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得你有自知之明”李隆基重新坐下,開口道:“說說吧,罪在何?”
高力士人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當衆頂撞太子妃,有損皇家面。”
“太子妃也敢頂境,出門走了一趟,脾氣見長啊,說說你的理由。”李隆基還是很冷靜地說。
兩人相識相伴多年,李隆基知道高力士的脾不會無的放矢,麗妃來告狀時,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怎麼追究高力士大不敬之罪,而是太子妃做了多過份的事而高力士忍不住出手,這些判斷都是建立在對高力士信任的基礎上。
無論誰,無論任何人,都不能有損皇家的面,這是一條底線,但李隆基早就把高力士當家人。
外人欺負家人不行,但家人之間有些矛盾,屬於部問題。
不管怎麼說,太子妃高高在上,高力士在大庭廣衆之下那樣對待,要是沒一個合適的理由,李隆基也要懲治他。
這口子不能開。
高力士不敢怠慢,把自己知道事的經過詳詳細細說了一遍,然後一臉正地說:“鄭鵬正在條件艱苦的小律,冒著生命的危險爲大唐開疆拓土,要是家室任太子妃侮辱,傳出去不僅讓鄭鵬寒心,也會讓天下將士寒心,老奴也是爲大家著想。”
李隆基聞言眼裡閃過一不悅,很快說道:“即使太子妃行爲稍欠考慮,大可規勸,也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把押送回宮,力士,你可知此事傳到臣子的耳中,特別是老頑固的耳中,這不是惹人非議嗎?”
高力士是侍,但已經干涉到朝政,在朝野早就引起很多非議,公然對太子妃不敬,很容易讓人推上風口浪尖。
換句話來說,就是太子妃行爲有所不妥,也不到高力士管。
當然,李隆基眼裡的不悅並不是針對高力士,而是對太子妃薛氏不滿,當從侮辱有功之臣的家眷已經很過份,竟然還手打人,簡直不知分寸,而這些麗妃只是說二人有些爭執,半點也沒提打人的事。
高力士一臉正地說:“大家,若是其它人,老奴斷斷不會管這種閒事,不過是鄭鵬的家眷,就絕不能袖手旁觀。”
“何出此言,就憑鄭鵬是鎮西將軍,就憑鄭鵬跟你有合作,帶你一起發財?”李隆基有些不滿地說。
打狗也要看主人,現在是爲了外人,狗咬自己人?
“大家明鑑”高力士馬上解釋道:“老奴跟鄭鵬是有合作,但僅限於合作,絕沒有利益換,在這裡老奴可以對著青天發誓,鄭鵬沒有在老奴這裡求過,也沒要求老權給予什麼便利,就是稅費也是如數齊,只是在人惡意爲難或勒索時用一下老奴的名頭而己。”
頓了一下,高力士繼續說:“老奴這樣做,是不想寒一個爲大唐開疆拓土將領的心而己。”
一提到開疆拓土,李隆基馬上來了神,焦急地問道:“力士,此行可有收穫?剛纔說到開疆拓土,鄭鵬真不是敷衍朕?”
