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提議,張說附和,就是李隆基也出滿意的神,哪裡還有人不識趣,朝堂上通過姚崇的提議,羽林軍千騎使鄭鵬,戴罪立功,再次擔任西域副監軍。
羽林軍的千騎使搖變一個可有可無的副監軍,在外人看來鄭鵬是被降了,甚至有種被流放的味道,可明眼人看出,不是李隆基風向變了,而是西域的天要變。
西域外敵四伺,距離京師又遠,跟大唐各地的監軍史不同的是,很多事來不及請示,以致西域的監軍史不僅僅是皇帝的“眼睛”,還是皇帝的代言人,有專斷的權力,一個副監軍看似打下手,實則有很大的氣作空間。
姚崇和張說都沒意見,一衆大臣自然沒意見。
退朝後,李隆基又把姚崇、張說、宋璟等人留下開會,商議了二個多時辰才散去。
李隆基年富力強、政勤,邊又有賢臣相助,政通令達,就是西域遭遇大變,還能波瀾不驚,上完朝,酒照飲、曲照聽,而西域的楊基和黃洋就沒這麼好運了,參與叛的人要清算、追究責任,傷亡者要卹,還要安驚的百姓和大小勢力,此外還要切提防跟大唐徹底鬧翻臉的吐蕃。
西域有一個人很清閒,鄭鵬。
把陣亡的將士的都送回去後,鄭鵬也閒了下來,除了偶爾去傷兵營看看傷的羽林軍將士,大多時間就是在於闐鎮閒逛、打打獵,有時還去虎營轉轉,算是回去探探親。
主要是無聊。
鄭鵬是份是羽林軍萬騎千騎使,職不高,但直接皇帝管轄,就是監軍史楊基也無權調,一心報仇的鄭鵬鐵了心要留在西域,但西域距離長安路途遙遠,等待李隆基批覆要不時間,能做的,只有等待。
好在,李隆基的批覆雖說沒到,但黃洋對羽林軍很上心,一應供給沒斷過,還找了最好的郎中給羽林軍的傷兵療傷,這讓鄭鵬省了不心。
不知不覺了冬,鄭鵬起牀後,跟錢二寶練了一會手,突然開口道:“二寶,今天是什麼日子?”
“老大,今日是十一月初五。”
時間過得真快,還有二十多天,又是過年,鄭鵬真有一種如箭、日月如飛的覺。
離家大半年了,新宅子進宅,自己當了甩手掌櫃,守年、看花燈,也不能綠姝和林薰兒一起過,不知爲什麼,一想到二,鄭鵬心裡泛起思家的緒。
這麼久不見,不知二怎麼樣了,父母的怎麼樣,鄭萬和鄭裡二個堂弟的學業順不順利,小妹也快要嫁郭家了吧,以前小妹最依靠的人就是自己,按理說自己得替準備嫁妝,可現在還困在這裡。
“老大,想家了?”錢二寶小心翼翼地問道。
“想”鄭鵬很直率地說:“但是不報此仇,愧對九泉之下的兄弟,也無回長安。”
錢二寶紅著眼說:“老周、老曹、老許這些老兄弟,死得太慘了,老大,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鄭鵬拍拍錢二寶的肩膀說:“算了,這個先不說,走,天這麼冷,我們到街上喝一碗熱騰騰的羊湯。”
“老大,羊湯某要胡記的,還要吃個痛快。”
“吃全羊都沒問題”
二人說說笑笑,正想出軍營時,一個傳令兵跑進來,向鄭鵬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說:“千騎使,突騎施的蘭朵郡主在門外求見。”
誰?蘭朵來了?
鄭鵬有些意外,不過想到突騎施到重創,安祿可汗也了重傷,蘭朵回來看他也在理之中。
“快,快把請進來,不,還是我親自去接吧。”
快步走出軍營大門,鄭鵬一眼就看到站在雪地裡的蘭朵。
白狐貍皮做的帽子,虎皮披肩、白狐襲做的長袍,上繫著一件紅綢披風,顯得雍容華貴,高挑的材再配上一等一的容,站在雪地裡,就像一位雪國的靈。
被鄭鵬盯著,蘭朵好看的面面頰升起二朵紅暈,白了鄭鵬一眼,沒好氣地說:“鄭鵬,有你這樣盯人的,怎麼,綠姝不在的,你就無法無天了?”
