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邏祿之,對大唐來說是一個打擊,對西域來說也是一場浩劫,特別于闐鎮鎮守使唐寬的墜落,更是不可挽回的損失,此外突騎施元氣大傷,葛邏祿背叛,讓大唐苦心扶持的勢力一夜之間崩塌,百姓要安,死傷將士要善後,楊基、黃洋忙得找不到北。
鄭鵬也忙,不過是忙自己的事。
收攏散的羽林軍,然後和後勤營的營正孫穎一起,理陣亡羽林軍回鄉時宜,忙得不可開。
是把運回去,還不夠,鄭鵬怕有家庭困難的將士不能順利下葬,還籌借了一筆錢,給每個陣亡的將士家裡再送一百貫,這才稍稍放下心,此舉傳出去,軍中上下對鄭鵬沒一個說不好的。
“老大”錢二寶小聲地說:“跟車行都談妥了,明天送最後一批兄弟上路。”
錢二寶的運氣不錯,作爲後備部隊,被衝散後跟著部隊衝出包圍圈,只是了一點輕傷,包紮一下就好,知道鄭鵬回來後,他是第一個歸隊,鄭鵬邊沒人,就把他留在邊幫忙。
“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跟著老大,幹什麼都不辛苦。”錢二寶一臉肯定地說。
鄭鵬苦笑一下,有些苦地說:“跟著我有什麼好,二寶,你也看到了,猛虎營的兄弟跟著來,近四百人現在剩下不到五十人,其中大部分還帶著傷,要是不跟著我,說不定他還在長安過著安逸的日子呢。”
“不管怎麼樣,兄弟們都覺得,跟著老大好,不僅我們這樣說,軍中上下都這樣說。”
“軍中上下都這樣說?不會吧,?”
錢二寶有些驚訝地說:“老大,最近軍中流傳一句話,是關於你的,沒聽過?”
“一句話?什麼話?”
最近鄭鵬一門子心思都放在理兄弟們的後事上,還真沒留意有什麼話是關於自己的。
“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麗華,跟人當隨鄭將軍”錢二寶說完,一本正經地說:“老大,你是不知道,西征撥汗那時,對部下的好,那是人盡皆知,這次自掏腰包送陣亡的兄弟回家,太仗義了,西域上下知道,哪個不讚,哪個不誇,都說跟了老大是跟對人了。”
猶豫一下,錢二寶有些煽地說:“生死在命,富貴在天,就是某戰死,心裡絕不怨恨老大,這是真心話,相信這也是那些將士的真心話,還請老大振作,千萬不要自責。”
執金吾?麗華?拿自己跟他們相比?太擡舉了吧。
東漢開國皇帝武帝劉秀還沒有發跡時,有幸看到麗華的容,驚爲天人,對同夥說誰能娶到這麼貌的子,此生無憾,後來到長安求學,目睹執金吾在街上走過時壯觀、闊氣的場面,大爲嘆,於是發出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麗華的人生慨,沒想到時來運轉,新莽末年,天下大,爲一介布卻有前朝統的劉秀在家鄉乘勢起兵,經過十餘年的統一戰爭,劉秀先後消滅了更始、赤眉和關東、隴、蜀等諸多割據勢力,使得自新莽末年以來分崩戰的中國大地再次歸於一統。
一介布劉秀,完了人生的逆襲,如願以償娶到傾慕的子,還當了一個比金執吾威風一萬倍的皇帝,可以說非常勵志,更難得地是,劉秀在位的二十三年間,大興儒學、推崇氣節,使後漢爲“風化最、儒學最盛”的時代,就連後世偉大的***,評價劉秀爲最有學問、最會打仗、最會用人的皇帝。
這記馬屁,拍得太過分了。
鄭鵬面沉如水地說:“兄弟們死得其所,他們是大唐的英雄,我一直爲他們到驕傲和自豪,說起自責,還真有一點自責,不過是自責西征撥汗那時,沒順手把這個心腹大患撥除。”
說話的時候,鄭鵬的聲音很輕,可份量很沉,特別是話音中的冷酷和決絕,錢二寶聽到心也有一抖的覺。
不用說,老大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錢二寶小心翼翼地說:“老大,你的意思是,要跟吐蕃討還這筆債?”
