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羅出一莫名神的微笑:“這個鄭鵬,能用一堆木頭能贏安祿可汗的寶馬,又是涼得快又是水泥,哦,對了,據說貴鄉郭氏經營的滷和上獻的印刷,也是出自他之手,真是一個人才,這種人才,要是大唐不珍惜,吐蕃很樂意他這個朋友,族長,某的意思,你明白吧?”
“明白,某會找機會,跟這位場失意的鄭鵬兄弟,好好敘一敘舊。”庫羅對卡爾羅的用意心領神會,馬上表態。
開弓沒有回頭箭,走出這一步,就沒想過要回頭。
割席斷義前,庫羅沒有對不起鄭鵬;割席斷義後,庫羅不會對不起自己。
“那就最好”卡爾羅滿意地說:“族長放心,爲了表示誠意,我們會準備一份大厚禮,族長只需要找個合適的時機送到鄭鵬手裡即可。”
這次談判大獲全勝,鄭鵬“功不可沒”,給他送上一份大禮很應該。
不收,吐蕃禮節到了,也省下一大筆錢;
收,鄭鵬就有把柄落在吐蕃手裡,要是大唐知道,也可以離間鄭鵬和大唐之間的關係,要是大唐皇帝認爲鄭鵬爲一己私利出賣國家,說不定能迫鄭鵬投向吐蕃。
怎麼算都不吃虧。
卡爾羅和庫羅爲朝廷的態度焦急,知道有關談判的消息後欣喜若狂,然而,也有人因知道這個消息張得臉都變了。
位於千里之外的長安崇仁坊,在進宅不到半年的新宅,綠姝指揮著一衆奴僕爲即將到來的新年打掃房屋。
雖說住上新宅,可綠姝俏臉上並沒多過年的喜慶,原因是鄭鵬沒回來,雖說宅裡奴僕羣,還有林薰兒作伴,可綠姝還是覺得冷冷清清,心裡鬱悶,於是無事找事,親自督促一衆下人打掃迎新。
“夫人,夫人,不好了。”正在打掃時,小音突然急匆匆地跑進來,一邊跑一邊焦急地說。
綠姝心裡有一種不安,連忙問道:“小音,出了什麼事?”
小音一邊著氣,一邊焦急地說:“夫人,奴婢在街上聽說,皇上要治爺的罪呢。”
於是,小音把自己在街上聽到皇帝收回給鄭鵬爵位,降職減俸的事源源本本說了一遍。
“砰”的一聲,小音話還沒說完,綠姝的手一鬆,用來曖手的小炭爐掉在地上,再看看的臉,蒼白如紙。
“夫人,你沒事吧?”
“夫人,沒讓火炭濺著吧。”
看到綠姝臉有異,小音和婢連忙衝上去,一邊問一邊整理綠姝的,就怕小炭爐裡的火炭把自家夫人燙著。
綠姝回過神,馬上吩咐道:“來人,備車。”
平日綠姝不聞事政,只知道鄭鵬在西域死裡逃生,不過鄭鵬需要幫助理西域事務,年前不能回,這些鄭鵬在書信中有說,可綠姝萬萬沒想到,西域的事遠遠還沒了解,鄭鵬還因此被降職罰俸,連好不容易得來的爵位都沒有。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得回去找大父問個明白。
歲月不由人,有人在歲月中長,也有人的雄心壯志在歲月中一點點消磨,這一點用在崔源上很切,隨著年齡的增長,崔源的重心慢慢向家人轉移,霸道專制轉關懷聆聽,跟綠姝的關係也大爲緩和。
起碼出了事,綠姝第一時想到他。
二家離得不遠,剛好崔源也在家,二刻鐘後,崔源面帶笑容在溫曖如春的偏廳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孫。
“姝兒,最近清減了,是不是廚娘的手藝不好,要不,大父把這裡的廚娘調給你。”崔源和悅地說。
親不親,一家人,不知爲什麼,看到孫來,鄭源什麼煩心事也沒有,心也出奇的好。
綠姝有些,不過還是焦急地說:“大父,皇上怎麼想的,夫君爲大唐出生死,差點小命都丟了,現在降職罰款不說,爵位也沒有,還要發放到大律那種地方,實在太.....”