“哪裡,久別重逢,心裡高興而己,不過郡主又漂亮了。”
鄭鵬這話倒是發自真心,蘭朵是西域的典型代表,眼睛深遂、鼻樑高,臉顯得棱角,跟以圓潤爲的在原有很大的辯識度。
材的比例也很贊。
要是中原,被人這樣稱讚,肯定很不好意思,就是不躲開也會說“小郎君謬獎了”的話,可是蘭朵卻不客氣地照單全收:“算你有眼,不過,你還是想想回長安怎麼跟你二位夫人解釋吧。”
說到這裡,蘭朵眨眨眼說:“鄭鵬,你真是膽大,當著綠姝的心腹也敢這樣說話。”
綠姝的心腹?
鄭鵬楞了一下,下意識打量跟在蘭朵邊的人,當鄭鵬的眼落在跟在蘭朵後一個眉清目秀的親衛時,到這個人很面善,好像哪裡見過,再看清楚一些,不由驚訝地說:“紅雀,是你?”
沒錯,跟在蘭朵後的人,就是紅雀,鄭鵬做夢都記得那張絕又冷冰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臉,還有如鬼魅般的法。
差點死在這個人的手裡。
紅雀對鄭鵬行了一個禮:“姑爺好。”
鄭鵬一邊張一邊問道:“你來了,綠姝呢,也跟著來嗎?”
“小姐沒來”紅雀面無表地說。
蘭朵在一旁開口道:“鄭鵬,你又不是第一天當兵,家屬不能隨軍這個規定你不知道?綠姝和薰兒都想來,還託人找高公公求,可就是不讓。”
“這裡糟糟的,不來也好。”鄭鵬有些無奈地說。
家屬隨軍,會分散將士的注意力,也有可能干擾到軍隊的正常運作,還有一點最重要,打仗時,家屬變相了人質,皇帝也可以放心在後方督戰。
蘭朵呵了一口氣,跺跺腳說:“鄭鵬,本郡主跑了這麼遠路來找你,怎麼,這麼冷的天就站在這裡說話,不請我們進去坐會嗎?”
鄭鵬這纔想起還站在營門,聞言馬上說:“抱歉,一時忘了,兩位,請進”
說罷,扭頭對錢二寶說:“帶郡主的侍衛去吃點熱乎的,一定要招待好。”
錢二寶應了一聲,把保護蘭朵的那隊人帶下去招待。
蘭朵一進鄭鵬的營房,就到一熱氣撲面而來,頓時有種冰火二重天的覺,都快熱出汗來了。
下皮帽和披風后,看了看放在營房中間那個巨大的炭盆,有些羨慕地說:“羽林軍的待遇就是好,就是取曖也是用銀霜炭,我們突騎施的百姓,很多連羊糞都沒得燒。”
葛邏族認爲自己到不公平對待,大唐太強大,也沒進攻大唐的實力和勇氣,把怒火發泄在一直視爲世仇的突騎施上,除了瘋狂殺外,還放火燒營地、燒糧草,就是牲口也不放過,突騎施做夢也沒想到葛邏祿會這麼大膽,猝不及防之下損失慘重。
別的不說,冬天取曖都是問題,一些百姓連溼的牛糞和羊糞都用去燒火取曖,又臭又大煙,很多人薰得眼睛不斷掉淚水。
鄭鵬倒好,屋裡沒人,那炭爐還點著,還是用沒煙、灰很的銀霜炭,西域很多富貴人家也捨不得用。
“炭是不缺,不過這些銀霜炭是自己花錢買的,郡主,紅雀,你們坐下說話。”
蘭朵說了一句“你倒不會虧待自己”就徑直坐下,而紅雀還是站在一旁,說不用。
奉上熱茶和糕點,鄭鵬迫不及待地問道:“紅雀,綠姝和薰兒還好嗎?進宅了嗎?我的二個堂弟學業怎麼樣?”
鄭鵬一下子問幾個問題,蘭朵有些不滿地說:“鄭鵬,就是心急,也要慢慢來,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紅雀答你哪個好。”
“對對對,是我太急了。”鄭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紅雀開口道:“小姐和薰兒好的,就是掂記姑爺,鄭萬和鄭裡二位小郎君的功課,小姐派人問了,學習倒是刻苦,不過績一般,位於中游吧,在八月小姐就搬進了新宅,宣坊原本居住的小宅子的鑰匙也在搬進新居後給了二位小郎君。”
簡單、準確地一一回答了鄭鵬的問。
鄭鵬又問了一下家裡的況,得知一切安好,這才長長鬆一口氣。
蘭朵有些好奇地說:“鄭鵬,這裡打完仗了,你那麼想家,想家就回去啊,留在這裡問長問短幹什麼?”