五年攻下吐蕃,解決大唐的心腹大患,這個承諾太,到李隆基都不敢相信,眼看限期一天天接近,而西門四軍還是沒一點靜,李隆基急之下,讓高力士暗中出訪。
看到高力士就想問的了,只是多了一段高力士頂撞太子妃的事,反而耽誤了。
高力士有些猶豫地說:“這次鄭鵬怕是要辜負大家對他的信任。”
“啪”的一聲,李隆基猛地一拍案,怒氣衝衝地說:“什麼,膽敢欺騙朕?朕就按軍令狀,賞他一個五馬分。”
鄭鵬訓練新軍,種種跡象表明,吐蕃所謂的詛咒唐軍還真克服,李隆基也由前面的質疑變信任,無論鄭鵬開採私鹽、給手下放權、建私宅、參與吐蕃的黑市買賣,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等著鄭鵬拿出吐蕃,只要撥掉吐蕃這眼中釘、中刺,自己也會流芳百世,聽高力士說這一切是假的,當場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小脾氣,當場就拍了桌子。
“大家息怒”高力士連忙解釋:“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到底什麼意思,快,說個明白,半句也不能瞞。”
高力士應了一聲,眉飛舞地說:“大家,老奴的意思是,鄭鵬把吐蕃併大唐的版圖沒有半點問題,問題是五年時間可能不足,有可能要多花一點時間才能滅了吐蕃。”
沒有半點問題。
李隆基聞言心中一喜,只要能滅了吐蕃,多花一點時間本不是問題,不過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冷靜地問道:“沒有半點問題?這話是不是有點過了,要知吐蕃可是有百萬控弦之士,兵將勇,說得這麼有信心,力士,你把看到的,詳詳細細說給朕聽。”
高力士馬上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包括鄭鵬怎麼利用私鹽改善士兵的伙食和侍遇、利用運輸私鹽收集材料製造出威力強大的武,說到火藥輕而易舉把水泥牆炸燬時,更是說得繪聲繪的,連自己嚇得小腳打的事也說了出來。
“什麼?”李隆基眼珠子都瞪得牛眼那麼大,吃驚地說:“堅如磐石的水泥牆能如摧腐拉朽摧毀,威力堪比天雷,這,這可能嗎?”
“大家,這是老奴親眼所見,絕無半句虛言,不過此事有點玄乎,就是用言語也難形容,老奴特地從鄭鵬哪裡討來了三個瓦罐和一名工匠,這樣大家就可以親眼目睹新式武的威力。”
力士就是力士,想得就是周到,李隆基聽說有這麼厲害的武,早就按捺不住,當即拍板:“好,瓦罐呢,呈上來,朕現在就要看看,是不是真像力士說的這樣霸道。”
有這麼神奇、厲害的武,李隆基哪裡還顧得上太子妃,轉眼就把薛氏拋在腦後,馬上就要看新武。
高力士小心翼翼地說:“大家,那種瓦罐威力太大,鄭鵬也說過要小心走火,老奴不敢帶到宮中重地,已讓人護送到苑中,那裡地形開闊,也沒有閒人,方便測試之餘,也利於保,回來前鄭鵬再三叮囑這是武、殺手鐗,爲了打吐蕃一個猝手不及,一定要保。”
“應該,應該”李隆基看到高力士還跪倒在地,連忙扶起來:“還跪著幹什麼,都說這些虛禮不用,快起來。”
高力士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道謝:“謝大家。”
李隆基頓了一下,很快又有了主意:“朝中大臣,對鄭鵬有很多爭議,甚至在上朝時彈劾鄭鵬公私用,讓軍隊替他挖私鹽,說朕對他太寬容,把他們也上,讓他們看看爲什麼朕如此看重鄭鵬。”
說完,很快又補充:“對了,鄭鵬說此事還需要保,也不宜大張旗鼓,以免走泄消息,召幾個重臣來參觀即可。”
高力士站在一旁沒說完,靜待李隆基吩咐召見哪幾位重臣。
李隆基想了想,很快嘆道:“歲月不饒人,元之(姚崇)已走,張說已老,就傳宋璟、張嘉貞,還有兵部尚書蕭嵩、史中丞李林甫一起觀看新式武,對了,把太子也上。”
姚崇一生幾起幾落,打敗很多敵人,可他打不敗歲月,於開元九年與世長辭,終年七十一歲,這讓李隆基很是傷,想起姚崇的種種功績,追贈太保、揚州大都督,諡號文貞;
張說的優點和缺點同樣明顯,優點是能力突出、執行力強,缺點是脾氣暴躁,與同僚關係不睦,而且生貪財,這讓李隆基對他又又恨,年中把他罷免,讓他在家閉門思過。
姚崇和張說可以說是李隆基的左膀右臂,二人一死一免,以至李隆基到邊能用的人不多,爲此提撥了表現突出的蕭嵩和出自李氏宗室的李林甫。