自己僅僅接了它相對平緩的表層，但下一秒你就會發現它猛然“向上竄”了一大截，將整個深潛船都包裹在致命的超高濃度污染下。

但就目前看來，一切都很安全。

“深潛船在這一區域‘懸停’一小時，”安瑟斯重複著計劃書上的指令，哪怕老祖宗再頑固，這種時候也是嚴格按照規章來的，“記錄不連續帶原地躍遷的幅度，爭取一次確定這玩意兒到底有多大‘厚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數據一點點被傳輸過來，但我耳邊突然傳來了林雪的一聲驚呼：“快撤出來！”

“滋——”

干擾噪音和一片雜波取代了通訊的聲音和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