本想說皇帝太不近人,想起不能非議皇帝,話到邊又改了。
綠姝淡泊功名,像降職罰俸這些本不在乎,拋去鄭鵬名下日進斗金的買賣不說,自己的嫁妝就足夠二人下半輩子食無憂,爵位沒有也認了,就是不能接鄭鵬被流放大律。
把職罷了也沒問題,起碼讓他回來啊。
大律那地方綠姝聽過,位置偏僻,環境惡劣,據說還是一個到詛咒的地方,外人進去有鬼魂索命,有些人睡著睡著人就沒了,聽到鄭鵬要“流放”到大律,綠姝都急得快要哭了。
崔源心裡苦笑一下,自己就猜到綠姝這次急匆匆地趕來不是看自己,十有八九是跟鄭鵬有關,還真讓自己猜對。
心裡突然泛起一酸意,都有點妒忌鄭鵬那個傢伙,孫對他比自己這個大父還要好。
當然,做老人的不會吃孫婿的醋,崔源連忙說:“停!皇上豈是我等能非議的,子人家不能說話。”
“是,大父。”綠姝也知自己說錯話,低頭不敢反駁。
崔源揮揮手,讓下人都退下後,這才寵溺地說:“姝兒,以後這種話不要說,小心隔牆有耳,惹禍上。”
“明白了,大父,姝兒以後會注意。”
“鄭鵬的事,你聽說了?”崔源突然開口問道。
有關鄭鵬的事,崔源對綠姝的態度是報喜不報憂,儘可能封鎖有關鄭鵬不好的消息,主要是怕綠姝擔心,不過鄭鵬在談判中惹怒李隆基的事可以說整個長安都知道,想瞞綠姝也不容易,沒想到綠姝這麼快就知道。
“聽說了,大父,能不能想辦法把鄭鵬調回來,這不的,不做也罷。”綠姝小聲懇求道。
大律不僅環境惡劣,還是吐蕃經常襲擾的地方,吐蕃跟大唐翻臉,誰也不知它什麼時候再發難,綠姝很擔心鄭鵬的安全。
崔源一臉從容地解釋說:“姝兒,鄭鵬的爵位,很大功勞是他上獻了水泥,現在水泥在談判中要給吐蕃,也就是水泥失去了原來的意義,收回爵位在理之中,至於降職罰俸,這已經是輕的了,若不是你大父和朝中那麼多大臣求,說不定鄭鵬此刻在大牢裡苦了呢。”
綠姝臉更憂,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這做不做,沒多大的關係,可是,可是,能不能回長安啊,大律哪裡,太危險了。”
“皇上是不高興才把他放在哪裡的”崔源斟酌地說:“鄭鵬也太大膽了,爲了救回他的結拜兄弟,水泥這麼重要的他也拿去換,換作其他人估計要滿門抄斬,現在這結果算好的了,放心,皇上也是一時氣憤,沒把鄭鵬那小子從長安押回來,最重要的這一關算是過了,相信很快就把他調回來重用,至於吐蕃,不用擔心,吐蕃還沒從撥汗那一役恢復元氣,又在班公錯跟大唐來了一場仗,損兵折將,相信短期不會再有大作,鄭鵬還是安全的。”
“大父,真沒辦把他調回長安嗎?”
崔源哄著說:“也不是沒辦法,起碼等皇上消了氣,對吧。”
“哦”綠姝有些悻悻地說。
只要牽涉到皇帝,什麼都不好說,再說崔源已經盡了力。
看到孫一臉落漠的樣子,崔源有些心痛的,猶豫一下,小聲勸道:“古話說得好,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鄭鵬不是不想做嗎,對鄭鵬來說,說不定是一件好事呢。”
聽到大父的話,再看看大父一臉從容的神,綠姝心中一,輕輕地點點頭,臉也好看多了。
崔源有些期盼地說:“姝兒,難得回來一趟,不如留下來用飯,大父讓廚房做你吃的,就當是陪一個老人家聊聊天,說說話,可好?”
“好”綠姝的心一般般,不過看到崔源一臉期盼的樣子,也不忍心拒絕。
“好,好,好”崔源高興得大聲道:“仁安,人呢,快,讓廚房做飯,多做姝兒喜歡的,把皇上賜的那株老山參也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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