“暫時不回去”鄭鵬擺擺手說:“近千人出京,剩下五十多號人,當日被困山上的九十二人,只剩我一個人活著回來,全靠兄弟們一路捨命相救,那麼多兄弟倒在吐蕃的謀下,就這樣回去,不甘心,絕不甘心!”
說到後面,鄭鵬的眼睛紅了,兩手也不自覺地握了拳頭。
還有一件事鄭鵬很想弄清楚,當初庫羅跟自己和郭子儀結爲兄弟,沒想到他突然率領族人背叛大唐,還派兵參與班公錯之戰,鄭鵬很想問一下他,當初結拜,是出自真心還是一開始就想著利用自己和郭子儀。
郭子儀生死未卜,自己更不能一走了之。
“綠姝真是太瞭解你了。”蘭朵突然開口道。
“瞭解我?什麼意思?”
蘭朵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地說:“綠姝說你明面吊兒郎當,但是一個重義的人,心也驕傲,在西域吃了這麼大虧,肯定要報回仇才走得安心,阿軍戰死,你邊沒人保護,就讓紅雀到這裡保護你。”
“什麼,讓紅雀保護我?”鄭鵬一臉驚訝地說。
難怪紅雀跟著來,還扮男裝,鄭鵬以爲西域正值多事之秋,綠姝派紅雀護送蘭朵回西域,順利給自己帶些書信,沒想到綠姝把邊最信任、武藝最好的紅雀派到自己邊,填補阿軍的空缺。
鄭鵬的態度,一下子激怒了紅雀,馬上站起來說:“姑爺要是覺得紅雀不行,我們可以比試一下,要不然從你手下隨便挑一個來較量,要是輸了,奴家馬上消失。”
紅雀雖說是子,但子極爲要強,最恨就是讓人看不起,也用實際行教訓了不看不起的人,可說話的鄭鵬,自己的姑爺,做奴隸的絕不能對主人手,這才忍住。
“不是,千萬別誤會”鄭鵬連忙解釋說:“這裡是軍營,就怕有些不便。”
紅雀面無表地說:“謝姑爺關心,紅雀可以應付,要是姑爺不需要紅雀,那紅雀馬上引頸自盡。”
話音剛落,紅雀的手腕一抖,手裡多了一把塞閃閃的刀刃。
鄭鵬嚇了一跳,連忙說:“需要,需要,現在邊就缺一個可靠的護衛。”
蘭朵也嚇了一跳,連忙拉著紅雀的說,焦急地說:“紅雀姐姐,就是鄭鵬不同意,你也不用這樣吧,快快把刀收起來,嚇死人了。”
紅雀手腕一翻,短刀就讓收袖中,然後面自若地說:“執行主人待的任務,是紅雀存在的意義,完主人待的任務,是紅雀最大的驕傲,要是姑爺不需要,那紅雀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封建時代,等級觀念深人心,特別是綠姝這種從小就培養的家生奴,更是忠心耿耿,鄭鵬也暗暗佩服崔源看人、訓練人有一套,培養出這麼出的一名護衛。
得到鄭鵬首肯後,紅雀幾封厚厚的書信給鄭鵬後,很自然走到鄭鵬邊站著。
很快就進護衛的角。
不用說,那些書信都是綠姝、林薰兒們寫的,鄭鵬不急著開拆,轉過頭對蘭朵說:“郡主,你回到族裡嗎?”
“能不回嗎,唉,太慘了”一提起突騎施,蘭朵的神就有些憂傷,不過臉很快變得堅毅,眼神也變得凌厲,咬牙切齒地說:“突騎施的勇士,像狼一樣堅忍、像老虎一樣強壯,像聖山一樣不可侵犯,卑鄙無恥的葛邏祿,他們犯下的債一定要他們十倍、百倍奉還,就算他們逃到天邊,也會把他們一個個捉住,然後一刀刀地凌遲死。”
鄭鵬相信,要是目能殺人,自己都被蘭朵的目殺了幾十次。
“對了,郡主,安祿可汗還好嗎,沒有大礙了吧?”鄭鵬有意引開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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