“沒錯”鄭鵬面無表地說:“用吐蕃給死去的兄弟們,陪葬。”
“老大,什麼時候出發?算上某一個,跟他們拼了。”錢二寶聽出,鄭鵬不是說找哪個報仇,而是整個吐蕃。
簡直就是豪氣沖天。
鄭鵬看看長安的方向,開口說道:“不急,李千騎使的首還在吐蕃人手裡,我大哥郭子儀、陸進也在吐蕃人手裡,不管是死是活,得先弄回來再說,至於能不能報這個仇,還要看皇上給不給這個機會。”
回到營地的第二天,鄭鵬就給李隆基寫了一個奏摺,前面是有關戰鬥的經過還有爲傷亡者請功,最後是希自己留在西域,也不知李隆基答不答應。
一個人再強大,也不能跟一個國家鬥,鄭鵬要想爲李顯城他們報仇,首先要得到李隆基的支持。
“明白了,老大。”
鄭鵬想報仇的時候,位於吐蕃羊同一個軍所,次仁拼命地摔打著裡面的東西,茶壺、茶碗、筆筒、水袋等,凡是能摔的東西全部摔在地上,一邊摔一邊大聲地罵道:“奇恥大辱,絕對是奇恥大辱,我次仁不雪此恨,誓不爲人。”
圍了幾天,最後收網時兩條大魚一死一逃,本想著那些俘虜說謊,鄭鵬並沒有逃跑,而是本不在哪裡,還冀其它人把鄭鵬抓到,因爲班公錯戰中,吐蕃和大唐雙方都抓了不俘虜,等了幾天,次仁沒先等到自己人傳來好消息,反而看到鄭鵬大搖大擺在於闐鎮爲陣亡將士安排後事的報。
報中還提到,鄭鵬從山上逃走後,作出向大唐逃跑的假象,而他真人返里河裡,利用一空心的管子是在河裡潛了二天二夜,最近被唐軍順利救回。
一份天大的功勞就在眼皮底下溜掉,爲此還可能被懲罰,次仁的心能不火嗎?
“停手,瘋夠了沒有?”這時一個莊嚴的聲音突然響起,話音剛落,一位材高大的中年人走進來,二話不說就一腳把次仁踹倒在地。
平日在軍中不可一世的次仁,被罵被踹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因爲來人是他父親坌達延。
次仁捂著臉,小心翼翼地說:“阿爸,你怎麼來了?”
“怎麼來,你心裡沒數嗎?”坌達延指著次仁罵道:“多難得爭取來的機會,多大的一筆軍功,就在你的眼皮底下溜掉了,你說,作爲這次行的首領,某能不來嗎?”
說到這裡,坌達延怒其不爭地說:“次仁,你太讓爲我太失了,知不知吐蕃爲了這次行付出了多心,知不知在班公錯多待了一天,吐蕃勇士傷亡是多嗎?”
次仁知道,鄭鵬在自己重重包圍下順利逃生的事阿爸知道了,低頭不敢說話。
看到兒子不敢答話,坌達延有些苦地說:“因爲你的過失,軍中很多人對你不滿,這一次爲父怕也保不住你了。”
“阿爸,不要”次仁一聽急了,馬上跪下:“一定要救救孩兒。”
坌達延苦笑地說:“此次損失太大,一定要給贊普和軍中上下一個代,次仁啊,你阿爸不是不肯救你,就怕連阿爸也.....自難保。”
這次失利,不僅是次仁的過錯,作爲這次行的總策劃兼總指揮,坌達延沒法置事外,因爲計劃和人選都是他提出,贊普又給矛足夠的權力。
不誇張地說,坌達延都做好被罷、打下大牢的準備。
很多人早就對大將軍的位置眼紅。
看到阿爸落漠的神,次仁心中有愧,正想說自己會一力承擔責任,保住阿爸大將軍的位置,剛說到邊,腦中靈一閃,馬上興地說:“阿爸不必灰心,天無絕人之路。”
“哦,你想到什麼辦法?”
次仁徑直問道:“阿爸,你聽說了嗎,鄭鵬回到于闐鎮,不惜錢財替他的部屬辦理後事,還高價請人把他們的首送回家中。”
“聽說了,這個鄭鵬收買下屬很有一套,當年吐蕃和大唐在撥汗那較量,鄭鵬還自己出錢反懸紅,當時把我們得有些狼狽,報說他生財有道,是大唐有名的富豪,會做人,也捨得花費錢財收人心。”
次仁邊出一不易察覺的笑容,繼續說道:“阿爸,你覺得這個鄭鵬,講義氣嗎?”
“當然講,要知一個將領不貪沒軍功、不是剝削部屬就很了不起,這個鄭鵬還倒出去,真是仗義。”
“這就對了”次仁掌笑道:“阿爸,鄭鵬最信任的結拜兄弟在我們手裡,你說能不能在他上做點文章?”
坌達延一下子瞪大了眼神,有些驚喜地問道:“郭子儀?他被你抓到了?”
“是,此人是大唐武狀元,打仗很勇猛,折了我們不勇士,好在他中了塗了麻藥的箭,被我們生擒,這個郭子儀真是一塊骨頭,醒來後就一聲不吭,皮鞭斷、都用上烙鐵了,直到暈過去,都從頭到尾都沒哼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